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司机忙道,又从后视镜里瞟了两人一眼,见这两人一人噘着嘴一脸不悦,一人阴沉着脸一眼不发,瞬间脑补出好多种男默女泪的相关情节。
他叹了一口气,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啊,闹闹别扭是正常滴,互相让一步不就好了嘛,”他看了纪恒一眼,“当男人心胸放宽广点,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多难找。”
叶苏听着很赞同地点点头,把自己的手腕伸到纪恒面前,“你刚才捏疼我了,都红了。”
快给我揉揉道个歉。
纪恒看了一眼面前她纤细白皙的手腕,抄起手,头偏向车窗外。
“你刚才弄疼我了!”叶苏没想到纪恒会置之不理,又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纪恒往远离她的方向坐了一点,叶苏瞪着眼,手腕尴尬地悬在半空。
“我说你们这年轻人……”
“够了!住嘴!开你的车!”叶苏朝那司机呵道,收回自己的手腕,也跟纪恒一样气哼哼地抄起手,两人分坐在车后座的最两边。
司机没想到看起来文静的女孩子发起脾气这么凶,突然有些心疼起了戴帽子的小伙子,紧紧闭了嘴,车子汇入B市晚高峰潮水一般的车流。
回到小区楼下,纪恒和叶苏一前一后。
到了电梯间,叶苏刚按下电梯,手腕就被人突然一扯,身子被压到一旁墙角,嘴被堵上。
纪恒吻得很凶,嘬得人嘴唇生疼,像是要洗去些什么。
“唔……”叶苏有些吃不消这种吻法,手脚挣扎了两下没用,干脆一口咬了下去。
“嘶~”纪恒吃痛,放开她唇,下唇有个刚被咬出来的血痕。
叶苏贴着墙呼哧呼哧喘气。
“你看到我剧本了对吧。”叶苏抬头跟纪恒对视,抿抿唇,“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会同意吗?”
纪恒掐住叶苏下颚,“所以你们就一场戏拍了一个小时,两次?还不能借位?”
宋明默一边挨揍一边说出了那些让他差点失去理智的话,然后,被揍得更惨。
叶苏别过眼去,“那是拍戏,是假的,是我的工作,你理解一下好不好?”
“不好!”纪恒突然提高音量,“你别去拍戏了,明天就别拍了,以后也不准拍,我不是给你钱了吗?!我养你!”
他算是想到了,只要叶苏继续拍下去,今天的事情就不会是唯一一次,还会有很多很多次,拥抱戏,吻戏,亲密戏,最后甚至床戏。
“凭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叶苏被他甩了一路的冷脸,想好好跟他说结果又被他又强吻又吼,脾气也上来了,语气不甘示弱,伸手用力挥开他掐着她下颚的手。
“凭我是你夫君!”纪恒突然抓住叶苏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低下头准备再吻上去。
他不能容忍叶苏跟别的男人亲近,明知道那是做戏也不行。
他能养她,把她藏在家里,不让她再出去当公众人物,被一群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在微博下面叫着“老婆”。
“你才不是!你不是我夫君!”叶苏急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手腕突然从纪恒手掌中挣脱,看到他又凑过来的脸,挥了上去。
啪地一声脆响。
叶苏看向自己发抖的手,手心很红,有些麻。
纪恒的脸侧过去,脸颊上有指痕。
纪恒重新看向叶苏,舌尖抵了抵发疼的那半边脸。
叶苏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儿,她吸了一下鼻子,重新跟纪恒对视。
“你不是我的夫君,我也不是你的妾,我不要你养,我有工作,不花你的钱,不需要。”
“那是我的工作,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跟你道歉,但是你没权利阻止我不去拍戏,不好意思,我不想为你放弃我的事业,我才积累了点粉丝,现在你让我为了你放弃,我做不到。”
叶苏低下头,掉了一颗泪,“对不起,你很重要,拍戏也很重要。”
“如果我非要你选一个呢?”纪恒低低问。他心里有些烦,被打的是他,她哭个什么劲儿。
“我……”叶苏愣了一下,重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纪恒,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如果真的是这样,纪恒,我们分手吧。”
纪恒愣住了,后退一步。
电梯刚好来了,叮的一声,轿厢里空空的
叶苏提着包,走进电梯。
纪恒站在电梯门外面。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叶苏长舒一气,微笑看着纪恒。
“可以。”纪恒答道,手伸进电梯,帮叶苏按了二十三楼。
电梯门缓缓阖上,在最后快要完全关上的一刻,叶苏突然听到纪恒在跟她说话。
“你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轿厢在往上走。
叶苏顺着墙壁缓缓蹲下,头埋在膝盖上。
“好。”
纪恒出了楼,看到二十三楼的灯打开。
他突然有些后悔,想给叶苏打个电话。
听筒里传来叶苏热闹的彩铃。
“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
如此的唯一
na……na……na……na……
这是最美的传说在我心里
你就是唯一”
艹!纪恒还没等叶苏接就挂了电话,写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你能不能换个彩铃?”
