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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反派又在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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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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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春雨蒙蒙。

千万条雨丝细如牛毛,于天地之间飘荡。石径旁,残花落了一地。

两人并肩走着,柳如颜身上这件道袍本就潮湿,她索性站在伞侧,让半边肩膀露在外面,任凭春雨湿了衣衫。

沈晏初睨了一眼,暗中靠近她,将手中的纸伞微微倾斜。

雨水淅沥,顺着伞面描绘的丹青倾泻而下,好似一帘银瀑,而那纤瘦的道童,站在二十四骨竹节伞中,不染分毫细雨。

庭院深深,灯火熠熠。

沈晏初一袭宽衫道袍,更衬得身旁的小道童娇小玲珑。点点泥花点缀衣角,青苔依旧满地。

转过一方朱色亭台,前面就是京兆尹的院落。

扣响门栏,院门应声而开。

但见京兆尹发髻未散,外衫一丝不苟地穿着,正好从里头走来。

柳如颜揉出一抹笑:“所以,姜大人是打算出门来着?”

“不不,本官正准备歇下,不曾想真人会亲自登门。”

柳如颜懒得与他兜圈子,她绕过姜文卓,率先走进屋内。

姜文卓杵在门口,他扭过头,望着她进屋的背影,总觉得这道童有点不大对劲,尤其是她早上说过的话。

莫非,她知道了些什么。

屋内。

柳如颜与姜文卓相视而立。

京兆尹姜文卓,与刘尚书、陈大人、楚大人一同侍奉圣上,都是大周朝廷的肱股之臣,掌握京中要职。

柳如颜当先开口:“自从老太师寿宴以来,齐家就风波未平。诸如珍宝被盗一事,恐怕也是出自姜大人的手笔,果真是一场好戏。”

“你胡说些什么。”姜文卓不由拧眉。

不愧是执掌京城的官员,姜文卓转头看向沈晏初,沉声问:“真人。小徒口出狂言,竟敢污蔑朝廷命官,难道真人就这样放任不管?”

沈晏初淡定无波,嗓音却如千里冰封,万里冷寒:“本徒的话还没有说完。”

于是,柳如颜接着道:“当晚寿宴,在场的有七个人接触过玉印。小道在此且询问一句,大人平时有佩戴玉石的习惯?”

“自然是有的。”

“既如此,大人应该知道,玉石触手生温,可偏偏到了精通古玩的丘家主手上,他说了声,玉凉。小道以为,玉印在姜大人手中时已经被你掉包,不仅如此,大人熟知京中名匠,做出来的赝品足以以假乱真。”

“黄口小儿!”姜文卓似笑非笑,“凤启之也碰过玉印,为什么不说是被他偷的?”

“凤老一心向道,权利、金银、酒色,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世间俗物。但姜大人却不同了,辅佐两任帝王,此次犯险,恐怕也是为了宫里的那位。”

她语出惊人:“姜大人奉应皇命,小道说的可对?”

“你——”姜文卓脸色突变,就在不久前,他被符太后暗召入宫,令他寻回前朝遗落的传国玉玺,以巩固天子政权。

思及此,他不以为然地笑:“你说本大人偷盗珍宝,也不过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有何为证啊?”

柳如颜不答反问:“难道大人不想知道,刘尚书他们因何而死?”

姜文卓喉头哽住,选择沉默以对。

她长长叹了声气,方而说:“寿宴当晚,除却姜大人以外,还有几人作为内应,那便是刘尚书、陈大人和楚大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赴宴当天你们共谋此事,楚坤会在途中生变,将窃取到的玉印私自藏了起来。”

“你知道藏在哪了?”姜文卓突然问。

“看来姜大人也很想知道真相。”

“本官心系玉印被盗一事,自然关切!”

这便是不打算承认了,柳如颜也不急,睨向窗外的夜色:“是燕巢。”

听到这里,沈晏初想起事发当天,树上确实筑有燕巢。

柳如颜瞥了眼姜文卓,笑了笑:“看来姜大人也很清楚玉印是被藏在燕巢,但是,齐家别苑占地宽广,巢穴数不胜数。问题就出在,楚坤究竟将玉印藏在哪只巢内?”

