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的两个儿子在金矿的地方已自立为王,让军州的人去攻打他们,等金矿拿下,这两个提督很难说他们没有异心,而金矿朝廷势在必得,宝络此行前去,也是利用他的身份与军州两位提督以往的那点小交情制衡当中的关系。
这件事,哪怕是宣仲安想替代也不能,军州的那两个老大,只认宝络。
宝络此行前去,未知的凶险无数,遂他走前,把朝廷交给了宣仲安,把他的皇后交给了许双婉。
宝络走时,皇后的肚子有六个月大了,许双婉进了趟宫,见皇后笑意吟吟,一点愁绪也未见着,见了她还笑道:“圣上说是去要钱,回来等要到钱了,他就偷偷多赏我黄金百两,晚上他陪我数着玩。”
许双婉听了差点笑出来。
这还真像是宝络说的话。
“嫂子,我没事。”皇后性子刚柔齐济,在宝络面前,她凡事皆顺从他,他说他义嫂会照顾好她,皇后也当听不出他那话后的意思,笑着点头,但到了许双婉面前,她却把她性子里刚烈坚韧的一面表露了出来,“这宫里人少,清静,我自入宫就一直过得很好,我也能好好地坐在这个宫里,等他回来。”
“诶。”许双婉看着坚定明朗的皇后,嘴角扬了起来,朝她点了点头。
她想宝络是知道他的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多余的叮嘱,到底是因为不放心。
而温暖明亮的皇后怀着他的孩子,坐在皇宫里等他回来,想来宝络也不可能不舍得回来罢?
许双婉在宫里呆了一阵就打算走,走时,她跟皇后道:“有什么事你就传我,宝络给了我进宫的牌子,只要有事,无论日夜我都能进来陪你。”
皇后见她说不到几句就要走,也是有点惆怅。
但她也知道这位义嫂对她与宝络的矜持分明,她也想过,是要隔着这三分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才安心,她也才会对这位义嫂继续保持着尊重。
这个界限是必须有的,有着,她们方才能保证最清醒的头脑,这关系也才能长长久久下去。
“好。”
许双婉被她送了几步,就劝了她离步,回了侯府。
没几天,六月一到,天气炎热了起来,许双婉的妊娠反应因着炎热的天气愈严重了起来,吃什么吐什么,愁得望康天天背着小手去厨房,踮着脚尖看灶火上他娘的吃食,老让厨娘多煮点备着,好让他娘吐完了还有口吃的。
皇帝带了朝廷几个大臣前去金矿反贼之地主持大局,带走的还是朝廷里那几个最死不认输的老大臣,大了他们要是闹事就把他们斩杀在异地不带回来了之势,新帝那可是个真横的,臣子们有点怕着他,他把人一带走,朝廷差不多就是宣党的人了,宣党中人见圣上一点也不怕宣相鸠占鹊巢,还帮着圣上监瞥宣相大人,还时不时提醒宣相大人,到了时候,就该催皇帝回来了。
宣相看他们还挺忠君,看着人笑眯眯的,回头就把事情摊到了那些多嘴的人身上,把人忙得十天半月的回不了家,身上臭得、头油得让同僚捏鼻子不已。
宝络一走,宣仲安也是两三天才回一趟家,因着他不常回家,小长公子又操心起了府中事,他地位有些不保,每每回去,都要被小长子吊着小嗓子问:“您哪位啊?”
宣仲安这是被儿子气得头都昏,但他一回来,他着实帮不上什么,还得他家婉姬围着他团团转,一打理好身上吃饱喝足,他就补觉去了,第二日一早,又匆匆地去了他的相堂主持朝廷大局。
趁着宝络走的这段时日,他不仅要把各地不少多时未有处决的奏折处理掉,还要从牢里放出一些以前被先帝关进去的栋才——把他人放出来不算,还人请他们为朝廷做事,这一桩桩的都是需要他亲历亲为去解决的难事。
遂他回来也只是休整,一有了点力,就又冲回朝廷厮杀去了,望康每次早上醒来见他爹就不在,他就叹气。
这天早上他一醒来,就又没找到他爹,就跟他娘道:“以后妹妹出来了,你别给他了,给我。”
给他,他带。
许双婉被他逗得失笑不已。
不过等宣仲安又多过了几天不回来,这天早上望康在母亲身边醒过来后就扭头,还是没看到他的父亲,他便嘟着嘴问她:“他啥时候回来嘛?”
