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手下在烧焦的竹屋废墟里翻找了好几遍都没看到有烧焦的尸体,果然是这样。他们果然都逃走了!可恶!白虎大吼一声,内力大震,他周围被自己的内力震得沙石满天,这谷梁傅果然有一套。
谷梁傅刚才那招的确只是虚张声势,利用这内力激起的尘土遮挡白虎视线,早就溜之大吉了。
小金龙见清幽谷谷口冲出一人,远远看去,是黑面,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谷梁傅。他立刻站起来,窜出草堆,准备拦住谷梁傅。因为他有太多话想问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爹,为什么会加入严庄的麾下。
谷梁傅见小金龙伸开双手,拦在路中间。他毫不手软,冲上去趁小金龙没反应过来一掌劈在他脖子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小金龙顿时晕厥,正要倒地,谷梁傅把他扶着。
孙铃一见状,赶紧跳出来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谷梁傅见旁边草堆里又窜出个女孩,当然他认得她,她就是药王孙氏后人之女孙铃一姑娘。谷梁傅来不及做多解释,扛着小金龙朝草堆这边扑来,同时也按倒了孙铃一。
不等他们说话,谷梁傅赶紧用左手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让他们安静。
孙铃一看到这个动作,就想起之前还在竹屋,小金龙趴到她跟新给她做的那个动作。他们两人动作真的太像了。
就在这时,清幽谷谷口出现一队人马,正是白虎带着那二十余名手下正怒气冲冲走出来。
等这些人走远,完全看不到一点踪迹后,草堆里的几人才稍微松了口气。谷梁傅这时才强忍住痛,把右手慢慢伸出来松口气。
孙浦看到,惊道,“这是金丝甲所伤吧?”
谷梁傅喘气道,“孙先生好眼力啊。”
孙浦继续道,“好在金丝甲没有毒,这伤只伤在皮肉。不过这金丝甲上是倒挂荆刺,虽是皮肉伤,但会很疼……”
谷梁傅打断他道,“孙先生,这不碍事。”
“也对。”孙浦知道这武艺高强的人是能忍受这种皮肉之痛的。
孙铃一很紧张,她激动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梁傅用左手,轻轻把自己面罩摘了,露出十分疲惫的面孔。谷梁傅不过五十岁的人,看起来都快六十了。头发有轻微的几丝银发,总的来说还算黑发偏多,只是比较脏乱杂散。
“你……你真的是……”孙铃一颤抖得想问那句。
谷梁傅叹了口气,道,“是。我是谷梁傅。也是这孩子的爹。”说完他眼泪婆娑地望着小金龙。
什么?谷梁傅是小金龙的爹?难道说小金龙也是万花楼的人?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回清幽谷吧。”谷梁傅说道。
“回清幽谷?”孙铃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那不是才发生了凶险之事么。
孙浦却笑道,“不愧是万花楼的顶尖高手,这种事也只有你能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那个叫白虎的也绝不会想到我们会返回清幽谷吧。”
说着,孙铃一和谷梁傅架着昏迷的小金龙,和孙浦一起慢慢又走回清幽谷。
……………………
听到前几日发生的事,梁尹和丹邱子很是震惊。
睡在黑漆漆的角落的孙浦早已醒了,听到他们谈话,这时道,“可不是,不得不说万花楼的人的确有一手,他们也压根没想到我们会再回来这里吧。”
丹邱子他们一进来,因为太暗,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有人在里面睡觉。等他出来才看清楚,客气道,“这位是孙浦孙先生吧。”
孙浦挪出来,看到是华山派的道士,忙又缩了回去,“是华山派的臭道士啊?哼……”
丹邱子莫名道,“这……哎……孙先生真是对我们华山派有很大误解啊。”
孙浦道,“什么华山派不华山派,看到所有的臭道士我都想吐。不说了不说了。”孙浦吼完,又蜷缩回角落地上,还把席子卷在自己身上。
梁尹激动地看着自己父亲,已经是泪流满面,小金龙也在旁边微笑地流着泪。
“爹爹,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都不回家?”梁尹哭着问道。
丹邱子也问道,“傅兄,怎么这么多年都没你消息,你这是……要知道二十年前你的名号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堪称武学奇才……”
谷梁傅摆了摆手,打断了丹邱子和自己女儿的提问。他示意大家坐下说话,率先席地而坐。
“现在你们也知道了我是万花楼的谷梁傅。而小金龙则是我的大儿子谷梁纳吉,今年也有二十九了吧。梁尹全名叫谷梁纳尹,也有十七了吧?她是我的二女儿。”
谷梁傅现在也很激动,他也想不到是以这种方式和自己的儿女见面,突然又问道,“你们这样跑出来,想必你们大伯和爷爷还被蒙在鼓里吧?”
