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人?
“……”哦,原来如此。经纪人了悟了,懒得理某个无故摔醋坛子的家伙,赶紧去找事儿,后面,唐易踢了一脚剧组的道具,拨了宋辞的电话,语气非常不好:“你再不来,你的女人可要被拐走了。”
至于那拐人的,无疑是陆千羊的‘勾搭’对象顾白。找宋少来当助攻?哟,这倒是这对一向相处不太和谐的表兄弟第一次这么和谐地将矛头一致对外。
这场戏是常青与燕皇的最后一场戏,饰演大燕皇帝的是男演员纪衍,去年刚在柏林封帝的新晋影帝。阮江西对他了解不多,纪衍是个过分低调的艺人,几乎从来不参加商演和综艺,定北侯各种宣传活动阮江西是第一个不参与的,他便是第二个。不过他拍戏很认真,几乎对每一个镜头吹毛求疵。听陆千羊说。纪衍16岁跑龙套,用了十五年时间,脚踏实地从演艺圈的底层混到柏林封帝,用陆千羊的话来说:这是个励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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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已浪完,好方……
☆、第二十章:宋塘主见家长
纪衍对阮江西说不上熟络,君子之交而已,第一次对手戏之后,纪衍说了一句:“你的演技出乎了我的意料。”
可能在此之前,纪衍对阮江西这个话题女王,多多少少是有些质疑与轻视的。
这场戏,是纪衍的杀青戏。
“action!”
阮江西抬眸,几乎没有转换,立刻入戏,只用了一个眼神,冷凝了周围所有气息,纪衍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她的眼神走。
北魏五十万大军兵临城池,大燕国破,金銮殿上,燕皇一身戎装,这是常青第一次看见燕惊鸿脱下龙袍。
他问她:“常青,你为什么留下?”
常青抬头,眸光清亮而黑沉:“因为我是大燕的将军,我是你的臣。”
她从当日的北魏俘虏一步一步荣升成他的臣子,成为大燕的常青将军,为他征战十年,他都快忘了,忘了她蛰伏多年,忘了她曾是北魏的臣子,是定北候池修远的最出色的臣子。
燕惊鸿背过身,不看她染血的面容:“你走吧,你的君主已经庇护不了你。”停顿了很久,他说,“回到你的国家去吧。”声音,微微黯然,有些颤意。
常青猛然抬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年蛰伏,步步为谋,她从未露出过一次破绽。
他走下高台,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当年大燕遣送去北魏当质子的不是太子,是朕。”
常青惊愕,世人皆知当年大燕战败,燕帝遣送太子去北魏为质,竟不想……好一招狸猫换太子。
他笑,笑意冷然,“父皇为了保全他的太子而舍弃了朕,只可惜,他的太子在这把龙座上只坐了十一天。”
十五岁弑父弑兄,燕惊鸿只用了三年时间,将大燕改朝换代,他有多狠,常青如何能不知晓。
近了,他站在常青眼前,森冷的眸忽而温沉:“我去北魏那年,你才七岁,总是跟在池修远身后,背着一把比你身量还高的剑。”
常青猛地抬眼。
燕惊鸿笑了:“你这双眼太冷漠,和当年一模一样,那年朝夕节,在定北候府的常青树下,你就是这般看着朕,将池修远紧紧护在身后。”
那年朝夕节,大燕质子与定北侯世子博剑比武,世子因身体抱恙,由常青代为比试。
记忆已经模糊了,常青不记得当年那个弱冠的质子,只记得她胜了他,让他在北魏朝臣前失了颜面。
“那时候,你才长到朕的肩膀,耍起剑来,却比久经沙场的将军还狠。”他缓缓敛去嘴角的笑,望进她眼眸深处,“从你第一次出现在大燕,出现在朕前面,朕便知道,是你来了,池修远第二次将你推到了朕面前。”
握着剑的手微微一颤,没有后退,常青迎上这位帝君的眸光:“既然你知道是我,知道我既为细作,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着看她,“看着你这双眼,朕总下不去手,即便你一次次将朕置于风口浪尖,朕还是下不去手。”
“你恨我吗?”
北栅一战,若不是她泄密了大燕的排兵布阵,北魏的大军也定不会这么快兵临燕京。
燕惊鸿却摇头,看她的眸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不恨,至少你来大燕了,来到朕触手可及的地方了。”他伸出手,指尖缓缓落在她脸上,带了轻颤,“至少在朕的臣民都背弃大燕背弃朕的时候,你还站在朕触手可及的地方,至少,在最后,你放弃的是池修远,不是朕。”
常青猛然后退,沉寂的眸,终于乱了。
燕惊鸿的手,悬在半空,许久,垂下:“常青,答应朕一件事吧。”
她沉默,许久许久,才看他:“好。”
“让我死在你的剑下,带着我的尸体出去,池修远就在殿外,他一定能保下你的性命。”他说我,而非朕。
只要有了大燕皇帝的尸体,是叛辰还是功臣,北魏大军便无能分说,全由池修远定夺。
燕惊鸿是常青唯一的保命符。
没有一丝迟疑,常青摇头:“不。”一个字,坚定至极。
燕惊鸿仿若未闻:“常青,我死后,把我葬在大燕的城门下。”走近,一步一步走近她,“我对不起大燕,注定要一辈子受尽大燕子民践踏。”他唤她,“常青。”
话落,他抱紧她,握着她的手,剑如胸口。
瞳孔骤然放大,她喊:“燕惊鸿!”声音破碎得只剩颤抖!
镜头停格,片场许久死寂之后,导演才喊:“OK!”
