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包子和妹妹一块吃早餐,吃完早餐,今天周末,他不用去上课了。 可不知道爸爸要不要加班。
苗莘想着今天包子在家,就把女儿留在了家里,毕竟天天带彤彤去医院看苗爸不好。医院里细菌多。
在她要出门时,君爷忽然叫住了她。
几个人都吃惊。
包子和彤彤一块边啃面包边抬起小脑袋,好奇地听君爷说话。
苗莘记得自己貌似和君爷连话都没有说过,不知道君爷要和她说什么,心头啪嗒啪嗒跳声好大。
君爷道:“你要去看你爸吗?我和征征陪你去。”
包子对于去看妹妹的爷爷,其实兴趣一直是有的。因为在彤彤的世界里,除了妈妈,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的苗爸,一样很重要。
记得彤彤对他曾经这样描述过自己的爷爷,说她很小的时候,睡在床上,要摔下来时,是爷爷用自己的身体帮她挡着。
苗爸很疼这个外孙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这种深度的爱不言而喻。
“妈妈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陪爷爷。”彤彤摇晃着小西瓜头说。
包子看她偷偷把没吃的面包片塞进袋子里,问:“是要给你爷爷吃吗?”
彤彤脸红:“我,我不是偷——”
包子见妹妹误会了,急摆手:“我也不是说你偷,这个面包,是我爸爸做给我们吃的,你想拿多少就多少。”
两个小人儿说话好像电影,每说几句话,不知道说到什么,都要小脸红一红。
君爷走回来,对动不动羞涩的儿子咳一声,道:“吃完赶紧换衣服,要出门一趟。”
“嗯。”包子点头,立马举起牛奶杯大口大口地喝牛奶。
彤彤吃完了,去换衣服。去见爷爷的话,她要穿更漂亮一些,爷爷看了会高兴。苗莘知道她想法,也就帮着她换。
包子回自己屋里找衣服时,又犯愁了。妈妈不在,他怎么挑啊。对于妈妈的时尚目光,包子一直很信任。自己找的话,不知道穿出去会不会又被姚爷他们耻笑。
想到这儿,包子小心翼翼地往屋门口望一眼:姚爷父子俩呢?
最后那对父子已经出门了。
君爷走过来,按住儿子往外头张望的小脑袋,道:“衣服找好了没有?”
“不知道穿什么。”包子实话说。
君爷拉开衣柜,耐心给儿子挑衣服。
现在他是当爸又当妈的,以前不怎么觉得,又不是没有给儿子挑过衣服,可现在,所有活儿都是他一个人干,他感到辛苦了。
照顾小孩子要有耐性,何况儿子像他,说没要求其实要求特别高。想想昨晚上儿子一口能吃出蛋糕的味道不一样,就知道平常自己老婆当家有多辛苦了。
“这件好吗?”君爷拿出小熊维尼的蓝色外套给儿子看。
包子点头,但是,小眼珠子,却盯着衣柜里另一件衣服。
君爷顺儿子视线望过去,见是一件背带裤。
包子说:“妈妈买的。”
君爷回头,像是有些无奈有些好笑,瞪了眼儿子:“回头我和你妈妈说。”
包子急了,摇头,伸手拉住爸爸的衣摆:“就这件,穿这件好了。”
“想和妹妹穿一样的衣服,直说又有什么。”君爷就想不明白了,儿子这股别扭劲学了谁。
还不是学了你君爷——╮(╯▽╰)╭
好不容易,服侍孩子们换完衣服了,包子走出来,见妹妹果然和自己想法都选了背带裤,咧开小牙自个儿贼笑了会儿。走过去牵住妹妹的手一齐下楼梯。
苗莘跟在他们后面,边走边护驾,尤其是要护住小包子,包子是陆家的长孙,比她女儿重要多了。
君爷拉上门时,听到了对面屋门咔嚓一响,果然某人不会放过任何玩耍的机会。
“什么事?”君爷一手腋下夹着公文包,一手提着要送到楼下固定场所的生活垃圾,形象颇为有趣。
姚爷就不取笑他穿西装又提垃圾的样子了,轻咳一声,说回正事:“是要去看苗爸吗?”
