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刚刚停,厚厚的积雪铺成了一条洁白的道路,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
沈公公一甩拂尘,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惊恐的杨丞相一家:“杨大人,这些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的,为了感谢二位姑娘对吉安长公主的救命之恩。”
“这也……太多了吧……”杨笑言咽了咽口水,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
作为丞相之女,姐妹俩也算是享尽荣华富贵的,但是这整整一屋子的东西,每件都价值不菲!
杨欢语也忍不住感叹,皇帝真是大手笔!
“有劳公公了。”杨丞相一路将沈公公一行,送到了门口。
“那咱家这就进宫,向皇上复命去了。”沈公公示意杨丞相留步,“哦对了,杨大人可别忘了,还要入宫谢恩。皇上可等着呢。”
“多谢公公提醒,我这就去让她们准备一下。”
沈公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离去了。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便从丞相府出来,悠悠然地驶向了皇宫……
这已经不是姐妹俩第一次进宫了,但是偌大的皇宫,大大小小的宫殿一大堆,她们并未一一去过。
前方的宫女不快不慢地领路,两人还能时不时地看看沿途的风景。
突然,一名看上去有些面熟的宫女,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见过二位姑娘。吉安长公主吵着要见大姑娘,皇后娘娘特让奴婢来请大姑娘,去福宁宫一趟。”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是一头雾水:“现在吗?”
“是。”
“可是我们还要去皇上那儿谢恩,恐怕……”杨欢语点到为止。
“这个放心。皇后娘娘特地说了,谢恩这种事,去一个就够了,让二姑娘替您去便是了。”徐兮雅早就吩咐好了。
既然皇后都发话了,两人也只好一头雾水地分头行动了。杨欢语去了福宁宫,而杨笑言还是跟着领路的宫女去见皇帝。
一路上七拐八弯的,终于杨笑言在一座陌生的宫殿前,看见了皇帝身边的沈公公。
正当杨笑言疑惑这是哪里时,沈公公笑嘻嘻地迎上来:“二姑娘来了,请随咱家来。”
跨过高高的门槛,朱红木色长廊,笔直地通到底,缕缕阳光透过窗户上复杂的雕花,洒在木地板上。
整条长廊上,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内侍或者宫女,冷清清的。要不是因为带路的是沈公公,杨笑言还以为自己被骗了,肯定拔腿就跑。
“二姑娘这边请。”沈公公在一扇敞开的殿门前停下。
杨笑言一抬眼,就看到了殿内的人。他只是坐在那边,从容地喝着茶,什么话都没有说,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杨笑言有些错愕地看着沈公公。
后者却仿佛没有看见杨笑言的眼神一样,依旧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笑脸:“两位请稍等,皇上一会儿就来了。”
说完了,沈公公就退下了。
虽然很不想和夏礼单独相处,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杨笑言向他行完礼后,特地挑一个距离最远的位子坐下。
整座宫殿的人,就好像被特意掉开了一样,安静得杨笑言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正当她以为,他们要这么尴尬地坐等到皇帝来时,夏礼突然开口了:“二姑娘是怕我会吃人吗?”
杨笑言不明白夏礼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摇头。人还是坐在那儿,没有丝毫要移动的意思。
夏礼挑了挑眉。
而站在夏礼身后的青愿,也不禁觉得,这二姑娘是不是有点傻,王爷这么明显的暗示的听不出来,也不知道坐近一点。
夏礼无奈地叹口气,直接就开门见山了:“本王想与二姑娘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杨笑言愣愣地看着夏礼。她有什么,是值得璃王与她做交易的吗?
“传闻姑娘会好些暗器,本王想从姑娘这儿购买一批暗器,价钱好说。”这话一出,轮到青愿错愕了。
王爷这般直接,不怕被二姑娘看出些什么?万一她一不小心说漏嘴,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可就全泡汤了!
这下子杨笑言清醒了,回想起往日,杨丞相一向教导她们要忠君爱国,再加上杨欢语之前给自己科普的那一大堆,杨笑言早已经在心里,给夏礼打上了“乱臣贼子”的标签!
本着爱国的思想,杨笑言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成为他谋权篡位的帮凶,于是果断拒绝!
夏礼喝茶的手一顿。
青愿握剑的手一抖。
夏礼顿了几秒,随后将茶盏放回手边的案几上:“二姑娘不必这么快就给本王答案,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本王耐心很好。”
青愿心中冷笑:您老耐心好?鬼才信!
