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结束。
唐菀放下话筒,大厅里立刻就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陈如衍一个健步冲上去抱住她,“大碗,别哭。”
唐菀在他怀里点头。
她也不想哭。
已经这么多年了,她以为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却没想到那伤口就算是结了痂,生长出了新肉,被触碰的时候还是会疼。
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有像这首歌里唱的那样,不是流着泪拥抱的爱人,不是微笑着告别的爱人。
他们的分离跟告别,让唐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让她经历了比身体里每一寸骨头被打碎重铸更痛的痛苦。
从此,她不再相信爱情,只信奉仇恨的力量。
等着情绪平息了,唐菀从陈如衍怀里出来,“我去上个洗手间,等我出来了我们就走。”
“好,你去吧。”
洗手间里,唐菀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失控了。
她一唱歌就会失控,因为唱歌是当初她跟蒋御最爱做的事儿。
那个时候唱歌厅很便宜,他们四个人经常凑钱在唱歌厅里消磨时间,两只麦克风,很多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在唐菀跟蒋御的手里。
他们在第一次一起唱歌的时候约定一定要把点歌机里的歌全都唱一遍。
只是谁能想到,点歌机才更新到第四代,他们就已经没有机会在一起唱歌了。
从那之后,唐菀也鲜少唱歌了。
从洗手间出来,唐菀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光头给拦住了。
“美女,我是天域娱乐公司的星探,也是带明星的经纪人,我看了你刚才的表演,觉得你很有唱歌的天赋,有没有想签约公司往这方面专业发展的打算呀?”
光头一开始的两句话还算正常,唐菀拒绝一次他就凑上前一步,她在拒绝,他就越得寸进尺。
最后,他竟然把她逼到了走廊的深处。
“小美女,你是不知道哥哥的厉害才会拒绝哥哥,哥哥告诉你喔,哥哥不仅带艺人很厉害,在那些事儿上也厉害得很。”
他挤眉弄眼,满脸油光如同猪刚鬣,装腔作势,唐菀抬手就想照着他的脸上来一拳。
还没打,就看到走廊里又出现了三道身影。
就是刚才纠缠她的那三个富二代。
他们气急败坏,因为唐菀刚才骗他们了,那个男的根本就不是她老公,他们刚才偷听到两人说话了,那男的还大言不惭的点评各种帅哥,根本就是个弯的!
富二代们很气愤,被美女拒绝是一种生气,被美女忽悠着拒绝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所以他们才找了这个光头上前来打头阵的羞辱唐菀。
他们断后,下定决定一定要把这女人玩到手,叫她知道知道他们三的厉害。
走廊更深处就是通往后院的后门,这里一般只有半夜餐厅员工清理垃圾的时候才会通过。
唐菀死死的盯着不断靠近的四人,往后退去。
忽然,锈迹斑驳的铁门从外面被推开,唐菀飞快转身想要往外跑去,一个避开就撞到了进来的那人的身上。
熟悉的冷调木香瞬间将她包裹。
是沈执野。
唐菀又惊又喜,颤巍巍的喊了声野哥。
男人嘴里还叼着烟,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里,唐菀仰头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听到自己唱歌。
她不希望他听到。
但是他肯定听到了,不然怎么会忽然心情不好?
光头跟富二代三人组瞧着到嘴的被别的男人搂在了怀里,立刻气急败坏。
光头最甚,“哪里来的臭小子,我劝你识趣的给我滚远点,这里是我们的底盘,那女人也是我们的,你最好乖乖的把她交出来,不然……”
他故意拖长话音。
不然,不然什么?
唐菀听见沈执野嗤笑了一声后就迈步走出了阴影,走到了她面前,将手里的烟头丢在了地上。
抬脚碾碎。
烟嗓喑哑开口,“不然怎么样?”
五个字,却压迫感十足。
光头被这话语里的煞气激得一激灵,却还是梗直了脖子冷笑,“小子,看来你今天是找死找定了呀?”
“我问你,不然怎么样?”沈执野迈了一步上前,那四人硬是生生的被逼退了一步。
他们气急败坏,立刻动手。
只是先动手的两人连近沈执野的身都不行,被他一脚一个就踹出了好远,倒地蜷缩得跟个虾子一样打起了摆子。
光头则是被沈执野一拳打吐了血,牙齿都掉了不知道几颗。
唐菀看得痛快,注意到沈执野捏着手腕晃了晃拳头,赶紧狗腿上前,“野哥,你手疼吗?”
沈执野斜眼睨她,“你觉得呢?再垃圾的人也不是棉花长的。”
唐菀被怼得噎住,半晌无言后捏紧拳头,“那你加油。”
沈执野:“……”
第三个富二代没有机会扑上来,因为外边儿沈执野的保镖们已经鱼贯涌入了走廊,把几人死死的摁住了。
“丢进派出所关着不用放出来了。”
沈执野吩咐一声。
手下们立刻押着人离开了。
沈执野脸上溅了一点光头喷出来的鲜血,他有严重洁癖,立刻推门进了洗手间脱起了衣服。
唐菀干净跟进去,用打湿了的纸巾给他擦拭。
衬衣染了血不能穿了,沈执野脱下,赤着上半身穿着西装外套。
西装只有一颗扣子,扣上也是深v造型,遮住了他鼓鼓囊囊的胸肌,却遮不住他线条分明且僵硬的腹肌。
露在外面的腹肌格外勾人,唐菀视线掠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沈执野嗤笑一声,“这么馋,你第一个男人没腹肌?”他心底有根刺。
叫唐菀的第一个男人。
把她由女孩变成女人的人。
那个她在台上为他唱歌唱到流泪的人。
上一个男人。
唐菀被这四个字噎了一下。
瞬间想起了她跟沈执野的第一次。
他失控。
她求饶,然后落荒而逃。
她一直以为他记得那晚上的事儿,只是不提而已,而两人后面顺理成章的纠缠上就说明了一切。
但是听他这么说,他好像不记得那晚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