“这两天怕是就要回了。”许双婉估算着外头那头野着的长公子,顶多今明两天就回了,他要是不回,心里藏着的那些要跟她嘀咕的话都要把他憋着了。他的那群下属臣子,现在也是长能耐了,可能也是熟了性子里的那些倔强也敢表现出来了,还敢跟他顶嘴,往往能把他气得够呛,他杀也杀不得,打也打不得,不回来跟她说几句,按他所说的,这日子就是没法过了。
“快回罢。”头两天望康还嫌弃他父亲是头不归家的野狼,等野狼都快四五天不着家了,小野狼想得慌,都装不出嫌弃来了,说着话的时候还委屈不已。
许双婉看他想得慌,也是好笑又心酸。
这父子俩感情是真好,望康在她面前还要摆出小大人的面子,说要看住她,管着她,到了他的父亲面前,他才是真正的无忧无虑,肆无忌惮。
果如许双婉所料,宣仲安这一天晚上回来了,一回来人在浴涌里就打着瞌睡,饭都是许双婉给他喂进去的。
望康在旁边端茶送水,等父亲到了床上,他还给他父亲脱鞋,可惜他难得孝顺奋力帮他爹拔*出了一只鞋子,他爹已经昏死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望康在父亲走的时候愣是醒了过来,宣仲安抱着汲着小鞋过来看他的小儿子,看着他身穿小小的白衬白褂揉着眼睛喊他爹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就抱了他起来。
“天还没亮,你怎么不多睡会?”宣仲安声音放得很轻。
望康嘟嘟嘴,抱着他的脖子,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宣仲安抱了他一会,想要把他放下到他娘身边再接着睡的时候,却见肩膀上一直不说话的儿子抬起了头,“你带我去罢。”
宣仲安看向他。
“我也做事。”望康摸着父亲的瘦脸道:“你要多吃饭,知不知道?”
宣仲安笑了起来,咬了下他的小指头。
他还是把儿子放了下去。
望康又一骨碌爬了起来,盘腿坐在母亲的身前,抬起小脑袋,看着怔怔回看着他们母子俩的父亲……
就这么一眼,望康不说话了,他委屈地嘟着嘴,垂下了小脑袋。
外面又起了催促声,宣仲安最终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看了眼柔和看着他们的婉姬,他转过身,一步都不敢停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怕再不走,他就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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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时,盛热的天气总算凉快了一些,许双婉的孕吐也越地严重了起来,这几日她在府中好好休息了一阵后,带上了虞娘跟福娘进了宫。
皇后生产在际。
而宝络那边,已经传来了好消息,拖着金子回来的御林军回来了两批了,两次都是十余辆马车进京,说是后面还有更多的。
宣相很快着令户部铸锭,又下了特令,让京城和天下但凡手中有银子,皆可按十两银子况一两金子来跟朝廷兑钱。
百姓们先是不敢置信,后来听说这事是真,又看有人真兑成了,也皆拿着银子来兑官锭了。
民间也是十两银子兑一两金子,可那兑法当中,是要扣除五贯钱的,而朝廷的是不仅兑走一两银子,且那是官锭,十足十的真金,一点假都不带掺。
尤其百姓们听说这金子是圣上带着兵,跟据地为王的陶堂手中夺回来的,兑成的银子不仅是要给京城修道,还要建运河,工钱都是从这些银子里出,这时即便是手里没银子的几家都要凑十两银子,去兑个金锞子也好,宣相说了,把银子拿出来跟朝廷兑,这可是为国出力的荣耀。
宣相这个主意打得贼,这些刻着官印的金锭百姓拿回去了,没几个舍得花的,多是留在家里供着,平时要吃要喝要用上钱了,宁肯去多干点活,省着抠着也要把这兑下来的官锭留着。
朝廷兑的钱他们不花,朝廷兑进去来的钱却是一直哗哗地流了出去,官府请人修道建运河都要出工钱,给的工钱比以前的工钱费便宜一半了,但抵不住干活的人,出去的钱也多……
百姓的钱最终还是落到了百姓手里,但他们拿到手的那份钱,却要比以往多做两部的活才能拿到手。
老百姓也不知道算,只知道多卖力气就能多吃两饭,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卖力。
这去做活的人多了,京城都没有什么打架斗殴的事了,京城现下最热闹的时候就是等一天放工回来的傍晚时候,这时候挑担卖吃食的,开小摊的,还有小酒肆大酒楼,什么样的客人都有。
京城一片生气勃勃。
许双婉这段时日因为身子不更一直呆在侯府内,这天傍晚去皇宫的时候,她特地让人绕了一小段路,穿过了一小段闹市,她没有掀帘往外看,仅听着那些行人与脚夫络绎不绝的吆喝声的讨价还价声,她嘴边的笑就没有断过。
进了皇宫,请完安的许双婉看着肚子甚大、整个人圆圆润润的皇后娘娘,她眨了眨眼睛,都不敢认人了。
齐留蕴被她看得有几分羞涩。
她让自己吃得太好了,这段时日为了补奶水奶孩子,她是她奶娘给她递什么,她就吃什么……
她奶娘甚至还去归德侯府去问过单药王给义嫂开的补奶水的方子,遂她成天吃啊喝啊,一不小心,脸就跟肚子一样,有点又圆又大了……
皇后也是美人,她与许双婉皆是同为秀美之人,只是她的秀美与宣相夫人那种温良淑雅不同,许她是西北人,她的美当中带着潇洒磊落之气。
现在她身上的潇洒磊落被胖脸蛋都冲淡了,明亮秀美的皇后,变成了一个一看就是日子过得不错的富态贵妇。
皇后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她看着身姿跟以往差不多,脸孔甚至因为清减几分变得更是清新脱俗了宣相夫人,她咽了咽口水,强忍住了让她奶娘再给她端碗汤面来的冲动,觉得她得在圣上回来之前,至少也得把脸上的肉掉去一半的才好。
许双婉见她只打了量了两眼,皇后脸蛋红了,眼睛连眨个不停,她不禁摇了摇头。
“嫂子,你坐。”皇后讪笑。
许双婉都不知道这才三个来月,皇后是怎么在这段时间内把自己喂得这般胖的。
之前她只有六个月的时候,明明还正常来着。
“相夫人,娘娘其实也是想圣上想的,她一想就想吃东西,一想就想吃……”
“奶娘!”皇后的脸更红了。
齐奶娘不说话了,退到了一步。
“太医可是说,于生产无碍?”