阮江西对着纪衍微微点头。
入戏快,出戏更快。
纪衍笑了笑:“我从来没见过入戏出戏这么快的演员。”更没见过这样轻而易举便能将人带入角色的演员,刚才那场戏,外人可能看不出来,纪衍却清楚,从第一个镜头开始,便是阮江西掌控了所有走势,他几乎本能地被带入。
“谢谢。”阮江西只回了两个字,便走出了镜头。她一贯如此,与人七分礼貌,三分疏远。
“纪哥,纪哥。”
纪衍的经纪人在一旁喊了几句,纪衍都没有半点反应。走过去,拍拍纪衍的肩膀:“怎么了?纪哥,你脸色不对。”
纪衍神色恍惚:“阮江西把我带进了戏里,我一时出不来。”脸上,还带着燕惊鸿的情绪。
经纪人不可思议:“不是吧?!”纪哥可是老戏骨啊!纪哥可是柏林影帝啊!纪哥可是演技派的标杆啊,居然……被阮江西一个新人拿住了场子!
“不要小瞧了阮江西的演技,当今演艺圈恐怕也没几个能跟她比了。”
经纪人傻愣了,纪哥已经被阮江西的演技折服了,这评价,高处了新天地。到底是谁说宋少的女人是花瓶,瞎了吗?!
那边,顾白给阮江西递了一件大衣,“结束了吗?”
她裹在身上,这才暖和一点:“嗯。”
顾白又给她倒了杯热水:“我不是第一次看你演戏,不过你每次给我带来的震惊都不比第一次少,难怪当初老头不反对你当演员,不过我还是不赞同你混演艺圈。”
阮江西捂着杯子,淡淡嗓音被风吹散:“你当初说过,你说我不适合演艺圈的浮华,也不善于在这样一摊污泥里周旋,这个圈子不是只有镁光灯,还有我最不想应付的虚假。”
还有一点,宋辞那么不愿意他万般珍惜的人被放在镁光灯下,受千万人喜欢,这是男人的独占作祟。
不排除,顾白也有宋辞同样的心态,他笑,状似无奈:“你虽然把我的话记得一字不差,可还不是一头扎进去了。”他当然知道,阮江西进演艺圈的初衷,也不说破,揉揉他的发,起身,“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阮江西顿住了,放下杯子:“我要给宋辞打个电话。”
连回一趟顾家都要报备,顾白说不出的心塞,一转头,更心塞了:“不用了。”他没好气地说,“这男人,来得真快。”
陆千羊跑过来传报:“江西,你家宋大人来了。”又对着顾白送去几个小眼神,十分谄媚又兴奋,“顾大律师,你顶住,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这厮,分明在等看好戏!
唐易直接走过去,把陆千羊拖走,她直嚷嚷:“诶,你拽我干吗?”
唐易懒得解释,把人夹在咯吱窝里,直接拖走。
陆千羊一路嚎叫:“干什么呢?别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
还男女授受不亲?假正经!唐易没耐心跟她扯犊子:“闭嘴!”
陆千羊扭过头来,非常之桀骜不驯地眼一横:“我就不!就不!”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说的就是她!不畏强权敢于与恶势力反抗,说得也是她!
唐易阴森森地,就说了一句好话:“再不闭嘴我就吻你。”
“……”陆千羊眨巴眼,顿时,偃旗息鼓,咬唇磨牙垂头丧气,被拖走了,几度回头,看后面好戏。
打从宋辞走进片场,温度就持续下降。恐怕也只有阮江西很欢喜,笑得开心:“你来了。”
宋辞十分自然地走过去,搂住阮江西的腰,看顾白:“你来做什么?”
宋辞,无时无刻不在宣布主权,幼稚!
顾白不急不躁:“我来接她回顾家。”转眸看阮江西,随意的亲昵,“寿礼我买了,你就不用准备了,和往年一样,算我们两的。”
这措辞很精辟啊!
顾白啊,同样幼稚,可怎么办呢,顾家养了十几年的人,说什么也舍不得她轻易冠了宋辞的姓。
这样熟稔的话,宋辞自然不悦,瞧都不瞧顾白,对阮江西说:“我会让人送一份礼过去,你今晚陪我。”
宋辞这是摆明了不放人,搞独裁!若是别人,哪里敢忤逆,当然,阮江西是例外:“宋辞,这不礼貌,我很久没去看过顾伯伯,今天摆了寿宴我不能缺席,不过我会尽量早点回去。”
不是商量的口吻,是陈述。
她忤逆他,为了顾家!为了顾家一窝流氓!
宋辞恼了,转过身,不想看阮江西,尽管知道顾家于她,是家人,还是忍不住计较。
“宋辞。”
阮江西扯了一下宋辞的衣服,然后……
就三秒,宋辞的僵持就维持了三秒,然后就妥协了:“那我和你一起去。”
总之,和阮江西对峙,宋辞完全没有抵抗值,用秦江特助的话说:碰上老板娘,宋老板的武力值,弱爆了!
顾白不得不提醒一句:“宋少,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
宋辞睨了一眼,冷沉的侧脸一抬:“不需要。”
真是个狂妄又任性的家伙!
顾白压下心头的火气,目光相接,几分挑衅:几分玩味:“这是顾家的家宴,你这个外人恐怕不合适吧。”
外人二字,咬得尤其用力。
宋辞不恼不怒,看阮江西:“江西,他说我是外人。”
略微冷冽的嗓音,显而易见的危险,宋辞此番,颇有几分要阮江西正名的意味。
阮江西嘛,一向惯着他。端着一脸正经与严肃,对顾白说:“顾白,宋辞不是外人,是我男朋友。”
宋辞眉毛扬了扬,挑衅地看顾白。
好好的家宴寿宴,硬生生被宋老板扭曲成了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