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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还在继续,纪羡北一边听手机一边开门,家里漆黑又冷清。
放下行李箱, 他轻触玄关处的几个感应键, 屋里瞬间灯火通明,窗帘缓缓合上。
手机里,音乐声停了, 夏沐没接。
纪羡北左手搁在领口,开始漫不经心的松解衬衫纽扣,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 给夏沐了条信息:【睡了?】
夏沐连手机铃声都没听到,信息声就更没注意。
突然被好友表白, 她一时懵了。
“任初,任初。”有人小声喊。
任初没反应。
快被急死的同学忍不住踢他一脚,任初没跪稳, 一个踉跄差点倒了,他正紧张着,莫名火气来了, 猛的回头。
同学朝他使眼色,小声提醒:“花, 花。”
任初懊恼的拍了下额头, 光顾着表白了, 花都忘了给, 他双手捧花递给夏沐:“126朵,你喜欢的数字。”
是她生日。
“怎么了?”许曼拉了边上的一个同学问,这边被堵得里三层外三层,她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
“任初表白了。”同学矮,热闹看不到,直接站在椅子上。
许曼一愣,她酒喝多了,去了趟洗手间,这才几分钟?就生了这么大的事。
“跟谁表白?”
同学伸长脖子往里面看,许曼说什么她没听到。
许曼轻拍她一下:“任初跟谁表白了?”
“当然是夏沐啊,再过几天我们就都离校了,也不知道哪年才能见到,我要是男生我肯定也跟她表白。”
许曼:“......”
今晚她们新闻系大四毕业生在饭店聚餐,散伙饭都吃到最后了,她做梦都没想到任初竟然会跟夏沐表白。
任初还单膝跪在地上,夏沐盯着他都快看了半分钟,一个字也没说。
他紧张的都不敢看她。
实在没法等了,一秒一秒的,就像钝刀割肉一样,他被虐的五脏六腑都疼。
不管了,他全当夏沐没听清他刚才说什么,再次抬头跟她对望:“夏沐,我喜欢你快四年了...”说着,不由咽了下口水,没想到表白第二遍还不如第一遍说的溜。
宴会厅里安静的跟期末考试的考场一样,围观的同学也跟着忐忑,更好奇。
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等着任初。
任初更紧张了,声音微颤:“夏沐,做我女朋友吧,我决定不出国了,也不读研,我留在国内跟你一起打拼,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紧张到快窒息,手心冒汗,说完都不敢看夏沐。
不知道谁不小心踢了一脚桌下,空啤酒瓶倒在大理石地面上,乒里乓啷滚出好远,声音刺耳,衬得周围更静。
任初用力攥着怀里的花束,紧张尴尬的不知所措。
“夏沐,给我们任初同学一个回应啊,你再不说话,我跟你们几个老师就要去挂心内科瞧瞧了。”坐在邻桌的班主任半开玩笑说着,几个老师也附和着笑了声。
在他们眼里,这一对男才女貌,特般配。
夏沐这才回过神,垂眸跟任初对望。
“对不起,咱俩不合适。”她终于开口。
唏嘘一片。
围观的同学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校草竟然被拒绝了。
压抑的沉默被一阵轻缓的手机铃声打破,夏沐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是谁,这是她给纪羡北设置的专属铃声。
她摸到搁在包里的手机,按了静音。
“任初,你还真傻,赶紧起来吧,人家早跟社会上有钱有势的男人在一起了,不会看上你的。”坐在夏沐不远处一个醉醺醺的女生单手支着头,双眼红,眼底全是对夏沐的不屑与鄙夷。
夏沐直直的跟那个女同学对视。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她也不管。
夏沐在学校有个绰号,冰山美人,就连笑的时候眼神都是淡的,何况现在是这么一个情况。
宴会厅一下子冷了几十度。
夏沐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女同学,她和纪羡北的事就连她宿舍的室友都不清楚,她怎么会知道?
