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执意要动,现在醉酒了,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本能的想要去找自己熟悉的东西。段执安好心情的看着她折腾,看她要摔了扶上一把,结果被殷宁吐了一身,笑是笑不出来了。
车厄看他生气了,自己着实也是被新师妹的大胆行为惊吓到了,讷了会儿,说道“要不我来扶着吧”
这会儿殷宁已经是吐了浑身没劲的躺地上了,吐得段执安一身脏,自己倒是干干净净,给段执安气笑了“算了,也是我灌的她。把她带我院子,去叫你华容师妹来一趟,给她换身衣服,顺便拨两个人供她用用”
段执安说完领头在前边回院子,然后是车厄扶着殷宁在后边,他饮着酒,脱了沾有秽物的外衣,穿着白色里衫大大方方的走,毫不顾忌自己的衣衫不整,想当初段执安是和殷守道一起出世的呀,凭什么就他声名在外,自己毫无作为?明明,是一样的。
段执安睫毛长密而轻,垂着眼皮的时候像两只大蝴蝶停留在眼睛上,他的手指又变得很长,脸色煞白,疼得他有些发汗,但他只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殷宁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日落时分,迷迷糊糊间,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忽然想起这已经不是黑麻峰了,心里有些失落。不醒还好,醒了就感觉到肚中传来的刺痛,密密麻麻的扎着。她本身肠胃不好,一早上什么也没吃,就喝了一肚子酒,虽然吐出一些,但是还是感到灼痛,她想要尝试的坐起来,却痛得弯了身。
隔着轻薄的床帘,似乎有个人在看她“是谁?”殷宁喊了一声。
是华容,段执安唯一的女弟子。是翔乐城城主之女,那个富裕的不夜城城主之女。
华容对殷宁的态度不是很好,甚至说可以是厌恶。她是段执安唯一的女弟子,是离他最近的人,殷宁的到来,动摇了她的地位,更何况是直接住到了段执安的院子,这是她都不曾有的待遇。
若是殷宁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也会一时无语,毕竟她实在想不到和段执安待在一块有什么好的。但华容就是对段执安有种盲目的信任和追从,这会儿对殷宁态度算不上好。
一开口就是各种嘲讽和警告,什么“记住自己的地位”,什么别有什么痴心妄想什么的,殷宁一句都没听进去,肚子疼得她满头是汗。
华容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掀开窗帘,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说半天不会回一句“喂,你是哑巴吗?”
不开床帘不知道,一开床帘就见到殷宁脸色苍白满头是汗的蜷缩在一起,其实衣服不是华容给她换得,是华容的侍女,华容就在她旁边看着,也没什么外伤,就只是看着睡得不是很安稳,怎么这会儿会这样?“喂,你怎么了?”见殷宁捂着肚子“是肚子痛吗?”
华容没法了,赶紧给人叫大夫来,段执安修炼进度不错,懒懒散散的斜躺在屋檐上,看着华容忙前忙后的,殷宁喝烈酒是一定会有问题的,尤其肚子里什么东西的没有,但段执安想让她先陷入一个脆弱的无助的境地,再去帮助她,无论是华容还是自己,这个时候她才能卸下心防去接纳。
殷宁啊,段执安默念了一下,到了我手里就别想走了。
等到大夫配了药给她服下,段执安才一身酒气假惺惺的进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在殷宁床边上“怎么了呀?大晚上的”
手背想碰了碰殷宁的额头,殷宁这会儿好了很多,有意识的躲了些,结果被段执安扯过来“我又不害你,躲什么”段执安如愿以偿的把手放她额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没事,没发烧”
华容有些酸,自己忙活了大半天,师傅有一句话也没和自己说,直接就看躺着的殷宁去了,小声地哼了一声,被段执安听到了“哼什么哼呢,问你呢,怎么了?”
段执安话说得不客气,但是还有几分亲昵,华容很受用“能怎么呢,还不是师傅你们给她喝酒了,还没吃东西。把疼得要命,也吓我一跳”
“哎哟,吓一跳了呀,辛苦我们小华容了,真是麻烦你了”段执安想要说话哄人,女孩子是完全抵抗不住的,像是那时候的小鹿茶,也像是现在的华容。连殷宁都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莫名的真得感觉段执安好温和。
她的小动作都在段执安眼里,被段执安捂了一下眼睛,有些凉的手指接触到在被子里捂了很久的脸很舒服。他的动作好轻柔,这会儿殷宁也是拒绝不开了。
华容被段执安哄得很舒坦,感觉忙了这么久也不算是白忙,但是要一直要她看着殷宁吗?“师傅,我能不能不看着她呀,我难道就这么闲吗?我也要修炼呀”华容原先是个骄傲的大小姐模样,这会儿撅起嘴来撒娇也是反差萌满满。
“要不你也搬过来吧,两个女孩子住一起,相互照顾。你作为大师姐,要多照顾照顾小师妹”殷宁都有些招架不住华容的这种撒娇,段执安虽然笑着,但是殷宁感觉到他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和他一贯给殷宁的感觉一样--冷淡。
华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还是高高兴兴的,虽然和殷宁住一起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是能搬进这里,高兴还是大于一切的,高高兴兴的道谢“谢谢师傅”,提着裙摆走了,回去收拾东西。
殷宁捂在被子里,段执安就坐她床边,属于段执安的浓香就萦绕在她鼻尖,让她有种疲惫被一扫而空的感觉,是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也让她舒服很多“你为什么骗她?”段执安看还是拿过去就像拐骗无知少女的大变态。
“我这哪是骗”段执安不以为意“你难道更喜欢我对你冷淡?”段执安换了一个表情,冷淡得毫无表情,殷宁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放大,往被子里缩了一下,见殷宁被吓到,段执安又笑了“吓到了?你傻不傻”
段执安的手指抚摸她的头发,是类似于撸猫一样的轻柔手法,殷宁这回没有抵抗了。
很好,段执安看着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做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