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寒凉,在闫莽出现的刹那间,苏折的面容骤然严肃了起来。
他和小甜甜相识这段时间,对方总在无意中提起或怀念着面前这个人,而苏折观于小甜甜的现状又想起之前晚宴上对方的逃离,可想而知对方哪怕怀念但也同时抗拒。
平时的怀念是真的,再遇见的惧怕也是真的,回忆美好但也仅限于回忆,现实总是将阴暗面□□裸的展开在人眼前,逼迫人不得不权衡利弊。
苏折看着闫莽。
对方眼眸幽深阴冷,如天气一般看得人背脊发凉。
苏折被人拎着衣领,领口的收紧,让他呼吸要费力一些,但一双眼眸中却没有胆怯,抬手遏制住闫莽的手臂。
往日如润如玉的嗓音带上了十足的攻击性,像似捍卫领地的雄狮,“薄湉呢?”
此话一出,闫莽冷笑一声。
声音又低又沉,笑意不多,嘲讽和蔑视却展现的淋漓尽致。
太像了。
对方给人的气场和那不可一世的傲慢都与闫观沧十分相像。
苏折咬牙,钳制住男人手臂的手开始使力,像似被惹毛的野兽低吼着,“薄湉呢!”
苏折努力往人身后看去,然而店内漆黑没有光亮,像似吃人惧骇的洞穴,不见明光。
闫莽抬手将人拉进,苏折力气不算小,甚至比一般男性都要大,但面对眼前的人却被踉跄的拖了几步,雪天路滑苏折咬牙站稳。
男人居高临下,口吻挑衅,“还能在哪,不就在里面吗?”
他的嗓音满是愉悦和轻蔑,像似恶劣的凶手,挑衅蔑视着他人。
这句话明摆着就是对方故意说给他听的,久经商界多年,什么话术什么语气苏折一听便知对方的目的。
他得冷静,要是真的被激怒就进了对方的套。
闫莽眸子危险的眯了眯,“知道我在里面干什么吗?”
脑海中的理智崩断,苏折目光阴冷,抬手扯住对方凌乱的领口,“你他妈……”
闫莽手臂使力死死将人钳制住,看着苏折的面容。
年轻有力量,受过高等教育,有理念信仰,第一眼看上去是个有能力有风度的社会精英。苏折双目凶狠,额前暴起青筋。
闫莽:“我调查过你。”
苏折面色不改。
“苏折,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手腕。”然而对方话语中却没有任何欣赏的意味,“能力不错,也懂笼络人心,我那外甥都被你套的死死的。”
说着笑了一声,“本事不小。”
这一句充满了无限的猜忌和侮辱,话中所谓的本事指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可以任何方面。
后者只要陷入猜疑就输了。
几句话就足以挑拨人心,激起情绪,苏折怒目看着他,手紧握成拳想让自己冷静。
“您也不差。”
听着人那声敬称,闫莽挑眉。
苏折嘴角勾起抹笑,“就是比起我还差点。”
闫莽面上笑着,眼神却愈发凶狠,“胆子不小。”
苏折:“我要是胆子小,也不会有今天,您也知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我想要的就都是我的。”
闫莽眼神暗了下来,声音危险,“你的?”
男人面上带着银丝眼镜,眼神锋利挑衅,“您那外甥和里面的人哪个不是我的?”
闫莽严峻的面容紧绷。
“您离开闫家十多年,要从您身边抢东西可太简单了。”苏折与人对视,“有些人可早就不是您的了。”
闫莽眼神阴戾,苏折面色冷硬,“您大可以动我,到时候看看那些人都选谁。”
“里面的人跟我有情谊不说,你那外甥更是,只要我招招手,就会像狗一样对我摇尾巴!”
闫莽抬手就要将苏折甩开,手臂刚使力下一刻就被人拦住。
苏折看着横在两人中间的手,面容出现怔愣,只觉一股巨大力道抽离了他领口的窄紧,高大的身影横在他身前。
不是别人,正是闫观沧,此时对方手中还拿着他的公文包。
苏折眼眸低垂,面上难得有了心虚,这种心虚在闫观沧出现的那一刻席卷全身。
闫观沧听到了吗?
