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丰的怒气,黄昶却笑着摇摇头:
“那倒不必,咱们还是按正常比斗模式。不过先前我是为了测试自身法力,所以才硬碰硬正面接下你的攻势。现在么,可不会那么死板了。”
说着,黄昶手指轻划,在自己身上释放了一个符咒,却是这里所有人都非常熟练的“小清风符”,看到他竟然用这个符咒作为自己的战前准备,所有人脸上都显出意外之色——小清风符固然能让人跳得高蹿得远,可在空中时却是慢悠悠飘行的,平时赶路无所谓,战斗时岂不是会成活靶子?
当然黄昶在师兄弟中间早就出了名的机灵,大家也相信他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出昏招,所以都耐着性子静心观看。只有王丰面容冷峻,双手连连划动,一道又一道的水系符咒从他手中打出,迅速化作支支冰箭,向着黄昶劈头盖脸飞射过去。
后者再次放出一面符器盾牌抵挡,同时整个人向高高跃起,一跳之下便足足后退了十余丈。在连续几次蹿跳之后,黄昶距离王丰便足有百丈之遥,亏得这格斗场非常巨大,方圆足有千丈,否则都要退出格斗场了。
眼看对方一下子跑出去那么远,王丰不禁皱了皱眉头,暂时停止了攻击——虽说仙法道术都可以及远,实力高强的大修士甚至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但像他们这些炼气期修士,如果不用特殊法器的话,攻击范围通常也就在几十丈左右,再远了神识控制不住,就算有远程法术能打出去,命中率和攻击速度也都下降得非常厉害,很容易被躲闪或抵挡,除了浪费法力之外没多大意义了。
黄昶一下子跑那么远,自己这里固然攻击不到他,可他同样也威胁不了自己啊?若是在实战中,这就是双方各自脱离罢战的节奏。但黄昶既然提出要跟他再打下去,显然也不可能就此结束。
不过很快,王丰便领教到了对方的攻击手段——其实早就亮出来了,就是黄昶背在身上的那副弓箭。只见他从背上摘下那张铁木弓,搭上青竹箭,也没怎么瞄准,只大致对了对方向,便一箭朝这边射来。
那羽箭乍一看似乎射不到人,但随即便在空中微微划了半个圆弧,居然仿佛长了眼睛一样朝着王丰直飞过来。不过后者只是冷冷一笑,随便躲闪了两步,便又避开了箭矢的威胁范围——这羽箭的飞行速度当然不能跟法术相比,虽然在凡人眼中也许足以堪称强弓硬弩,速度极快。但对于修仙者,尤其是拥有神识范围的修仙者来说,要躲开却也并不困难,甚至直接抓在手里都没问题。
然而那支箭矢再次改变了方向,依旧是朝着王丰射来。这回王丰干脆不躲了——这支箭明显是被黄昶用神念控制着的,可以转弯追踪对手,那么再躲避就没什么意义。于是王丰索性凝神静气,将法力注入那三元盾中,打算硬生生接下那一箭——你区区一支青竹箭能奈何得了我的中品法盾?
确实奈何不了,即使那支竹箭在受到玄木盾阻碍的一瞬间轰然炸开,也不过只是让三面盾牌中的其中一面稍稍晃动了一下,之后便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运作。
但黄昶的攻击却并不只是这一支箭,之后只见他连续拉弓,将这种能够爆炸的箭矢接二连三不断射出,每一支箭在射到三元盾上时都会爆炸开来,化作一团剧烈火球。
“是爆裂符……也许还要加上个驱物符,黄师兄这射出的每一支箭都是符器啊!”
观战的师兄弟们已经大致看出些门道,爆裂符乃是火行道术中最基础的一种:引聚周围火行灵气,达到一定程度后爆炸开来。威力很大,不过在实战中却用得不多。因为爆裂符是要求把符箓或咒纹直接贴到目标身上之后才能起作用的——实战中能做到这一点的话还不如干脆一刀子捅过去结束战斗了,又何必额外多此一举的画张符呢?
不过象黄昶这样把符咒直接刻画到箭矢上,远程射出后再以神念驱动释放,倒是一种两全其美的运作方式。以前也不是没人想到过,以西昆仑炼气士的本事,要做出来却也不难,但真正实际运用的人并不多——制造这样一杆箭矢,所耗费的时间精力就相当于制造一件符器。但制造出来的最终成品却和符箓一样只是一次性的,射出去轰然一炸就完了。而同样的功能用其它种类符箓也能替代,在经济性方面很不划算。
“黄师兄好奢侈啊……这一支符箭就相当于一块灵石吧?”
“那倒不一定,如果是临时制作当场用掉,不需考虑长期存放的话,箭杆符墨都用寻常品质即可,就是制作起来稍微繁琐一些。而且要保证连续制作那么多都不出错,倒是难得。”
“黄师兄刚才离开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能做出那么多符箭来?”
“这可不好说了,咱们这位黄大师兄制器的本事恐怕比武道功法更加高强吧?”
“哈哈,这不就是在放风筝么?王师兄的法器盾牌品质虽好,这回可也要抓瞎了……黄师兄可真狡猾!”
一干师兄弟们唧唧咕咕的低声议论着,而黄昶那边则不紧不慢,一支一支的不断将爆裂符箭朝着王丰这边射来。王丰几次三番想要追上去好用法术攻击,却无奈跑得没对方快——就算他同样也给自己施加了小清风符,可身上那三面法器盾牌还都在不紧不慢转悠着呢。
这盾牌既然要有出色的防护能力,当然是以结实厚重为上,收在储物乾坤袋里时可以不考虑重量。而一旦释放出来要它挥作用了,行动起来就难免就受到影响。所以修仙者在使用盾牌法器战斗时往往都是取静势,站在原地硬碰硬格挡对方的攻击,而很少有上蹿下跳跟人拼灵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