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突然之间,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当然想跟他复合,因为爱而再在一起。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
她跟黄埔圣其实是没有结婚的,形式而已,她是自由身。知道这一点时,他是激动的。有一种,属于他的,并没有完全被人夺走的感觉。
只可惜……
他又迟疑了,虽然他还没开口,她的那颗脆弱的,千疮百孔的心已经从悬崖上摔了下来,碎成了渣滓。这么好的机会,她都那样说了,他还没有抢回她的意思。
董京梦啊董京梦,你怎么这么悲哀?
“不会是,你跟那个夏依有约定吧?不能跟我在一起?”她嘲讽地笑着问,给他的机会,已经没了,没等他回答,弯下身,冲坐在地上的黄埔圣伸出左手,“圣,起来吧。”她微笑着说,心如死灰,再也不给梁仲霆机会了。
其实,他也不需要这个机会吧?
根本没想过跟她在一起。
黄埔圣立即起身,鄙夷地看着梁仲霆,也竟然有些怜悯身侧的女人,感觉,自己和她是同一类人。
都是那种一厢情愿,却得不到爱人回报的被动一方。
“梁先生,请你以后离我们夫妻远一点。”董京梦平静地看着他,不卑不吭地说,语气冷漠。给过他两次机会了,他不要,她还能希冀什么?
只有继续地好好地活下去,活得精彩,幸福,让他觉得刺眼。
梁仲霆的喉咙梗塞着,无言以对,想抓牢她,却力不从心,无可奈何!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董京梦扶着黄埔圣出了包厢,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啊……”他嘶吼,弯下腰,一拳砸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上,不一会儿,鲜血涌了出来。
从右腰处传来一丝的抽痛,那痛,仿佛在提醒他自己的不健全。明明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却给不了。
心如同手一样,在滴血。
这一生,只有辜负她了。
车上,她身上套着一件保暖的大衣,黄埔圣拿着毛巾,捂着脸,身子朝她的身上靠去,她躲开,将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摘下,砸在了他的身上。
“你也离我远点!我不需要跟你再演戏,你也别惹我烦,你说的那些,我不心动。别逼着我跟你翻脸,只要我一个狠心,你和你的那位就会身败名裂。”她目光直视前方,一脸的冷漠,语气平静,透着令人背脊窜寒的冷意。
这女人,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你那个前夫的所为你也是清楚的,人家根本不可能跟你复婚,你还在等什么?”黄埔圣在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外表平静的董京梦,握紧了拳。
“我现在有孩子,而且不是你的种,我可以跟我的孩子相依为命下去,不需要你们这些恶心的男人!”她转过脸,咬着牙说,眼眶涨红。
不爱了,不要爱了,没一个好东西!
她深知,只有自己的心完全释然了,才会幸福。
“哎……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黄埔圣感慨了一句,要抱她,她躲开,去对面坐下了,“我不可怜,不需要你们可怜!”她骄傲地说。
回了自己的公寓,黄埔圣也跟着了,她让他睡客房,她进了卧室后就没出来,房门一直反锁。
梁仲霆也回了公寓,不知隔壁的情况,也无权知道,这一次,他又把她推远了。
他洗完澡,拿着冷毛巾,捂着脸,靠在沙发里,独自神伤。
手机在震动,他从思绪里回神,是国际长途,挑眉,接了起来。
“老梁,是我。”乍听到夏依的声音,他如见了鬼,背脊竟窜寒,一身冷意。她怎么突然打来了?
梁仲霆从没想过,有一天再听到初恋夏依的声音,会有一种见了鬼似的畏惧袭来。
“什么事?”他冷漠,不耐烦,声音低沉,问。
“没什么事,跟你联系一下而已,感谢你的肾,我现在差不多正常了。”夏依在电话里,语气缓缓地说。
“没事就别跟我联系!夏依,陌生人之间是不需要任何联系的!该说感谢的是我!感谢你放过我!”梁仲霆张开眼,坐直身子,冷声地说。
他多希望这辈子别再跟夏依有任何交集,哪怕是听到她的声音!
陌生人。
夏依听着这个词,悲哀地笑着,“你跟她,复合了吗?她那么爱你,你告诉她真相的话,她肯定会跟你和好的吧。”她没有挂断,接着问。
夏依的话,让他十分反感,觉得她是明知故问!
他都这样了,当然不能跟董京梦在一起了!她还故意问,揭他伤疤!