“你想来?”
“想啊。但是,佳音一早出去了。我要带洛洛一块去,征征同意吗?”
君爷有感觉,包子背后的脊梁骨要忽然刮起一道冷风了。
走到楼梯口的包子,果然是突然小鼻子打了个喷嚏。彤彤担心地看了眼他。包子皱着小眉头回头看,只听楼道里传出阴森森的一道风,刮出来的是:
“征征哥,征征哥,等等我,我和我爸爸也去。”
包子两条小腿儿差点儿软了下去。难怪从一早上,他这颗小心脏哪儿就不安了,频频往姚爷家屋门口看。这对父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姚爷抱着自己儿子走下来了,先抛给小妹妹一个媚眼:“彤彤,今天很漂亮哦。”
彤彤妹妹接到帅哥叔叔的夸奖,小脸红成一个小番茄,要躲到妈妈怀里。苗莘只好尴尬地说:“这孩子,从没这样。”
小包子气鼓鼓地看着姚爷:你在外头风流勾引妹子,我回头告诉佳音阿姨!
走到包子身边,姚爷把自己儿子放了下来,甩甩手说:“洛洛,陪你征征哥玩。——你这是吃太多了,在陆家天天蹭饭吃太多,体重飚增,抱一抱都重死我。”
天底下也只有这个人,把儿子甩给人家带,还把问题矛头都指向别人。
君爷走回来听到这话,伸腿狠踢了脚姚爷的屁股:“以后不准到我家里蹭饭。你不准,你儿子也不准!”
小包子一听爸爸这主意正合自己心意,高兴地拍手。
姚爷父子俩却后悔了,一块抓住君爷衣服,一齐喊错了。洛洛喊:“我爸爸的错不要怪罪到我头上。我喜欢陆叔叔做的饭。”
“你喜欢我做的饭有什么用?叫你爸给你做饭!”君爷不买账。
洛洛看了眼老爸,委屈地说:“他要是给我做饭,我妈妈说要送我去医院了。”
姚爷对儿子这话巴拉巴拉点头:是的!
要不是赶时间,不能和这对父子俩纠缠,君爷只想将这对父子俩挂起来,好好鞭笞一遍。
姚爷为了赎罪,决定主动帮君爷开车。结果,去的人多了,君爷的车也装不下,只能去和别人家借车。
到出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快十点钟。开到医院,计算上塞车时间,也快十一二点,要吃午饭了。
医院里呢,因为周末,来探望病人的人也多,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苗爸住的是单间,好一些。
平常有个一对一的护工帮着照顾苗爸。
一行人来到苗爸的房间时,苗爸坐在轮椅上,护工推着他轮椅靠近窗台,苗爸惬意地享受窗外射进来的阳光。
听到一声“爷爷”,苗爸立马回过头来。
只见三个小萝卜头,里头有自己的外孙女,前后一块又跑又跳地进来。苗爸的眼睛都笑开了花。他喜欢小孩子。在他几乎变成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孩子的笑容像道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为了孩子,他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爷爷。”彤彤趴在苗爸的膝盖头上,撒了会儿娇,说,“这是征征哥和洛洛。”
“征征,洛洛?”苗爸现在说话比以往利索多了,能说出简单的词句。
“嗯,我住在征征哥家,和爷爷说过的。”彤彤对爷爷解释。
苗爸忽然想了起来什么,这一想,他表情些微有些不对劲了。
君爷和姚爷这时已经从门口走进来,君爷对苗莘说:“你带三个孩子到楼下转一圈。”
自从林楷斌那事儿后,苗莘都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听君爷这样吩咐,眉头虽皱着,但不会违抗,招呼三个孩子一块走出了房间。护工跟着出去,拉上了房门。
苗爸歪着偏瘫的脑袋,看着走来的两名男子。
一样的一身正气,一样的英武无惧,周身着压人的态势。
这种态势,让苗爸不觉地面容肃穆。他很清楚,比他那涉世未深的女儿清楚多了,毕竟,很久以前,在他生意未失败之前,和这样的人打过的交道次数可会少。有些人不能惹,苗爸很清楚的。像眼前这两个男人,就是不好惹的。
姚爷拉了张椅子坐。
君爷没坐,靠在床栏边上,说:“我知道你脑子很清楚,说话不方便没有关系,只要你脑子清楚,足以回答我们的问题。”
苗爸知道他意思,要么点头,要么摇头。
于是苗爸点了头。
“我问你,你知道你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吗?”