“兵部尚书刘大人武艺非凡,当晚,他找楚坤索要玉印无果,于是独自前往怡园。夜黑风高,外头又下着细雨,见不到半丝月光,可在他进入怡园不久,就发现梧桐林中透出的一丝光。”

那光莹白如雪,若隐若现,就像稀世美玉在夜间散发出来的瑛华,刘尚书以为是齐家珍宝,他举步就走。

刘尚书身手了得,轻易就能避开护院,待他进入林子,拨开层层枝叶,却见一只古怪猫影扑面而来。

刘尚书突然倒地,不省人事。

尸体在翌日一早被人发现,中郎将陈大人与他同袍之情,为泄愤,陈大人去找楚坤理论,并当场起了争执。

陈大人气闷之下,夜里又去了一趟怡园。

怡园承接前园和后院,外宾鲜少踏足。因为林里出过死人,大家都忌讳此事,丫鬟小厮们会避开那片梧桐林。

陈大人也同样如此,他并没有进入梧桐林,却在路经一棵榆树时,发现树上隐隐透出的白光。

“凶手心思缜密,同样的作案手法,却让两位武将出身的大臣接连丧命。”柳如颜感慨万分。

“所以小道斗胆猜测,凶手既能想出拿萤石伪造玉光,或许,凶手知晓你们此行目的,甚至知道,齐府隐藏多年的密事。”

“莫非真是楚坤干的?”姜文卓突然变色,只有楚坤知道这一切,也只有他才会动手杀人,“那他下一个要杀的,是本官?”

想到这里,姜文卓退到墙角,眼底浮出一丝惧色。

沈晏初问:“所以,姜大人还是不打算承认玉印为你所盗?”

姜文卓咬紧银牙,默不作声。

沈晏初冷眼相看,蓦地一甩衣袖朝门口走去:“姜大人便好自为之!”

“且慢!”姜大人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门口,沈晏初回身看他,听他徐徐说道:“此乃朝廷密旨,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啊。”

姜大人踉跄着坐下,将事情娓娓道来:“当今圣人年幼,引得多番势力觊觎,太后虽有心,但毕竟也是一介女流之辈。于是,太后托臣暗中寻找玉玺,以稳固天子皇权。却不想,国舅也横插一手,搞出这么多事来。”

柳如颜走到他面前,以手抵唇:“持玉玺者代表身份正统,百官皆拜。得之则受命于天,失之则气数已尽。直到二十多年前兵变,传国玉玺彻底失去了踪影……你又如何确定,齐家珍宝,就是那失踪多年的玉玺?”

姜大人正色:“当年兵变,齐府的老太师曾去过玄武楼。”

“荒谬。”柳如颜都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

姜文卓沉下眼,继续道:“玉玺以和氏璧所造,而齐家珍宝,正是和氏璧!”

柳如颜摇头:“和氏璧乃世间珍宝,见过的人少之极少,姜大人不能仅凭史书上的只言片语就妄下判断。况且,倘若它真的就是传国玉玺,老太师又怎敢在家宴上拿出来供众人观览?”

姜文卓哽住。

寿宴当晚,他匆匆忙就将玉印掉了包,暗想着,即便此物并非什么玉玺,但送入宫里,至少也能让圣人宽心。

“其实玉玺并不在本官手中,都是那楚坤。”姜文卓苦着脸,百般无奈,“那老狐狸委实狡猾!”

他长叹:“说起来,楚坤与刘尚书、陈大人共奉于先帝,如今却在这节骨眼上叛变,哎……”

柳如颜眸色微动,不对,她漏掉了一件事。

“敢问,姜大人是在何时追随先帝的?”

姜文卓一愣,不明其意:“本大人赴京上任不到五年,侍奉先帝其实并不久。”

“换句话说,楚大人他们共奉于先帝,彼此之间也认识更早?”她问。

“这是自然。”

柳如颜心口一跳,看向沈晏初:“不好,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楚坤!你且守在这里,我去寻楚坤。”

说完,她步出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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