“夏依!我跟她怎样都跟你没任何关系!不过,如你所愿,我没跟她在一起!”他嘲讽地说,冷笑着。
“老梁,你何必对我这样,我们好歹算朋友。对了,你身体还好吗?要定期去做检查的。”夏依平静地说,很关心他似的。
检查?自从手术后,他就没去复查过,也没吃任何的药,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刚跟黄埔圣打了一架,感觉腰有点疼。
“那我感谢你的关心!以后请你别再联系我,我要休息了,再见!”梁仲霆不客气地说,然后,厌恶地挂了电话。
黄埔圣在客房睡了一夜,跟董京梦相安无事,两人冷静了一夜,董京梦洗漱好,出来后,黄埔圣已经在厨房了,他居然在洗碗。
她挺意外,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尤物,居然在刷碗。
“黄埔圣,你到底是怎么了?”她双臂环胸,看着他的背影问。
“很奇怪吗?我说了,想过正常的生活,累了。”他低着头,继续刷碗,动作有些笨拙。
“那个人呢?答应跟你分手了吗?你好像挺被动的。”她走近,平静地问,以朋友的口吻。
共事很久了,她明白,黄埔圣的本性是不坏的,跟她假结婚,也是身不由己。
“他要结婚了!他们家老爷子快不行了,他们兄弟姐妹在争公司,他是长子,但膝下无子,可能他是同的事,被他父亲知道了,逼他结婚。”黄埔圣停止手上的动作,平静地说。
董京梦心平气和地倾听他的话,了解了情况。
觉得黄埔圣也是个可怜之人。
人世间的情感,你不能批判那一种是错误的,爱了就是爱了。
“所以你们决定分手?”
“是我要退出的!利益跟爱,那人选择了利益!我觉得不值得了!”黄埔圣咬着牙说,心如刀绞。
“别难过,仔细想清楚了,到底有没有希望和未来,但是,圣,我当你是朋友,闺蜜的那种,我们是不可能的。你需要我帮忙,我还会帮你,仅止于此。”
黄埔圣突然转身,抱住了董京梦的身子,像是在寻求安慰,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手臂圈着她,“我们相依为命吧,我帮你照顾孩子。”
“不需要,我一个人也可以。你如果想改变,试着找其他女孩吧。”她没推开这个可怜人,反手拍了拍他的背。
黄埔圣也无话可说。
两人一起出了门,黄埔圣戴着口罩和帽子,拥着她,在楼道间,遇到了梁仲霆,他的脸消肿了,颧骨上还有淤青,见他们很亲密的样子,他的心沉了沉,并没打招呼,董京梦也无视他。
三个人都去了公司。
一连一个星期,黄埔圣一直在,跟她形影不离,梁仲霆也没搬走,每天看在眼里,也不去打扰。
这算是对他的惩罚吧?
怀孕快四个月了,董京梦终于看到了小腹的隆起,那是她第一次直观地看到自己的孩子。
很欣慰,很激动。
不过天气凉了,穿的衣服多了,外人是看不到她的肚子的。
她确实会照顾自己,这一个月一直在补锌,尽量吃一些含锌量较高的食物,就连平时不爱吃的动物肝脏,也常适量地吃一些。
梁仲霆一直住隔壁,常遇见,她当他是陌生人,不看一眼。
黄埔圣最近又忙了,年终了,公司各种盘点,而且圣诞快到了,社交应酬很多。他在这也照顾不了她什么。
她闲着无聊就会去海边找乔冉一家。
也常去母亲那,她老人家很少问她和梁仲霆的事。
“梦梦啊,你说仲霆不爱你,但是,他为什么住你隔壁,关注着你?”乔玉芬是有点心急了,点拨女儿,眼见着她肚子大了,得有人照顾啊。
“妈,你别帮他说好话了,我给了他很多机会了,说到底,他肯定还是没和夏依斩断,觉得跟我在一起对不起夏依吧?对我也就是愧疚!”这是她想到的,梁仲霆这么做的唯一的合理解释。
乔玉芬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再说。
她从母亲那回来,在门口遇到了梁仲霆,他冲她笑笑,“我刚从京城回来,我妈让我给你带了些她做亲自做的糕点。”他僵硬地说,董京梦从他手里接过,“谢谢,也帮我谢谢老人家。”她淡淡地说,想到老人家,心里泛酸。
她进门,要关门,梁仲霆挤了进来,“那次你跟黄埔圣在京城的绯闻,那晚,你到底有没有回过家?”
关于那一晚,他一直有疑惑。
“什么家?”
“我跟你以前的家!”
“没有。这孩子是我跟黄埔圣的,你别肖想了。”
“我没有肖想!就是疑惑,那晚,我喝醉了,迷糊中,好像跟你……”
“梁先生,你缺女人了,做梦了。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小姑娘结婚吧!”她仰着头,对他嘲讽地说,走到玄关口,将手提袋放下,脱掉羽绒服外套,屋子里很热。
白色的毛衣下,她的腹部明显地凸起了,那一瞬,梁仲霆的心猛地一颤,他走近,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肚子上,想到了他的那个失去的孩子。
“我不结婚!”梁仲霆沉声地反驳,皱着眉,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肚子。
“你干嘛不结婚?才四十而已,我看追你的女孩也不少。”她心平气和地说,看在他母亲的份上,才跟他搭腔的,“伯母没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