小金龙……谷梁纳吉道,“大家都知道我体弱多病,所以对我的关注自然要比纳达表哥少得多,我一般出门都让妹妹帮我圆场。若我和妹妹同时出来,何三哥自会帮我们。”
“好好……该来的总会来,那我就把你们想知道的告诉你们。”谷梁傅转过头来,望着丹邱子,接着道,“这事牵扯甚广,你们华山派也被卷入当中,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全部说来。”
丹邱子惊道,“此事严重到这种地步?”
“呵呵,已经不单是武林中的门派之争了,兴许咱们大唐都有麻烦。”
丹邱子冷笑道,“朝廷现在已经在存亡边缘了。哎,可怜的还是天下百姓……傅兄请讲。”
…………
距今二十年前的一晚,谷梁傅那时刚好三十岁,也是刚完成“复刻神功”之夜。他练功回到房间,发现书桌上有一封信,这封信是密封的,但信封上没一个字。
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闯进自己房间,此人武艺不一般。若是要加害自己也不必偷偷摸摸只放下一封信便走人吧。于是,谷梁傅拆开了这封信。
信上居然说到近日“江湖令”就要重现江湖,若对此感兴趣,请到西湖岸边一叙。
…………
丹邱子听到“江湖令”顿时大惊失色,“二十年前,真是发生了许多怪事。四十多年前,我派和少林的争端也是由此令导致。哎……这‘江湖令’害人不浅啊……”
谷梁傅也跟着叹气道,“道兄所言极是,此令的确是危害人间啊……”
…………
万花楼总部设在西湖边,此人竟然敢来万花楼找自己,想必中间必有隐情。于是,谷梁傅当晚便去了西湖边。
谷梁傅来到西湖,一眼便看到湖中有一条小船,小船上有一身着白色衣裳的蒙着白面的人。
这大半夜,周围又只有此人,想必这人就是送信给自己的吧。谷梁傅不做多想,是神是鬼,一上小船便知。他纵身跃起,飞向湖面,脚尖一点,在空中翻出一个跟头落在小船上。
白衣人笑道,“不愧是万花楼的武学奇才,好轻功。脚尖点了湖面竟没溅出一丝水波。”
“少废话,信是你放的?你到底什么人?”
“这么说,万花楼对这‘江湖令’也是很感兴趣啰?”
谷梁傅怒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也对也对,没兴趣,干嘛看了这封信会来这呢。”
“你到底……”
白衣人突然变了语气,“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只靠你一人是办不成的,但是你们万花楼的人倾巢而出,可能最后会落得被整个武林追杀的下场吧。”
谷梁傅冷笑道,“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如果阁下不说清楚,那在下只好告辞。”
“且慢……你不要着急嘛。既然决定要告诉你,我自会告诉你的。”
“阁下究竟是何人?!”
“在下严庄,现在只是个小人物,不过不久的将来,我的名字将会贯彻整个中原。”
严庄?的确没听过这个名字?谷梁傅心里在努力回忆着这个人的名字。
“好了,这次‘江湖令’出现,我不但通知了你们万花楼,也通知了凌云阁。”
“什么?还通知了凌云阁的人?那到时这‘江湖令’……”
“谷梁傅。我找你做事你就去做,不要和我讨论结果。这令牌你敢拿吗?”
