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医院的路上,唐菀得知原来南圆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十岁之前就经历过一次心脏移植手术。
她今年才十九岁。
因为这个病,她没有去过学校一天,都是在家接受教育,交朋友的圈子也局限在充斥着金钱跟利益的上流社会。
她早就厌倦了那些交流起来装腔作势的富家女,向往平凡的生活,真挚的友情,热烈的爱情。
所以,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跟唐菀有过一面之缘后就彻底的粘上了她吧。
唐菀并不觉得生气,她甚至很感激命运让她在机场的洗手间里遇到了可爱的小南圆。
“我之前看一些医疗剧,心脏病患者是可以接受第二次心脏移植手术的吧?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简单……”
“第一次移植手术后她在床上躺了一整年才能下床,她当时发誓死都不会再接受第二次移植了。”
张影佳长长的叹了口气。
唐菀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就在她无声痛苦的时候,放在腿侧的手被男人捏了捏。
她仰头看过去,沈执野递过了一张叠得工整的手帕给她,“擦一擦眼泪,别叫嘟嘟看出来你哭过。”
挺柔软的一句话,就跟还带着他温度的手帕一样柔软。
唐菀点了点头,在张影佳看不到的角落里紧捏住了沈执野的手。
医院。
唐菀走进病房,被所见的第一眼吓了一跳。
因为病床上躺着的小姑娘没有了一头红得耀眼的头发,成了光头。
但那确实是南圆。
唐菀赶紧过去,“嘟嘟,你没事儿吧?你的头发……”
南圆正在吊水,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姐姐,是不是被吓一跳?”
说着她就朝着坐在边上的南团叫唤,“哥,快把我的假发拿来。”
下一秒,南团丢过来了一团“火焰”。
唐菀眼疾手快的接住,这不是那顶火红的头发是什么?
她拿着假发,看了一眼假发又看了一眼南圆,又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沈执野。
沈执野先她一步的把假发拿过去扣在了南圆的脑袋上,“戴着吧你,小和尚。”
假发前后不分的被盖在了南圆头上,她拿下后气愤朝着沈执野大喊,“我三个月前就不当和尚了!”
唐菀噗嗤一笑,三个月前就不当和尚了,难不成她还真当过和尚?
张影佳从外面走进来,她手里还拿着检查结果,进来看到南圆脑袋光秃秃的,噗嗤一笑,“小和尚这是怎么了?又原形毕露了?”
“表姨,我哪里原形毕露呀,我又不是妖怪。”
说着她把假发戴正,这才跟唐菀解释,她去年身体很不好,南家捐赠了一大笔钱给南山寺,南圆被送进寺庙里清修了半年。
三个月前清修才结束。
没有头发的日子,南圆就可劲儿买假发。
红色还是她所有的假发里最低调的。
“下次给你看七彩虹颜色的。”
唐菀都要笑哭了,“七种颜色在一个假发上面?”
“嗯哼。”南圆好心情的哼着歌整理着头发,“不然为什么叫七彩虹。”
沈执野在那边叫了一声唐菀。
唐菀看过去,“野哥,你叫我干什么?”
“过来坐,等她打完吊水我们就回去。”
南圆进医院搞得兴师动众的,结果只是吃错了东西肠胃炎犯了而已,打的吊水也是生理盐水,还有一点就完了。
唐菀表示自己就在床边坐着陪南圆聊聊天就挺好的。
沈执野嗤笑,“就是怕你跟她聊天,好好的人被她带的不正常就完蛋了。”
“喂,沈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哪里不正常了!”南圆在病床上朝着沈执野凶凶的瞪眼。
“能把七彩虹戴头上的不要说正常这两个字,侮辱了正常。”
此话一出,南团从手机前面抬起头,“喂,嘴下留情,那好歹是我妹妹。”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南圆,“回去就把你的假发全是丢了,特别是七彩虹那顶。”
“你们!”
南圆无语,眼泪汪汪的看着唐菀,“姐姐,你以后要多跟我一起玩,你看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们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就知道怼我。”
唐菀闻言揉了揉南圆的脑袋,“好。”
南圆立刻高兴的抱住了她的手臂,“那我回北城就粘着你了。”
第二天。
早上。
唐菀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山洞里,山洞里到处都是大蛇。
她慌张的躲避着,却惹恼了蛇群里最凶的那一条,大蛇缠住了她的手臂,脚踝,把她拖行到了地上。
她害怕极了,身体却软哒哒的连挣扎都不行。
想喊叫,但是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就算她心急如焚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大蛇在她身上乱窜,冰凉的触感让她每一根骨头都在颤栗。
终于,她“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也把自己喊醒了。
她惊恐的睁开眼,视线看到的不是山洞,也没有什么大蛇。
那个睡得一头中长发乱糟糟的男人惺忪又性感的脸正离她只有咫尺。
窗帘里透进来的丝丝缕缕的阳光落在他身上,赤裸的上半身已经折腾出了一层薄汗,遍布在鼓起的胸肌跟轮廓分明的腹肌上。
他手臂修长,撑在唐菀的脸颊两侧,像是做俯卧撑一样起伏。。
男人见唐菀睁眼,俯身吻住她,咬她的耳垂,“你刚才叫什么?”
“什,什么?”唐菀喉头发干,吞咽了几口后才缓慢的说,“我做了个梦。”
她说完,伸出了细长的手臂搂着沈执野的脖子,把他拉到面前,将那个梦低声说给了他听。
不知道是不是她低低的喘气声刺激到了沈执野,他眼眸死锁着唐菀,专注且坚定的光,十分性感。
“是喜欢梦里还是现在?”
说着,他把她捞起来,滚到了床边。
唐菀吓得“啊”的一叫,身体被支起来抵在了床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因为声音才溢出口就被撞碎了。
她想,沈执野也不想知道答案。
或许,他早就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