云苏道,“我看见了。”
墨砚哦一声,又道,“段公子说他们走的时候会把太子留下来,陪少爷一起过年。”
云苏倒酒的手一顿,雪白俊逸的容颜猝然间闪过一抹错愕,他手中还拿着酒壶在倒酒,可此刻,他完全忘记了动作,直到酒杯注满了酒,酒逸了出来,墨砚低呼一声,他才反应过来,他将酒壶搁下,看了一眼那注的满当当的酒杯,没伸手去端,也没喝,慢慢地捋了一下袖摆,站起身,说,“回宫。”
那天过后,段萧和宋繁花就没再见着云苏了。
第二天,接了喜贴从衡州赶来的岳文成和宋清娇也进了京。
又过了三天,宫中来人,接段衡进了宫。
宋繁花没阻拦。
段萧也没阻拦。
这个儿子,他未来走什么路,全凭他的意思,而现在,他要接受什么样的教育,也全凭他的意思。
他愿意去,他们做长辈的,自不会拦着。
两天后,杜莞丝和韩廖大婚,先在常令府办喜宴,宴会是在十月十七号,第二天在韩府办喜宴,除了亲人、好友外,大大小小的官员也都来了,一片热闹。
这天,云苏也来了,他带着段衡,带着秦暮雪,还有墨砚跟雷公公。
云苏一来,大大小小的官员立马上前见礼,云苏让他们不要拘谨,该干嘛就去干嘛,他也没心情理会那些人,就拉着云思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低头与他说着话。
说话的时候,眼睛在周围绕了一圈,看到了段萧,没有看到宋繁花。
秦暮雪说,“我刚去常令府看莞丝了,宋繁花在那里陪莞丝。”
云苏淡淡嗯一声,没应话。
秦暮雪往段萧、宋世贤、张施义、岳文成的方向瞅,那里坐了好几个人,除了段萧、宋世贤、张施义和岳文成外,还有姚宴江,沈骄阳、文澜等。
沈骄阳和文澜是从七月文韬书策会里脱颖而出的出色少年,当时的最终裁决者是段萧,沈骄阳问鼎第一后也是跟着段萧身边历练的,后来经历了金銮殿暴动,松漠岭对峙,江山易主,到如今,走向文臣之首,年纪轻轻就已经担了如此高的职位,段萧说,“你的名字很适合你的人。”
骄阳。
骄傲的太阳。
段萧当时就知道这个人不会平凡,所以留在了身边。
沈骄阳依旧是腼腆的样子,儒雅的脸上露着浅笑,对段萧问,“我的名字?”
段萧看他一眼,笑道,“嗯。”却并不解释他的名字的出彩之处在哪儿。
沈骄阳道,“我能有今天,全靠将军当时的教导。”
段萧道,“已经不是将军了。”
沈骄阳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将军,更是益师。”
段萧笑了笑,伸手推给他一杯茶。
沈骄阳看他一眼。
段萧说,“喝茶,少说话。”
沈骄阳一脸无辜,心想,不是你找我说话的吗?
沈骄阳将茶杯端起来,听话地喝着,不再开口。
文澜瞅了瞅这两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
等吉时到,婚礼进行。
韩廖好不容易才娶到杜莞丝,又因着他们的婚姻是圣旨赐婚,就格外的隆重,虽然跟段萧与宋繁花的婚礼没法比,但也很奢华了。
当然,像段萧与宋繁花那等场面的婚礼,可能云王朝很难找出第二对了。
毕竟能号动起全国商人以及全国城主以及十三飞骑以及皇上的人,真的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婚礼从中午持续到晚上,韩廖全程都在笑,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在婚礼之前,段萧给了韩廖一些上次他成亲时宋繁花给他的避酒的药丸,是以,韩廖也不怕醉,但凡敬酒的,他都豪气地接下。
等酒席散了之后,段萧、张施义和岳文成没走,他三个人挡住韩廖,不让他进新房。
宋繁花和宋清娇已经走了,带着岳子富、岳子贵、段华、段悦回到宋府。
韩廖被这帮兄弟们给拦着,脸都青了,他看着那道近在咫尺的门,想着那门后有他心慕已久的女子,如今成了他的妻子,而今夜,是他与她的洞房花烛。
韩廖有多想抱着杜莞丝共赴一场名副其实的云雨之欢,想了好久,今天终于如愿了,本就迫不及待,喝酒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很碍眼,巴不得他们赶快走,终于把那些人盼走了,如今,又被这三个兄弟挡着了。
韩廖喝了很多酒,俊脸此刻发着红,也发着青,狭长的桃花眼里已经有点醉态,可他很镇定,镇定地说,“别闹我啊,谁闹我我跟谁急。”
岳文成笑道,“结婚不闹,什么时候闹?”
韩廖道,“要闹明天。”
段萧道,“这可不成,我那天成亲你们也闹了,害我推辞一个时辰才进到喜房。”
韩廖瞪他,“你跟宋繁花都老夫老妻了,还在乎那一个时辰?”
段萧道,“再老夫老妻,那也是洞房,没有人不想早点儿进去搂媳妇的啊!”说着,顿住,笑着拍向韩廖的肩膀,“你不也急着进去搂媳妇吗?”