“无名小卒,休要狂妄!”谷梁傅怒吼一声,直接伸手抓来。
这个叫严庄的白衣人只轻轻一挥,要靠近的谷梁傅直接被震了出去,直接弹到了船头尖上。
这人好深的内力,世上竟有这号人物,他到底是谁?
严庄轻声道,“你先看看这个。”说完,一脚把脚边一个布包着的东西踢了过来,谷梁傅赶紧接住。
谷梁傅打开包裹的布,发现包着的竟然是自己九岁大的儿子谷梁纳吉。谷梁傅赶紧伸手试了下自己儿子脖子,好在还活着只是晕了过去。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掳走自己儿子!这人,到底是怎样的实力。
严庄道,“下次你儿子可能就不是活着的了哦。不过也许会是你夫人,也许是谷梁翼那个老家伙,甚至也许是其他什么人也说不定呢。”
此人太过狂妄,谷梁傅大怒,他立刻运上全身内力,直接双掌推了过来。想不到严庄不闪不躲,生生用身体接下来这一掌。
严庄笑道,“好了,这掌就算是今晚你儿子的事,咱们就算扯平了。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明日一早便出发赶往陇右道的鄯州。到时朝廷会派一支外交大臣的队伍去和突厥人谈降和的事。到了那,自然有人和你汇合并分配任务。”说完,严庄跳了出去,轻踩西湖湖面,直接施展轻功飞走了。
谷梁傅看着他飞走的身影,此人轻功落水处和自己一样,也没有溅起一丝水花。这是告诉自己,自己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说明他武功在自己之上?这个叫严庄的,恐后会在武林会掀起一阵飓风。
谷梁傅抱着昏睡的儿子,慢慢走了回去。将儿子放在床上,听着他轻轻的呼吸,他想了很多。看来,这趟是非去不可了。
当晚谷梁傅便简单收拾了行李,连夜赶往鄯州。
鄯州太阳紫外线强,而且风也大,夹杂着的沙子也多。刚到鄯州城外一凉亭,谷梁傅稍事休息,他挽起遮挡风沙的黑色面纱只到嘴边,一边喝着水,一边说道,“各位朋友,自打我进了这陇山你们就一直跟着我。眼前就是鄯州城了,有什么直说好吗?”
身后不远走出五名黑衣人,全部是一样打扮,而且都用黑布紧紧裹了头部,只露出眼睛。看来这些人不但用黑布来遮这漫天的风沙和紫外线,最重要的也是遮挡自己的面容。
“严大人说的第六人就是你吗?”其中一人问道。
“想不到此次行动还有这么多人。”谷梁傅冷笑道。
“少废话,赶紧换好衣服,跟我们来。外交大臣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说着扔给谷梁傅一套和他们一样的衣服。
天色已暗,六人整装待发,收拾好后纷纷从鄯州城内出来,朝着西方向前进准备埋伏。
他们六人在突厥国通往鄯州的路上潜伏了三天,终于看到大唐外交大臣等六人。
谷梁傅六人一直跟着朝廷外交大臣六人整整七日。就在他们快要进城时,其中两人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这六名黑衣人其中一人道,“看来他们好像是发现了我们。这两个羽林卫必须除掉。”
另一人道,“让我们去吧。”
之前说话那黑衣人点点头,这六人中两名黑衣人跟着朝廷离去的两名羽林卫去了。
刚才说话那黑衣人继续道,“那四人中,穿官服的是朝廷大臣,他手中就有严庄要找的锦盒。他身边三人都是羽林卫,为首的那个是一名校尉,他叫秦回安,武艺高强,为确保万无一失咱们必须联手干掉他。”
谷梁傅道,“若他们发现了我们,那此刻他们进了鄯州城,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城中心的驿站。”
“有道理,那是官府设立的机构,他们一定是想到那里寻求帮助。事不宜迟咱们火速赶往驿站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