苗爸点头。
“知道是谁害你吗?”
苗爸没点头没摇头。
“你不确定是不是?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女儿差点被一个叫做林楷斌的人绑架了。”
苗爸的眼中忽然射出一道诧异的目光。
苗莘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差点深陷危机的事告诉苗爸。
乍听到自己女儿差点出事,苗爸心急了,中风僵硬的手指头打了一阵哆嗦。
“告诉我,你知道林楷斌这个人吗?”
苗爸深深地皱着眉。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在他生意遇到危机时,这个人,曾经突然跑到他家,说过这样的话,只要他把女儿嫁给对方,他们会放过他和他的公司。可是,他拒绝了。他怎么可能为了钱卖女?!
怎么看,都知道那人不是好人,娶了他女儿只是为了折磨他女儿。
所以,他是有想过,自己工厂突然失火,是和林楷斌这群人有关的。这是到了杀人放火的地步,这群人也太邪恶了点。
是听说有些帮派,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连蹲监狱都不怕。
“我只想问你一句——”君爷靠向前,几乎凑到他面前,“那些人,对你一直穷追不舍,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苗爸缓慢地点了点头,抬起一只手,表示要,要拿笔,要写字。
姚爷立即拔下自己口袋里的钢笔,摘掉笔帽子,帮苗爸用两只手指夹住。君爷是从桌上随便找了一张白纸,铺到一块纸板上,拿着给苗爸写。
手指的僵硬,让苗爸举笔艰难。写出来的笔画都扭扭曲曲,像蚯蚓一样,很难辨认。纵使如此,君爷和姚爷两个人,仍旧很快地辨认出了他写的字。
苗爸写的那个字叫做“琴”。
“琴?”姚爷诧异,“他们追着你,只是想要你手里的一把琴?”
太匪夷所思了。他们要把琴做什么。不过只要往深处想想,如果这伙人都不缺钱了,不是为了钱,只能是为了某样东西追着苗爸,为了一把琴,又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也是有点儿超乎了他们的预想。他们本来想的是,或许苗爸抓住了他们什么把柄,比如什么交易文件,公司印章,公司财务内帐什么的,可以让苗爸反攻一把的东西。结果,却都不是。
难怪周玉查了很久,到处去查了,查了半个月,进一步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查到。诚然,她能查到的,也只有苗爸公司的资料。可是苗爸与程家的公司,似乎都没有过金钱来往,商业交易也没有。
苗爸摇着头,表明自己之前,真的是和程家没有瓜葛的。非要说有个瓜葛,那就是程家对他手里的一把琴很感兴趣,提出要买下他手里那把琴。但是,苗爸坚决不卖。
原因很简单,苗爸从市场里找到这把琴,是为了送给从小对音乐十分感兴趣的女儿。
所以,苗爸这把琴,是西洋小提琴。
这让人不禁联想到了苗家被封财产时,苗莘的那把小提琴被迫卖给了林园园。据说正是苗爸送给她的那把,价值上百万。
苗爸听到这里,嘴角弯起了一个鬼滑的弧度。他老婆之前一直不愿意走,说是要瓜分他的财产,实际上,也只是为了这把琴。他的这把琴,哪止价值百万,是价值千万,价值连城。
他老婆拿走的东西,远远都抵不上这把琴。可是,苗爸一直将这把琴藏到了某处,这是他留给女儿最大的财富,他的老婆都别想拿走。
苗莘卖给林园园的那把琴,只是把复制琴,苗爸为了以防万一,让人做的,做的几乎一模一样,以假乱真。正因为如此,当那些人现自己上当时,已经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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