韩廖道,“知道就给我让开。”
段萧冲岳文成使个眼色,又冲张施义使个眼色,兄弟仨一对上眼,都是贼贼地笑了,然后韩廖华丽丽地躺下了。
三个人将他抬起来,扔进喜房,又赶紧将门关上,逃也似的跑了。
路上,有对话声传来。
岳文成问,“你那药管用吗?”
段萧道,“当然管用,我可是专门找左雪要的。”
张施义道,“你刚刚是不是下的有点儿多?”
段萧道,“不多吧?”
张施义道,“你给他喂了一整瓶。”
段萧道,“哦。”
岳文成道,“这下子,杜姑娘惨了。”他用手锤了一下段萧的肩膀,“你太狠了呀,人家杜姑娘那么娇滴滴的人,怎么吃的消啊!”
话是这样说的,可他却贼坏地笑了。
嘴上说着担忧的话,面上却极为放肆焉坏地幸灾乐祸着。
段萧一本正经地说,“吃不吃得消不是我考虑的呀。”
岳文成哈哈大笑,“小心人家杜姑娘找你媳妇理论,然后你媳妇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段萧挑眉,“这种事,她是万不可能找我媳妇的,她只会找韩廖,而韩廖享受了一夜之后只会偷着乐,绝不会提出来,所以,天知地知你们知,他知,我知呀。”
岳文成又笑了。
段萧也跟着笑,想着韩廖今天晚上称心如意,大展雄风,他觉得他这个兄弟当的太称职了。
二人肩膀挽着肩膀,笑着往前。
张施义一阵警觉,他觉得这结了婚的男人都好邪恶,往后他若结婚,铁定不给这二人发喜贴。
踩着夜色回到府,回到院,宋繁花已经睡下了。
段萧看她在睡,上前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去一旁的小床看段华和段悦,见他二人也都睡了,还睡的很香,他就笑了,低头一一吻着儿子和女儿,吻罢,去洗澡,换了衣服过来,搂住宋繁花的腰,将她压在身下,吻了起来。
宋繁花被他闹醒,火气很大。
段萧脱掉自己的衣服,脱掉她的衣服,抱着发火的她,深深没入。
不一会儿,床内就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呤,在厚厚的暖帐内飘荡。
一夜风流,第二天段萧、韩廖、岳文成都没正常起床,当然,比起段萧和岳文成的晚起,韩廖和杜莞丝是一个白天都没出来。
韩廖一开始以为被兄弟们“害”了,可进到喜房后,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身体在奔腾。
当姜小黛和素音接近他,要扶他的时候,他将她们赶出去了。
杜莞丝的脸前搭着红盖头,他撑着手臂起身,锁上门,也不让其他丫环和婆子们进屋,就是韩老太太,他也不让她进屋。
他知道要做什么,喝合卺酒。
韩廖的身子在那药物的催使下已经很胀很疼了,可他忍着,硬撑着身子走到床前,揭了杜莞丝脸前的红盖头,当看到她脸的那一霎间,他觉得他要爆炸了,但他没火急火燎地推倒她,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他得把程序走完了。
韩廖拉着杜莞丝起身,去喝交杯酒,喝罢,又按照韩老太太的叮嘱,把床上的花生和莲子一并的吃了。
等这些东西入了肚,韩廖更觉得身上在火烧。
尤其,看着面前美的不似人间所有的女人,看着她为他穿着凤冠霞帔的样子,看她一双媚人的眼瞅着他,勾人噬魄,韩廖喉咙里逸出一声低吼,张嘴就含住杜莞丝那小巧如提子一般的红唇,将她拦腰一抱,大步走向大红喜床,扔上去,压住。
这一夜韩廖觉得自己死在了天堂。
杜莞丝的身子,杜莞丝的吟叫,都让他欲罢不能。
其实,段萧不用给他下药,他只要看到杜莞丝,他的慾望就不会熄。
一夜的折腾,杜莞丝自然很惨。
等药效散去,看着躺在床上,躺在他身下满身狼藉的杜莞丝,韩廖心疼死了,搂着满身大汗,发丝凌乱,却又柔软似水,瞪他都能瞪的春风荡漾的小女人,他低低地说,“抱歉,我没忍住。”
杜莞丝不理他,浑身都疼。
可能韩廖也看出来了,抱着她去洗澡,又拿药给她抹。
然后,就不敢碰她了。
相拥着睡,睡到第二天,杜莞丝起不来,腿疼的厉害,韩廖原本是要出去喊大夫的,可被杜莞丝拉住了。
这么丢人的事,杜莞丝怎么可能让大夫来看。
杜莞丝也没责备他,但就是,在那次洞房之后,韩廖一个月都没能碰上她。
为此,韩廖把段萧恨上了。
不过,段萧这个兄弟并不知道,他跟宋繁花在云城又呆了一段时间,接到容恒的书信后,就出发动身,往翠雪山庄去了。
走之前,段萧派夜辰进宫一趟,让他带段衡出来。
段衡此刻跟云苏在御书房里,夜辰来了之后,雷公公隔着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