各种讽刺又复杂的眼神投向夏沐,她倒是淡定,一个字都懒得解释。
“我看你们今晚都醉了,时间已经不早,别闹了啊,都早点回宿舍休息吧。”班主任也感觉尴尬,主动站出来圆场。
这边,任初还是愣怔的看着夏沐。
女同学的八卦声越来越大,夏沐一直都是老师和领导的骄傲,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全国性大学生竞赛,成绩斐然。
去年还随学校领导去常青藤名校进行学术交流,全程担任了校领导的翻译,标准的纯美式音赢得了在场的一致好评。
她还是每年国家奖学金获得者,又被评上优秀毕业生。
真要出了跟社会上有钱男人不清不楚来往这样的事,系里和学校方面都是脸上无光的。
“行了,你们都别再瞎想八想的。”一向沉默寡言的许曼开口说话,她话从来不多,学习成绩跟夏沐和任初不相上下。
八卦的目光全汇聚到她那边。
连夏沐都看向她,好奇她要说什么。
许曼也是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人家大一时跟大四的学长恋爱不行?学长现在工作三年,成熟多金有错吗?你们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许曼和夏沐关系一般,从来都是被比较的对象,这个节骨眼上,许曼的话就变的格外有分量和信任度。
夏沐自己也恍惚了下,压根没想到许曼会给她雪中送炭,又不由皱皱眉,纪羡北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毕业三年的学长?
来不及多想,她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给许曼。
任初站起来,嘴角扯了个暖意的笑:“这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没有爱情,我们还有三年多的友情是不是?”
他当初并不是学新闻学,为了夏沐,他转系了。
聚餐散了。
夏沐打车回到学校,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校园里比白天安静许多,她沿着河边小路往宿舍走。
一路上都有不知名的虫叫声,不时还有小飞虫撞到脸上。
夏沐揉揉脑袋,任初的那些话还在耳边飘着。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玫瑰,昏暗的路灯下,还是娇艳欲滴。
纪羡北也喜欢送她玫瑰,一般都是九十九朵。
当初他追她,每次见面他都送,在一起了,他还是坚持送,后来看久了她对各种花都已经无所谓。
不过手里的这束花跟以前的都不一样,是一个少年全部又纯粹的感情。
她的宿舍是混住的,有不同系还有不同届,回到宿舍,大三的小学妹已经睡着了。
其他两个室友还没回来,她没开灯,借着窗外的路灯灯光,把鲜花放在桌上,对着黑夜了好久的呆。
手机屏幕亮了,之前调了静音,夏沐拿起来,是任初:【方便的话,可以出来一趟吗?不会耽误你太久,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她也有话要跟他说,回他:【好,在哪见?】
任初:【宿舍东门的河边吧。】
消息出去,任初深呼了口气,晚上喝了不少白酒,后来又喝了几瓶啤酒,现在脑仁疼的厉害。
他对着手机愣怔几秒,又了条信息出去:【三叔,我决定了,还是去你公司上班。】
任彦东回的很快:【呵,半夜脑子被踢了?】
任初:【我是认真的,下个月就去报到。】
任彦东的电话随即进来,任初接通,从话筒里听到了三叔打开ZIPPO点烟的动静。
“三叔。”
“嗯。”任彦东顿了下,吐出烟雾才说话,揶揄道:“大半夜的酒疯?不是说要去外边闯荡?还坚定的就要从事你那记者的工作。”
任初闷声道:“我今晚跟我喜欢的女孩表白了。”
任彦东笑了声,已经猜到:“被拒绝了?”
“嗯。”
“出息!”
任初舔舔牙齿,沉默半晌,还是跟三叔说实话:“她想做个财经记者,我进入金融圈子,以后还能暗中给她点人脉资源,她也能少受别人欺负。”
“......”任彦东被烟呛的直咳嗽,忍不住骂道:“任初,你能有点男人样么?!”
任初喝了酒,胆子也大了:“三叔,你不是很有男人样,那我三婶呢?”
任彦东被气的笑了:“我现在就能给你找好几个三婶。”
任初:“那不是爱情。”
任彦东一噎,半晌后忍不住奚落他:“任初啊,我大哥大嫂怎么把你养成了个傻白甜?”
任初不想跟一个感情流氓谈论爱情的美好,岔开话题:“三叔,说好了啊,我下个月就去上班。”
还不等任彦东回答,话筒里有别的声音插进来:“哥,纪羡北今晚不过来了,说赶飞机累了,明晚过来。”
任彦东回:“嗯,那明晚一起玩吧。”
那边的对话结束。
任初好奇:“三叔,我听我爸说,你跟纪羡北不是竞争对手嘛?”
任彦东:“嗯,怎么了?”
“那你们还一起玩?”
