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这本就是我和那天魔之间的一场智斗,我们互相猜度对方的心思和策略,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并且利用之。它肯定想要阴我一把,正如我阴了它一样,”
对于慕容英的警告,黄昶微笑回应道,这让前者甚是不解: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它纠缠。你并没有答应什么,将这团魔火掐灭掉,一了百了!”
“将其掐灭掉固然简单方便,可我们再想要了解魔族内幕也就没了头绪。而心魔之劫乃是所有修士迟早要面对的关口,魔界之事素来诡谲神秘,就是在咱们昆仑山上,能够找到的相关资料也极少。这一枚真正的魔界萤火,恐怕就连师父那里也没有吧。”
说着,黄昶拍了拍手中玉盒,又自信笑道:
“大衍四九,天道五十,留一分变化,以待将来——这句话师父想必也对你说过。我们平时尽量不杀人,不把事情做绝做死,不就是为了于变化中求得天机么?它原先三头六臂,手持异宝的时候咱们都没怕过,如今只剩下这一团萤火了,难道还怕它翻天不成。”
听黄昶这么一讲,慕容英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好在黄昶口气虽大,行动上还是很谨慎的——不但用密封的玉匣盛装魔火本身,还在外面加了足足两三重的封印之匣,金木材质皆有,其间还贴上了若干张封镇符箓,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收进乾坤戒中。
随着这最后一点魔火消失,天上那吸收力量的法阵也渐渐停止了运转,过了一会,居然又开始反方向运行起来,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光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恰恰映照在法阵笼罩范围之下,每一个人类或者妖灵的身上。
这回黄昶立刻感受到了一阵磅礴无比的法力冲入到体内,就好像吃了什么特别大补的灵丹妙药一般,而他也在瞬间想明白了这股法力的来源。
“是那些死者的法力本源……被天上法阵吸收以后又重新投注到我们身上了?”
他愕然抬起头,又重新关注起天上那法阵来——吸收死者法力的那叫邪阵,但如果还能将力量归还回来,这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要是能够推演出其中一二奥秘的话,相信就连昆仑山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不过那天上圆阵是在厚厚的云层雾气之后,只有一些光纹路才能透过云雾被看见。要想真正窥见阵法全貌,肯定要穿过云层才行。
黄昶的火龙棍法器拥有飞行能力,但在这空间里头用不起来,所以他只能站在地上,简单粗略将这法阵的特性大致记录了一些,然后便专心运转功法,尽可能将那源源不断涌入到体内的法力源泉转化为自身修为。
看看周围,大部分人也都是同样动作。有些人还从储物袋中拿出道具和灵石,快速在身体周围布置了类似于小聚灵阵之类提升修炼效率的阵法。不得不让黄昶佩服他们的准备之充分。
——这样做的大部分是散修,由于资源不足,财力不够,关键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根据地”,所以散修一般来说很少能有在灵气特别充裕环境下修炼的机会。这就导致他们不得不小心对待每一次修炼机会,充分利用一切手段,将修炼的效率提升到最大。用不了完整版的小聚灵阵,随身带个简易版本的也是一种办法。
这一次,在那奇异法阵之下形成的法力灌体,直接提升修为状态,对于昆仑,峨嵋,青城这些大门派弟子来说,虽然也是难得,却并非绝无仅有。门派中某些提升法力的丹药也能起到相似作用。但对于那些散修来说,恐怕一辈子里也只能遇到这一次,那当然要将其效力挥到最大!
黄昶甚至注意到,有几个人居然盘膝而坐,隐隐有呈现出到入定姿态中,摆出一副想要在此突破的架势来!
——闭关入定,寻求境界上的突破,正常都是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若是不慎被人打扰,中途中断,轻则突破失败,重则走火入魔,甚至会影响到自身道基,连当场丧命的都有。这处空间中气候恶劣,时常有雷雨暴风天气,正常打坐修炼都不合适,更不用说入定寻求突破了。
况且旁边还有一帮子妖精在哪!虽然它们这时候也在闷头吸取那天赐法力,但妖族的修炼方式与人类不同,对打坐调息之类静功要求不高。况且在这里它们也绝对不敢真正进入到深层次的修炼状态中去,到时候肯定比人类回复的快。
到时候万一真打起来了,妖怪肯定是先打没有自保能力的,而旁人未必会舍命保护你啊!敢在这种鬼地方闭关?当真就不怕死?
——黄昶心里对那几位散修的决断力和冒险精神还真是佩服不已。不过考虑他自己当初在使用了那枚“智慧果”之后也是在短时间内不自觉地陷入到入定状态,想来那些散修的状况与自己当时有些类似。
…………
一时间,山谷之中静寂无声,无论人还是妖都暂时放弃了彼此间的敌对态度,转而专心致志的吸收这“天赐之力”。当然必要的警惕性还是保持着,尤其黄昶,狮子精,李赤心这几位,肩负着领队职责或者不愿意将自身安危寄托于他人之手的,在运行功法的同时也都时刻紧盯着彼此,以防备对手暗中使绊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光芒渐渐暗淡下来,那奇异法阵最终停止活动,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暗黑天幕中。那神秘的“天赐之力”,大量法力直接灌入体内的美妙感觉也渐渐停止,这一次的“天魔祭”算是圆满完成了——对于人类而言。
妖族算是跟着喝了口汤,虽然它们派进来的成员数量最多,起初阵容也最是厚实,但到如今,却只有寥寥十余名幸存者享受到了“天魔祭”带来的好处。就这,主要还是因为人族方面的指挥者不想再有不必要的牺牲,才特意放了它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