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瞠目结舌”这个词完全不能形容雷昊惊讶之万一,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警匪勾结啊,这要是放在内地完全是不敢想像的,而看耀叔老神在在的神色,理所当然之极,显然像这样讨价还价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干了,而更加离谱的是,苗国强非但同意了耀叔的条件,还很贴心的提出是不是趁势把一些小帮派给顺便灭了。
这种一站式的服务让雷昊大开眼界,不得不感慨别开生面的红空特色。
“不用,江湖事,江湖了。”耀叔断然拒绝。
苗国强不再多说什么,向耀叔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耀叔居然号召了一下:“就让我们一起为红空的繁荣稳定而奋斗。”
雷昊听在耳里,只觉是莫大的讽刺,但看两人笑容满面,奸似狐狸,真不知道将是是苗国强彻底掉下了水,还是他日后又跟某位老大谈合作。这一瞬间,雷昊对苗国强是质疑的,可是想到当年老爸也扶持了耀叔做了红帮的老大,才成就了今日的耀叔,那么老爸又是对是错?昔日种下了这粒种子,带来的好处是雷昊遇到事情多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也说不准是受益还是因此而走上歧途,但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的道理,却是得到了诠释和印证。
桌子上有一枝已经开了的红酒,这么重要的合作成功,自然少不了喝一杯来庆祝。
雷昊倒了三杯,一杯给苗国强,一杯给耀叔,另一杯给雷昊自己。
就在雷昊正要端杯的时候,耀叔忽然一笑:“这杯酒可不是你的。”
雷昊不由一怔,随着耀叔的话音一落,便见门外走进一人,略带嘲讽道:“苗三,你是越来越没长劲了,沦落到跟广耀谈合作。”
这人一出现,雷昊的心跳便快了起来。虽然早已猜到耀叔所说的贵客极有可能是老爸,但当老爸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时,雷昊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以至于失声叫了出来:“老爸?!”
“慌里慌张,没个长劲。”老爸冷哼了一声,拄着一只手杖,缓步而入,霸气侧漏,当年的跛豪也不过如此吧?哪还有半分小协警的猥琐和恭卑?口气也是大了没边,在内地,苗国强相似于省公安厅厅长的级别,老爸居然跟教训孩子一样,而苗国强居然很服气:“相哥的人,雷昊当然要合作。”
雷昊又是一呆,看样子,他们三个之间是相互认识的,妈的,苗国强跟耀叔的演技都是炸裂啊,搞的真像是头回见面一样,居然被他们给骗了,而再看老爸,他们两个对他都是敬重有加。
老爸不快道:“我跟广耀打赌你会刁难他一下,赌注是一瓶白兰地,谁输谁喝,苗三,你看着办。”
耀叔哈哈一笑:“相哥,我也是沾了阿火的光,你也不算输。”
苗国强一声苦笑:“白兰地呢?我喝。”
“想喝酒?那也得等话说完。”老爸一直没正眼看雷昊,不过这并不妨碍雷昊的兴奋,老爸实在是屌爆了,眼前这两位是什么人?可以说是红空黑白两道的最高领,却是被老爸当小弟训成了两个龟孙,这才是他娘的真正的霸气啊。
老爸看了雷昊一眼才道:“你们想捧耗子,我同意了吗?”
苗国强道:“相哥,你说了算。”
耀叔有些尴尬地说:“相哥,阿火是个人才。”
“是不是人才我还不知道?”老爸一声断喝,顿时将耀叔下面的话给堵了回去。
“相哥。”耀叔踌躇了一下说,“既然你回来了,不如你来做老大,我跟你混。”
“我要是想做,当年就做了,还轮得到你?”老爸冷冷一笑,“广耀,你好大的本事,我把耗子交给你,你就把他带成这样?”
耀叔没敢说话,嘴里却是嘟囔了一句:“雷昊就是个混混,能带出什么来。”
雷昊听得清楚,有些忍不住道:“老爸,耀叔也是为了雷昊好。”
“轮不到你给他求情。”老爸的气焰嚣张得一批,不过雷昊早就习惯了,原以为他退休了就是个小屁民,想不到屌到爆,雷昊索性也恢复了以前顶嘴的状态,“话不是这么说。我只要一松口,红帮老大的位置就是我的了,再不济我也是红帮的一号人物,你呢?好汉不提当年勇,既然不是老大,就轮不到你吆三喝四的。”
老爸眼睛一瞪:“翅膀硬了?长能耐了?杀了几个人就睥睨天下了?”
苗国强劝了一句:“相哥,形成现在的这个局面,阿火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现在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势而为了。”
“顺你妈个事,为你妈个头。”老爸粗口连连,比流氓还要流氓,要不是雷昊知道他的过去,真是打死雷昊都不信他曾经是警察。
“我杀的都不是好人。”雷昊顶撞老爸就是家常便饭,他退休之后我良心现要对他好一点,既然他牛逼如斯,达到大于等于恐龙逼的境界,干脆就做回自己好了,孝顺个毛线。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好人?用你的标准来评判吗?”老爸喝道,“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好人?苗三是不是好人?广耀是不是好人?”
雷昊的汗顿时就流了下来,老爸冷冷道:“自己滚一边反省去。”
“相哥,他也不容易,我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根本都不如他呢。”苗三和耀叔都在劝老爸。
老爸一一给顶了回去:“命只有一条,人生也只有一次,哪来那么多机会选择?他要是挂了,你们能把他的命从阎王爷那里讨回来?”
两人顿时不说话了。
“十年前我就没命了。”雷昊咬着牙又顶了一句。
“是我给了你生命,你就要珍惜。”老爸一句话就让雷昊彻底没了脾气。
“行了,别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了,搞得我像要吃人似的,苗三,笑一个。”看雷昊垂头丧气,老爸这才留了点口德,
苗三扯了扯嘴角,老爸也不看他,向雷昊道:“这事也不全怪你,有些事情计划不如变化,当着你两位叔伯的面,说说你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