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旦选择了,就不会后悔,我选择了你,就会承担相应的后果。」凌瑾晞戴上一个面具,那是一个精致的祭祀用的面具,「就是万仞山的信物之一,每一个神子都有,独一无二,而且无法作假。」
「所以呢?」季微凉干笑,只觉得果然,「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但是一但我觉得我被背叛了,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凌瑾晞没有再多话,而是挥手放出了龙琴他们几个人。
雪归尘躺在地上,看上去还行,龙琴黑着脸,但是也没什么问题,至于叶烬怀,鼻青脸肿的,估计昨晚过得不怎么好。
凌瑾晞提起叶烬怀,对季微凉道,「你要在这里打败他,还是让人把他带走?」
「当然是直接把他带走,他出现在桐城,不比其它的都有用么?」
随着一阵灵力震动,这艘巨型云船的灵力禁制就这样破了,就像季微凉说的,在她登上这艘船的时候,胜负就已经注定了。
一把剑,一个人,长风吹动那银色的长发,他就像一树梨花。
「你是谁?」有赤虹界弟子拦住他。
回答那人的,是梨花落雪般的剑光。
「西洲凌家?」西洲凌家是西洲数得上号的世族,绝对的西洲贵族,尤其以剑法著称。
凌瑾晞只是看了那群剩下的女弟子一眼,眼眸中隐约的锋芒,顿时让那些女弟子退了半步。
「投降,还是死?」凌瑾晞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他知道战争是什么,也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当站在对立面,就没有任何的性别,敌人就是敌人,不分什么男女。
「你们凌家要和志赤虹界作对吗?」有人怒喝。
无需多言,血光乍现。
「交出所有灵器纳戒,回到各自房间待好,我接受你们的投降,任何在外面行走的人,我都是做拒绝投降。」
曾经的凌瑾晞只想追求剑道。
他的家族本想培养姐姐入万仞山为神子,但是凌瑾晞非要跟着母亲和姐姐。
结果,万仞山选择了凌瑾晞。
成为神之子,凌瑾晞也因此失去了双眼,一度被家族忽视,在母亲带姐姐回家的时候,凌瑾晞曾经被人偷出万仞山。
也就是那个时候,凌瑾晞认识了蔺奚。
没有告诉蔺奚自己的身份,因为凌瑾晞并不在意那些东西,他身上不仅有万仞山的神契,更有凌家的秘传的秘术,不可能有人真的能伤到他。
蔺奚算是凌瑾晞朋友之一,他们之间本来应该一直做朋友。
但是突然有一天,蔺奚告诉凌瑾晞,有个东西东西可以压制神契。
苍空青木杖。
传闻苍空青木神树,曾经长在万仞山,后来神死树枯,只余下一根树枝,被炼制成苍空青木杖,保留了一丝神树的神力,可以对抗万仞山的神契。
而那东西,就在越州!
剑,是凌瑾晞的追求,他不在乎身份地位,也从不曾追逐任何的身外之物,唯有双眼,如果可以,凌瑾晞还是希望自己双眼能恢复,哪怕只能看见一点东西,也好过一辈子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他带着母亲和姐姐来到了虞城,最终也如愿拿到了苍空青木杖。
却不想,他在虞城,许下了一生一次的神诺。
曾经凌瑾晞以为,他只要对季微凉好,季微凉就会乖乖呆在他身边。
但是季微凉并不是那样的女子,她要以一己之力背负着一城,乃至一洲的命运。
凌瑾晞不会是她的归宿,但是凌瑾晞可以成为她的选择,为了西洲也好,为了凌家也罢,赤虹界都该被铲除。
季微凉以为凌瑾
晞的立场与她相背,却不知道,凌瑾晞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站在赤虹界的那一边。
同样桀骜的人,同样讨厌被摆布,他们是天生的盟友。
季微凉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凌瑾晞动起手来,居然那么干脆。
左未央和越龙渊的人登船的时候,船上的人,竟然已经被凌瑾晞和龙琴,处置得差不多了。
季微凉从头到尾只需要,在他们旁边看热闹就好。
「季微凉,这是……」左未央也没见过这猛人,还以为是季微凉找来的其他帮手。
「不要过问他的身份,也不要打听他是谁,对了,我有事要离开了,我不在的时候,需要我做的事情,可以由他代劳。」季微凉不想透露凌瑾晞的身份,左未央认不出他更好。
龙琴飞回越龙渊的人身边,他也听到了季微凉的话,想了想,什么都没说。
但凌瑾晞毕竟是西洲人,他等会儿得找季微凉谈谈,不可以把权利交给西洲人。
可惜他没机会了,因为等这一战打完,季微凉就跑了。
「这天昏沉沉的,是不是快下雪了?」有人低声抱怨着,这样的天气还必须在雪地中疾行,哪怕是修者都不由生出怨言。
「不许多话,莫说是下雪了,便是天上下来刀子,你也给扛着刀着往前走!」
姜泽呼出一口白雾,收复北越,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从虞城赶到风城。
「今日是最后一日,无论如何一定要赶上!」姜泽的脸颊和双手都已被冻裂。
他们从中越来,终究是低估了北越的寒冷,这鬼地方,当真是撒泡尿,尿都能冻上,刚开始听人说,出门尿尿还得带根棍子,大家还觉得是开玩笑呢,后来才知道,那是迫不得已。
滴水成冰,呵气成雾,灵力不够,不消一刻就会被冻僵。
「真是的,这鬼地方有什么收复的必要?」有修者低声抱怨。
「当时其他的越州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越州哪个村的没有被卖过人?可以丢一个北越,就可以丢一个越州。」姜泽安抚着自己的手下,「想想咱们的家人,咱们不能输啊!」
「冲就完了,前几天都熬过去了,这最后一哆嗦了,咱们一定要赶上!」
数百修者,在越州最冷的地方一路飞驰,为了胜利。
风城外,蔺奚看着法阵中走出的人,露出了一抹浅笑,「你果然守信。」
「我从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