“无碍无碍。”皇后连连摇头,不过她顿了一下,又不太好意思地道:“就是说我这几天稍微收着点,等动的时候,再好好补也不迟。”
许双婉提前半个月左右进宫,就是想着进来替她补一补的,她还以为皇后在圣上走后会胃口不好……
现在,皇后是个想着人,还能多吃两口的。
是个福气人。
许双婉这厢回过了神来,也是道:“那听太医的。”
“正是。”齐留蕴说起来比眼前的人还大半岁,但宝络看着有点对他这个嫂子又敬又畏,说是把她当娘,连带齐留蕴都有点怂着她,尤其见她神色淡淡看不出明显的喜怒来,她这心里也有点提着了。
“嗯……”许双婉摸了摸她的手,见她的手温热,温和与她道:“下次听诊是哪天?”
“明天,明天上午。”
“那我明天再细问问太医。”
“诶。”
“对了,”许双婉说到这,脸色也温柔了起来,“圣上跟他义兄说,他想让您请您母亲入宫来陪您几日,您怎么一直没答应?”
齐留蕴脸上的笑收了些起来,她摇头道:“朝廷一片繁忙,圣上又在外这为天下殚精竭虑,我叫母亲进宫来说是事小,但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她沉默了一下,抬眼与许双婉道:“这宫里是圣上帮着我清了大半年才清干净的,这外头来两个人,要是把清干净的水搅乱了,我怕我这出点事,就又要给圣上拖后腿了,我娘那边也知道我的意思,她也是说圣上不在我就更要谨慎些,我想左右不过是这几个月,等这几个月孩子下地了,再让她进来也不迟。”
“想她了罢?”许双婉轻声问了一句。
齐留蕴眼睛红了红。
想怎么不想?
一入深宫深似海,隔着一堵皇墙,就跟隔着千山万水似的,她在里头过日子,她母亲在外头过日子,一年到头,见的还不如一个叫不出来名字的陌生宫女见她见的多。
“要是只接她一人进来,不带侍候的,可是会委屈了她?”许双婉小声地跟她提议了一句。
皇后看着她。
“圣上让他义兄跟我传话,说这等大日子,他不能陪在你身边也就罢了,他希望他岳母能代他守你几天,等他回来。”许双婉轻声道。
本来一脸喜气笑呵呵的皇后听到这句话,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哭着擦着眼泪都不好意思看许双婉:“我都跟他说了,我一个人好好的,他回来我肯定白白胖胖的什么事都没有……”
虽归这般说,但齐留蕴的眼泪还是越流越多。
她从来不知道相思如此缠人、磨人,哪怕是听他经由人传的一句话,她都能泪流满面。
“莫哭。”许双婉替她擦着眼泪。
“诶。”齐留蕴低着头,掉眼泪不止,过了一会,她强行把眼泪擦了,抬起头与许双婉道:“不瞒你说,我老家那边大伯母也来了,说是我的头一个孩子,想过来见见。”
但怕出意外,齐留蕴硬下了心肠硬是没见。
母亲还好,齐留蕴最怕就是老家的那些亲人当她当了皇后,就变了,连亲人都不认了,嫌弃了。
可她是想见,却不敢见。
宝络不在,她走哪步都怕,她有事不要紧,可宝络的孩子要是出了事,让她有什么脸面去见宝络?
“那您也想见她?”
齐留蕴点了点头。
“那就让您母亲和您大伯母都来?”
