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心中是怎么想的?”赵桓望着赵构的背影,对身边的太监询问道。
“康王对殿下倒是真心实意,否则的话,也不会前来禀报殿下此事了只要等着殿下和康王相互厮杀就是了。”身边的太监不敢怠慢,赶紧说道。
“哼,你知道什么,他看上去是来帮我的,弄不好,转身就将孤卖给了郓王,真正想从中取利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赵桓不屑的说道。他生性懦弱,在东宫当太子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躲避多少的暗箭,也因为如此,对人心的把握远超常人,赵构看上去与人为善,甚至向着自己,但是赵桓还是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不屑,看出了一丝阴沉,自己的这些弟弟早就盯着自己的位置了,又怎么可能这样帮助自己呢!
“殿下?”身边的太监脸色微微一变,他感觉出了赵桓心中的愤怒和不屑,自古天家无亲情,更是没有兄弟之情,为了皇位,自相残杀者甚多,又怎么可能前来照顾自己,为自己传递信息呢?
“他是在算计孤,虽然不知道在算计孤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赵桓摇摇头,说道:“梁师成有一点说的不错,只有孤登基称帝,才能占据大义,就算这些人想算计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他们的性命是掌握在孤的手中。”
“殿下圣明。”太监不敢说什么,他也不会说什么,涉及到皇位之争,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够决定的。
“迟早有一天会将这些家伙动送走。”赵桓面色阴沉,望着赵构离去的背影,阴森森的说道。
身边的太监听了身形一阵颤抖,面色苍白。古往今来,作为皇帝的兄弟都很少有好下场,宋朝还好一些,因为争夺皇位的还很少,可是这一切不在赵桓身上发生,赵桓的几个兄弟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争夺皇位的事情经常发生,赵桓也不知道遭受而来多少痛苦,太监都能想象的到,等到赵桓登基之后,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郓王和康王。想到这里,太监顿时为两王一阵默哀。
“皇位,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啊!”赵桓双手靠着后背,脸上露出一丝欢喜来,以前他认为自己很倒霉,当了十年的太子,现在更是成为顶包的对象,现在不一样了,经过他和手下谋臣推演,忽然发现还有一线生机,并且这一线生机有可能实现,顿时让他高兴了许多。
实际上,赵桓并不知道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秦桧不但出卖了自己,而且有些事情并不能受到赵桓的想法而发生变化。他并不知道金人的情况,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何等强大,有多大的野心。
大名府,童贯望着远处的兵马,脸色并不好看,金人的兵马已经杀到了大名府城下,兵马数量远超自己的估计,足足有十几万人,兵锋甚锐,大军云集让童贯心生胆寒,不光是他,就算是种师道等人也都是如此,烟压压的兵马给了众人很大的压力。
“听说这次领军前来不是金兀术,而是完颜宗翰,是当年阿骨打的爱将,作战勇猛,更是深通谋略。”种师道有些担心的望着周围的士兵,这些士兵来历很复杂,有禁军,也有西军,但是大部分都是义军。
“这下不妙了。咱家的一些事情还没有准备好。”童贯面色阴沉,他想着让李璟出兵,可是现在金人大队人马杀来,十几万大军气势汹汹,声势浩大,童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发动那些读书人,企图逼迫李璟出兵,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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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李璟这个时候已经在华清宫中,享受华清池的温泉了。”种师道苦笑道。这不同的人运气就是不一样,看看李璟这个乱臣贼子,现在已经高高在上,在华清池中逍遥自在了,哪里像自己在这边,时刻担心着金人的进攻。
“真是可恶,若是再给我十几天的时间,太原城的那些读书人一定会被咱家煽动起来,李璟面对这些读书人的逼迫,肯定会出兵的,整个河北大地都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战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未必不能让金人撤军。”童贯恶狠狠的说道。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如何是好?”种师道看着周围一眼,低声说道:“媪相,恐怕要做好准备了。”
童贯面色阴沉,他知道种师道言语中的言下之意,就是大名府不可守,恐怕又要做好逃跑的准备了,只是现在让他逃跑能逃到哪里去呢?去汴京吗?恐怕等待自己的绝对不是好事情,更何况,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官家可能会内禅。”童贯想了想,绝对还是应该和种师道说上一声,低声说道:“种相公,太子殿下对咱家的印象可是不大好,若是再逃跑的话,恐怕太子殿下登基之后,第一个要杀就是我童贯了。”
种师道听了双目一眯,这可是一个大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童贯是赵佶身边最信任的人,所以他能执掌军权数十年,以西军之功,让他成为媪相,但是现在换了一个新的皇帝,新君还会和赵佶一样吗?汴京城中的“六贼”之说,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消除掉。
“所以,这一仗,咱家不能输。”童贯没有发现种师道脸上的神色,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大名府绝对不能丢失,就算是将十几万大军都损失在这里,也要守住大名府。金人虽然强悍,但是想要攻下大名府,咱家也要让他损失七八万人,这样面对京师禁军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机会。也能让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将李璟拉入这场战争中来,哼哼,他以为自己躲在华清宫,就能坐看我等和金人厮杀吗?”
“媪相说的极是。”种师道赶紧说道:“金人虽然骁勇,但想要攻下大名府,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末将以为,不如抽调一些西军精锐,号召河北义士,组成一支新军,补充我们的兵力,在危机的时候,也能发挥一些作用。”
童贯想也不想,就点点头,说道:“那些义士,有些勇力,但是对行军打仗却是差了许多,若是现在加以整合一下,或许还能有些用处,既然种相公愿意接手,那自然是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从童贯言语之中就能看出,实际上童贯看不上那些前来投奔自己的义军。
“媪相,你看?”这个时候,远处的岳飞忽然指着远方,面色大变。
童贯和种师道望了过去,也是吓的面如土色,因为他们发现一支军队绕过大名府,朝南方杀了过去,再过去不远,就是黄河。金人的兵马直接杀到黄河,甚至还有可能渡过黄河,直接兵临汴京城下,童贯看到这一幕,顿时面色苍白,连站都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