任彦东:“以后跟你再细说,要去上班也行,别在我跟前再提你那些情情爱爱的。”小孩子过家家的事情,听着闹心,还起一身鸡皮疙瘩。
任初酒精上头,话多了起来:“三叔,她真的很好,好到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三叔,以后有机会,我让她采访你一次,你就知道,她跟一般女孩不一样。”
任彦东无语的笑了,“你有完没完了?挂了。”
“任初?”夏沐在不远处喊他。
“这边,夏沐。”任初收起手机。
夏沐走近,两人今晚在散伙饭时都喝了不少酒,靠近了全是酒味,分不清是谁身上的。
任初看到她还是紧张,一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今晚的事...真的对不起。”
虽然许曼替她解释了,不过大家还是更喜欢另一个更刺激的版本:她跟有些贪慕虚荣的女孩子一样,为了钱,跟有钱的老男人在一起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是不信的,她那么优秀那么努力,无需靠着任何男人就能活的很好。
他宽慰她:“夏沐,那些话你别放心上,你也知道的,很多人都喜欢八卦,还喜欢往不好的地方揣测。”
说着,他就忍不住自责:“都怪我,我要不表白就没这些事了。”
夏沐看着他:“要道歉的也是我,当时在宴会厅我不是故意要晾着你,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没事的,夏沐,你别放心上,换谁都会那样,谁让咱俩平时走的那么近,就跟好哥们一样。”
夏沐没再接话。
四周一下陷入了静默。
任初张张嘴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合适,他嘴不笨,可到了夏沐跟前,就干吧了。
夏沐盯着他看,看的他眼神都无处安放,任初索性别过脸看向夜色下的小河。
“任初,你别为了我不出国,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庸俗贪婪,找男朋友先看他是不是有钱有势,其他的都不重要。”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六月的天热的闷,任初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他说:“夏沐,你别这么贬低自己,你...”
夏沐打断他:“你不了解我。”
一句话刚说完,手机屏幕又亮了。
她低头瞄了眼。
任初也下意识看向她手机,大屏幕上来电人‘仙贝’两字清晰入眼,看到那两个字,他别开眼,看昵称应该是她室友或好朋友。
其实任初不知道,仙贝,羡北,纪羡北。
纪羡北太显眼,夏沐随手给他取了个绰号。
屏幕还在闪,今晚他第三遍打来,难得那么有耐心,搁平时他顶多打两遍。
夏沐犹豫了下,划开接听键。
纪羡北磁性却又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睡了?”
夏沐:“没睡,还在外面。”
纪羡北没说话,她解释句:“刚才吵,没听到你电话。”
“嗯。”纪羡北没深究她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问她:“要不要回来住?”
“你出差回来了?”
纪羡北顿了几秒才沉声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
声音里有丝不满。
夏沐眯了眯眼,这两天光顾着忙工作入职的手续,早把他的话忘在脑后,她找了个借口:“今晚酒喝多了,有点糊涂。”
“那回来住,我给你醒酒。”他加重了醒酒二字。
“......”
“我二十分钟后到。”
通话结束,任初已经猜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什么都没必要再说了,只跟夏沐讲,他就在北京,老同学之间以后要经常联系。
夏沐点点头。
任初转身时,心里疼的要命,比表白遭拒更难受。
夏沐看着他的背影,又劝他:“任初,你那么优秀,没必要为了年轻时没意义的爱情,把自己的前途都耽搁了,不值。”
她的话理智又没人情味。
任初没回头也没回应,冲她挥挥手。
夏沐在河边站了几分钟,酷夏的风吹在脸上半点都吹不散酒气,让人更燥热。
想起纪羡北马上就要到,她抬步朝校门口走去。
夏沐在飞机上又遇到了任彦东,她对任彦东不算了解,那年的金融行业会议她被这个男人的才华吸引。
他给人的印象是淡漠,没想到站在主席台上言却幽默风趣,许多观点新颖深刻,有着独家见解。
就像欧阳老师说的那样,任彦东的成功和纪羡北一样,靠的绝不是偶然跟运气。
回学校后,她搜了这个男人的相关信息,大多是出席商务活动的新闻,关于个人信息极少,只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还有传言,他是任家老三,任家唯一经商的,但都没得到证实。
后来她再度关注这个男人,是听唐文锡说纪羡北的死对头是任彦东,中宸集团控股的信托公司和远东集团控股的资产管理公司一直明争暗斗。
从国内资本市场到国际资本市场,都有它们相杀的影子。
纪羡北是中宸的老板,任彦东是远东的最大股东,这两人在公共场合遇到免不了要客套寒暄,唐文锡说他们俩碰面时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剑拔弩张。
夏沐找到自己的座位,跟任彦东中间隔的不算远,同一排,她靠右边的窗户,他靠左边。
她不自觉的向左瞄了眼,他们中间的几个位置都是空的。
不知道是没人坐,还是人没登机。
任彦东在打电话,敛起一贯的冷淡,嘴角有了丝笑意。
忽然像有感应一样,他侧眸朝这边看来,还不等四目相对,她倏地转过去,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任彦东看到了夏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巧,竟然同航班。
话筒里任初的声讨仍在继续:“三叔,你说你怎么能这么不仗义呢?不是都交代你不要跟我爸妈说实话?”