齐留蕴看着她。
许双婉点头道:“那我去请她们……”
由她开了口,出事了就由她担着。
“不是,我……”
“嗯,这段时日我也没怎么照看您,圣上跟您的孩子都要落地了,就由着我照顾您一回罢……”许双婉说是对皇后有“知遇之恩”,但她到底是跟皇后隔着一层,她不是皇后的母亲,也不是她的亲人,她的陪伴对皇后来说,是胜不过生她的母亲,陪伴她长大的亲人的。
许双婉在进宫后的第二天,就让她丈夫那边出口说了宝络的话,让众人知道请皇后娘娘的母亲和大伯母进宫是圣上的旨意。
皇后说来是一国之后,在这事上,确实比不上由外臣开口的好,她要是随意开口让娘家的人进宫,轻则会让人觉得她在圣上不在的时候,任意亲近娘家,更有甚者,她这段时日要是出点事,连带整个齐家都脱不了干系。
齐留蕴是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什么叫做牵一动一身,她已不是随便能动弹的人了。
齐家那边一得旨意,隔天一早就早早的侯在了宫门外,等着进宫。
她们一早就到宫门前了,但被人领到皇后娘娘面前时,都已是中午了,等她们看到圆圆润润的齐留蕰,齐夫人与大伯母过来就是红了眼。
亲人与旁人不同的地方就是,亲人眼里,总会看到孩子最不容易最让他们心酸的那个点。
许双婉看她们见着,便退了出来,站在了宫廊下,让她们说会话。
没想,她站了一会,齐家的族母齐大夫人走了出来,看到她,苍老沧桑的齐氏牧马一族的族母擦了把脸上的泪,随即豪爽地笑了起来,用她高亢嘹亮的大嗓子跟她道:“让她们母女唠两句,我出来走走。”
许双婉朝她微笑点头。
“我听说,你也有孩子了?”齐大夫人看向了她被衣裳掩在下面,只有一点显怀的肚子。
“是,六个多月了。”
“你瘦,你要多吃点。”
许双婉笑着点头。
齐大夫人走近了她,看着她的笑脸,在她脸上看了一会,琢磨了下才道:“你可厉害了。”
“诶?”许双婉没听明白。
“现在你们京城当中的女人也可以给朝廷干活,挖路挖渠道也可以领跟男人一样的工钱,听说这事是你帮着她们说了话的?”齐大夫人问道。
许双婉稍稍愣了一下,尔后摇了下头,道:“也不是我说了话,而是民为生计所迫,有那家中无男人劳作的,上有老下有小要供养,这次朝廷修路挖河用人甚多,也有能用到她们的地方,朝廷思虑再三,也想着人尽其用,且天下男女都为子民,没有不用的道理。”
“是吧?你们的这些个道理我都听不懂……”齐大夫人用她那腔大西北的嗓音哈哈笑了几声,“不过我去工地看过了,还帮她们挖了半天锄头,那些女人,可不是我吹,一个女人能顶两个男人用,不会偷懒耍滑不说,那些男人们收工了,她们还都要多挖几锄头,我跟工头聊起来,都听他说同样一块工,她们挖的可快多了。”
“您还去看过了?”
“可不,来京城呆了几天,家里也没什么事做,我一做点什么吧家里的那些个下人就被我吓得半死,但我天天打理马场,一天不做事就闲得慌,全身不舒坦,这不,我听说外面女人挖道还能挣钱,嘿嘿,我就出去看了看,我也没真做,就是搭了把手,也不敢让人知道,丢我大侄女的脸。”齐大夫人说罢,觉得又点不对劲,左右看了看,见宫女和那些侍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退下去了,她摸摸被头巾包着的头,朝许双婉笑道:“你也是家里人,我跟你也不见外,就都说了,在外我可是一个字都不说的。”
“她们很勤快?”许双婉也是第一次听说,那些劳作的女子的情况。
当初事情的生其实是因为有个膝下有幼儿幼女要养的寡妇穿了男人的衣裳,扮作了男人去做工被人现了,被一群人绑到了官府报案……
许双婉本来是不知道这事,是龚家的小妹知情后找上了她,说那寡妇在公堂上喊她不一偷二不抢,凭她的双手给儿女挣点口粮,凭什么说她不对,凭什么要把她送官?
可她的话没人听,听说那些男人还觉得她扮作他们晦气给他们找事,几十个人堵在官府的门口,连名让提审官把这个女人仗死。
小妹知情后气愤不已,觉得这些男人太可恶了,女子凭什么不能干挣钱的事了?家里要干活让她们下地的时候,给人家洗衣裳当奴婢做工的时候他们怎么就不说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了?他们还敢连名打死那个寡妇,仅仅因为他们觉得她晦气,完全不顾她身后还有儿有女要养……
她夫君就是那个顺天府的提审官,她在得情后的第二天就跑到了归德侯府,让许双婉帮着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