等了五分钟,纪恒又拨过去,铃声确实是换了,温柔舒缓的女嗓。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认真呼唤我姓名~”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纪恒忍住想要摔手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二十三楼的光。
他还是先自己去冷静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粗长,明天有点忙,更一个短短的甜饼番外。
两首歌分别是孙燕姿的《绿光》和田馥甄的《小幸运》
第48章 第四十八道光
纪恒去了扬州,刚过完年,烟花三月的时候。
叶苏闲着无聊,在他不在的时候很喜欢去听戏,听到戏文里咿咿呀呀唱着扬州的花最香,扬州的水最软,扬州的女儿最多情。
“扬州的女儿有多多情?”叶苏在戏散场后专门跑到后台去问那戏子。
那戏子本来支支吾吾的,但在收了叶苏一块银锭子之后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那说起来可就不得了了,”那戏子妆卸了一半,手舞足蹈地说道,“扬州的姑娘可都美着呢,当今圣上每次去扬州,宫里就会有多好几位得宠的娘娘。”
“光是貌美也罢了,扬州的姑娘性子都比水还软,比蜜还甜,那一口吴侬软语说的呀,没有那个男人听了不酥骨头哟~”
“我看世上就数扬州姑娘最好,随便在街上一瞧个个都是水葱似的,环肥燕瘦,还怕找不到喜欢的?”
那戏子越说越起劲,唾沫横飞,叶苏却越听脸越沉,又扔下一锭银子,走了。
那晚叶苏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越想越精神,怎么也合不上眼。
她半夜唤起翠儿问老爷这次已经走了多久了?
“刚好一个月了。”
“老爷说没说这次一共要去多长时间?”
“说了,至少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
叶苏把被子蒙过头顶,躲在黑暗与窒息中嘤嘤地哭。
她哭声很小,被子一挡外面根本听不见,但是泪却流得很凶,濡湿了大片被单。
叶苏牙齿撕扯着被角。
扬州的姑娘个顶个儿的漂亮多情,温柔如水,他这次,会不会也带几个回来?
府里的女人越来越多了,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好多个。
叶苏觉得过得很累,当了老爷后,两人同坐灯下的日子越来越少,她斡旋于各个女人之间的硝烟场越来越多。
她宠争得很容易,其实也根本不用怎么争,他就会去她那儿,但是也很不容易,像是走在薄冰上,承受了那多双红眼睛所有的惦记。
像山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面上又都恪守着逢迎与讨好。扬州的姑娘,马上又会有扬州的姑娘了。
叶苏哭了一阵儿,哭得有些累,开始哼哧哼哧地抽泣。
有吱呀的声音,她以为是风吹窗框,没太在意,直到头上的被子突然被人嚯地一下掀开。
“唔?”叶苏睁眼,发现她的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了一盏昏黄的小灯,而站在她床前的人……
叶苏吓得直接蹿到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