任彦东收回视线,揶揄任初:“傻白甜,就你爸那情商我差点都玩不过他,你觉得他会信你瞎编的鬼话?”
任初不让了:“你喊谁傻白甜呢!”
“任初,你得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你智商确实高,可是你那少的可怜的情商能瞬间把你智商平均到-1。”
“......”任初郁闷着:“三叔,我爸妈的意思还要我去留学吗?”
任彦东也不再逗他:“别愁了,我跟大哥大嫂说过,你下个月去上班,历练几年绝不比留学回来差。”
任初松了口气,他说:“三叔,虽然我情商不咋地,不过我的智商绝对应付得了我工作,不会拖你后腿。”
任彦东笑,忍不住打击他:“没事,你还小,等过几年长大了,情商说不定还能补救一下,讨个媳妇应该不成问题。”
任初差点被噎死,不服气:“谁小啊?我都二十了!”
他初中跳了一级,高中跳一级,比同届的小两岁。
说着,他叹口气:“可能就是因为我比她小,她才不接受我的。”
任彦东数落他:“有点出息行吗?”
任初没吱声,电话里沉默片刻,他低声道:“三叔,我上星期吃饭又遇到她了。”
任彦东稍显漫不经心:“然后呢?”
“还是觉得她最好,什么都好,没有人比她好。”任初笃定的语气:“三叔,你肯定没见过像她那么高冷有气质的女孩。”
任彦东手肘抵在扶手上,低低笑了声:“是么?”
说起高冷有气质,不自觉的,他余光扫了眼右边,看到了那个靓丽的轮廓。
他对任初说:“早知道就带你一起来出差。”
任初嘴里的气质女孩无非就是个有点姿色的小女生,跟窗边那位大概是没法比。
任初一头雾水:“为什么?”
“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气质美女。”
“那人就在飞机上?”
“嗯。”
“那你拍张照片给我看看。”任初想知道自己跟三叔的审美到底差距在那里。
“不方便。”让他去偷拍纪羡北的女朋友,他还真做不到。
任初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三叔,你不用拍了,肯定不如夏沐好看,她是我们公认的女神。”他骄傲的说着。
任彦东‘呵’了声:“女神?脸蛋好看身材好就是女神了?”
“......”任初没想到三叔会这么直接,夏沐脸蛋漂亮身材好是事实,可他觉得这些都是外在的,“她不是靠这些吸引到我,我说的漂亮不仅指外表,她有内涵。”
任彦东疲惫的揉揉眉心。
和任初的对话无聊又没营养,他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敷衍着:“内涵是个好东西。”
说起夏沐,任初的话就像泄了闸的洪水,怎么都拦不住:“三叔,她情商和智商都特别高,个人能力也强,就连我们院长都欣赏她。”
任彦东笑了笑,他总是不自觉的就想打击这个傻白甜侄儿:“任初,你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拒绝你吗?”
“不知道。”任初闷闷的回答。
“既然她双商高、能力又强,肯定不会喜欢你这样不成熟的,你的粉丝群应该是15-18岁的小姑娘,只有她们那个年纪才迷恋像你这样的小鲜肉。”
任初:“......”
内心受到暴击。
任彦东看了眼手表:“先不说了,马上要起飞,等我出差回来再聊。”
通话结束,任彦东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下飞机时夏沐跟任彦东中间隔了好几个人,后来她乘摆渡车离开,也没看到他人。
从机场出来,夏沐立刻打了出租车赶去火车站,她已经订好火车票,时间卡的还挺紧。
今天运气不错,没遇到堵车,一个半小时后顺利到达火车站。
在候车厅等了没多久就开始检票上车,夏沐买的是下铺票,她直接把行李箱塞在床底,东西都收拾好,她盘腿坐在床上看向窗外。
火车开出城市,沿途都是绵延不绝的山脉,满眼的绿色。
突然车厢里一片黑暗,火车穿过隧道,夏沐揉揉耳朵,有些耳鸣。
到了晚饭时间,夏沐买了份盒饭,吃过饭简单洗漱,她又躺在床上,隔壁包厢正在打牌,有些吵,她戴上耳机听歌,后来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夏沐是被乘务员叫醒的,说下一站到站,要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