苏折原本手背因跟人对峙而崩起青筋的手有些无处安放。
他想起了那彻夜难眠夜晚的心跳和悸动,也想起了闫观沧坏脾气的赤城。苏折难得不去看对方,哪怕闫观沧现在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那句话是不理智的冲突,是叫嚣的火焰,是不退一步的狠劲,同时也是卑劣踩灭他人的真心的恶语。
可以狡辩说是气话,但话中的含义在说出口的那刻就无法用气话解释。
他无形之中成了他这辈子最恶心最痛狠的人,他瞧不起别人作贱真心,而方才的他又何尝不是。
他拿闫观沧对他的感情跟人对峙,用着轻蔑粗鄙的话语,将闫观沧这些日子的情谊说得一文不值。
这一刻苏折难得的冷静,只能低头看着地上的雪。
闫莽看着挡在人身前的闫观沧,“怎么,刚才那话没听见,上赶着给人当狗。”
苏折手紧握成拳。
“听到了。”闫观沧和人气势相当,面色难看,冰冷的嗓音中带着警告,“但他,你不能动。”
闫莽嗤笑,这一声听在苏折耳中十分刺耳,心中不是滋味。
闫观沧的自尊与骄傲,在这一刻被人狠狠踩在了脚下。
苏折看着公文包,头一次想时光能倒回就好了,他绝不会将东西落下。
然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悔的从来都不是落在闫观沧车里的公文包。
原本夜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跳和悸动,成了自我折磨懊悔的绳索。
闫莽目光审视着闫观沧,瞧着对方身上的偏执,他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临脱离闫家前的自己。
“你很像我。”
就是因为像,所以闫观沧同样看得清。
苏折与他而言不是全部,同样他也不是对方的全部,每个人不可能脑海中只有情爱,人是复杂的生物,他们每天要考虑很多,金钱、工作、人际、生活,所有事情都都如爱情一样重要。
但在爱情的板块里,闫观沧将苏折整个放了进去,没有后者的余地,非他不可。
闫观沧没有丝毫退让。
闫莽看着他,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时,店内转出吱呀吱呀的踩击木制地板的声音。
小甜甜刚从昏睡中醒来,抖着腿,列巴着脸想下来喝水,谁知刚下楼就瞧见门口处有亮光,走近看发现店门口好像有人要打架。小甜甜:!
他忙哆嗦着腿扶着墙走了过去,“你们在干嘛呢?!”
闫莽听到声音回头,暴戾的神色伪装下来,“怎么醒了?”
小甜甜气恼的瞧人一眼,不理会对方,站在闫莽身后伸着脖子往外看,先是闫观沧再是人身后的苏折。
小甜甜大惊,“苏折!”
苏折抬头。
半个小时后,苏折坐在闫观沧的车上回家。
小甜甜大致了解了情况,跟他解释了闫莽不会伤害他,苏折虽没对闫莽放下戒备,但既然小甜甜开口了他也不好说什么,陪人待了一会就上车回了家。
车内的气氛十分低迷,闫观沧侧首闭目养神,苏折眼眸凝视着公文包,心中杂陈。
他原本以为闫观沧会暴怒,情绪不受控制,像往常一样发脾气,但自从闫观沧出现起目光就从未落在过他身上。
车辆到达目的地,苏折没有动。
闫观沧嗓音沙哑,“回去吧。”
苏折:“对不起。”
闫观沧没有回答,“天不早,回去休息。”
苏折手紧握,“对不起。”
闫观沧咬牙不看他,问他生气吗,他气得恨不得把苏折脖子咬断,他想问问他的感情是不是在对方眼里一文不值。
如果他说出跟苏折一样的话,对方会不会像他一样难堪,伤心。
但想想又算了,谁让他死皮赖脸的喜欢人家。
过几天他气消了,这事也就忘了,犯不着发脾气把人吓到,本来就没成,现在那股气下不去,他以前随性惯了,苏折再待下去,保不住做出什么来。
见人不动,闫观沧皱眉,长臂一伸将人身上的安全带解开。
苏折嘴角苦涩没有动。
闫观沧开口撵人,“不走要我送你上去?”
说完就后悔了,闫观沧目光飘忽了下,司机也糟心的闭了闭眼。
别说了老板,瞧你这张嘴啊。
谁知苏折瞧着他点了点头。
闫观沧有些傻眼,苏折也没再纠结开门下了车,“走吧。”
男人怔愣在那里,司机看着都恨不得拍大腿,多好的机会。
最后实在忍不住,“闫总,去啊!”
闫观沧没在意司机的口吻,看着等在外面的苏折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到了苏折家里,闫观沧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窝在单人沙发上。
看着房子里的装饰,灰调的简约风,东西不多,但整体性和给人的观感极强。
苏折端着红茶过来,坐在不远处一脸正色。
“今天的事是我口无遮拦,但我本意不是那般,希望闫总不要误会。”
闫观沧干巴巴应了一声,“哦。”
苏折:“闫总还在生气?”
闫观沧别过头,“没有。”
苏折:……
明明就有。
苏折站起身来到闫观沧面前,“今晚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给闫总补偿。”
闫观沧觉得没必要,虽然现在心情差到了巅峰,但过几天就忘了,“不需要。”
“需要。”苏折:“我在哄你。”
闫观沧高大的身体一僵,看向他,“怎么哄?”
苏折俯身,闫观沧咽了下口水。
随后对方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闫观沧耳边一热,攻击感极强的面容瞬间爆红起开。
“闫总不是想看我大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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