“不……”杨笑言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沈公公又笑着进来了。
“璃王殿下,二姑娘。皇上去看皇后娘娘和吉安长公主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夏礼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站
起身,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衣袍:“既然如此,本王过几日再来。”
擦肩而过之时,夏礼还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杨笑言。
看着夏礼离去的背影,拒绝的话最终还是卡在喉咙里:“沈公公,我阿姐还在皇后娘娘那儿吗?”
“大姑娘还在和吉安长公主玩呢。”沈公公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哦,那我找阿姐去了。”杨笑言表示,自己现在很烦!急需要找人诉说一下!
两人在福宁宫也没有呆多久,等夏泠娴去睡午觉了,两人就从宫里出来了。
平缓的马车上,杨笑言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杨欢语。
“不对啊,可是皇上在我到了没多久之后就来了。”杨欢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谁知道呢?可能皇上自己都忙忘了吧。”杨笑言表示,贵人多忘事,理解,理解!
“啧啧啧!你可真是太天真了吧!”杨欢语戳了戳杨笑言的大脑瓜子,“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绝对不简单!所以你到底答应了没有?”
“我傻呀!当然没有!”杨笑言嘟了嘟嘴,“可是听璃王的意思,他似乎还没有放弃……”
“甭管放没放弃,反正绝对不能答应他!最近这兄弟俩争皇位争得可凶了,要是璃王胜了倒还好说,要是最后皇上胜了,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咱们可都要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声。爹爹一向忠君爱国,杨家上下几代忠臣,可不能毁在咱们手里。”
“那璃王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你可离他远一点儿,就你这少根筋的,哪天被他坑了都不知道!”杨欢语一副长姐的样子。
“什么嘛……我哪儿有那么傻。”杨笑言不满地嘟了嘟嘴。
“是!你不傻!就是缺了根筋!”杨欢语虽然嘴上不饶人,但语气里满满的宠溺。
杨欢语说的没错,杨笑言确实不傻,还很聪明。
只是丞相府里没有寻常后院的尔虞我诈,杨笑言又被父母和姐姐保护地很好,对于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自然不清楚。她只关注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是总要想个办法,让璃王主动放弃才行。要不然隔三差五地找我,也不是事啊。”杨笑言苦恼地撑着脑袋。
然而办法一直想不出,她的苦恼也延续了十几天。
这一日,慕容将军府的大小姐慕容柠月找上门了,让杨笑言陪她去买书。
朱雀大街上,由于天气渐渐回暖了,厚厚的积雪开始消融,地面变得格外湿滑,精致的马车行驶的尤其缓慢。
“柠月,你知道那天的刺客是谁派来的吗?”杨笑言掀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逐渐复苏的世界。
这都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但是宫里一直都没有传出一个准信来,这些天什么样的谣言都有,有说是都雅儿部派来的刺客,有说是江湖人士,说什么的都有。
但说刺客是璃王派来的人,是最多的。
听到杨笑言叫自己,一身黄衣的女子,从话本子中露出脸,清秀的鹅蛋脸上,充满了疑惑:“不知道。”
“行吧。”杨笑言有些心事重重的,和平日里的她全然不同。
这两人在一起的画风,总是诡异的和谐。两人都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慕容柠月性子内向,甚至于有些呆,不怎么爱说话,一心只痴迷于话本中的爱恨情仇。
而杨笑言性子虽然活泼,爱撒娇,调皮捣蛋,可一旦钻研起暗器来,认真程度,堪比慕容柠月看话本!
“吁!”
最终,马车停在了一家破旧的书店门口。
杨笑言与慕容柠月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车。虽然天气回暖,但现在愿意出来的人还是不多,因此书店里一个人都没有。
“两位姑娘又来啦!”书店的掌柜早已经认识她们了,立马熟络地招待起来。
“掌柜的,你们这儿有什么新书吗?”晚晚年纪小,个子矮,因而同柜台后面的掌柜说话,得踮起脚。
“有有有!都在里面!我给二位姑娘去拿!”掌柜的自然知道两人的喜好,忙领着她们去找书。
两大叠书,分门别类放好!
晚晚递上银子,和秋铃一起,一人抱了半叠,而慕容柠月的侍女陌陌,轻轻松松提着一叠!
两人从进去到出来,前后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还是老样子,书放我那儿吗?”杨笑言让晚晚她们把书搬上马车。
“嗯。”慕容柠月呆呆地点点头。
慕容将军不让慕容柠月看那些话本子,每次看到都会没收,所以慕容柠月就会把书寄放在杨笑言那儿,有空了去她那儿看。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去逛逛吧。”杨笑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想那么早回去。
“好。”慕容柠月又是点点头。
------题外话------
小礼子:完了,被媳妇儿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