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凉不紧不慢地吃完饭,走到河边清理。
她背后凌瑾晞还在看玉简,手里拿着一个干巴巴的杂粮团子,不时咬一口。
「喂,凌瑾晞,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季微凉突然问道。
「嗯,实现自己的目标和梦想吧。」凌瑾晞想了想如此回答道。
「那挺好。」季微凉垂下眼,看着河水,心里有一种寂冷翻涌。
为什么成为侦探,因为她喜欢正义,她相信真实,善良与美好,这些是她认知的基石,为了能达成那份认知,她会坚守这些东西。
每个人生活的方式和态度都不同,没必要界定谁对谁错。
风吹过,卷起沙尘,迷了眼前的山河。
季微凉抬起手,对于人生,她的认知和见解,并不足以让她彻底透彻,或许在这里,她可以继续寻找答案。
闭眼享受这阵风,感恩这刹那的相遇,季微凉也决定了她要做的事。
「凌瑾晞,你去实现你的梦想吧,我们不能分开,那就让我们珍惜这一路相遇相伴。」
「嗯?」凌瑾晞目光澄澈。
「没什么,只是单纯地为看见的东西伤感。」
季微凉慢慢躺下,躺在阳光里,享受风,也享受身下的土地。
当夜幕再次降临,远方有黑云靠近,凌瑾晞收起玉简,准备迎敌。
他叫醒了她,「你在我身后就好,其它的事,我来做。」
季微凉嗯了一声,她睡了太久,反而更累了。
洛城上空,魔蜂嗡嗡,洛城之中,众人惶惶。
凌瑾晞提剑站在最前面,他在魔族中并不算高大的,他的脸还带着稚气,然而,这便是战场,战场不会等任何人长大。
来到战场,要么在战场死去,要么在战场等下一场战争,等下一次死去。
惶惶不安的洛城魔族,寂寂无声的托腮女子,密密麻麻的漫天恶兽,锵锵而行的青稚少年。
今日洛城,今日落成。
当夕阳的残红混上血色,季微凉的眼眸微微凝结笑意,她拿着一壶不知哪儿来的酒,不紧不慢地慢慢喝着,她就在凌瑾晞身后十步。
这血与泪的战场,对她来说不过另一片花园,残阳亦或星月,鲜花亦或血肉之花,对她来说都不过是风景。
凌瑾晞很勇敢,很强大,但是今天的魔蜂太多了,他渐渐的体力不支,大口大口得喘息着,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那是太过用力的后果。
季微凉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口,抬眼看了一圈周围的满地尸骸,终究有了一丝厌恶。
「呼,真是无趣。」季微凉喃喃着看向垂老的暮色。
然后一抬手银白色的光华瞬间溢满整个洛城。
当光华散尽,魔蜂亦随之散尽。
远空罗山魔王带着人看着一切,此刻它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然而还不等它逃走,无形的威压已然将他和他的手下包围。
「不知圣主驾临,罗山有罪!」战战兢兢地带着人飞落洛城,罗山满目惊恐地看着……
凌瑾晞喘息着,以剑撑着自己疲惫地身体,他的心,跳得就像要炸开一样,耳边轰鸣着血流和心跳得声音,眼底摇晃着血色的阴影。中文網
季微凉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我见,我得,既然来了魔界,那就做到底吧。」
凌瑾晞大口喘息着,不解地看向季微凉。
季微凉却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平静地走到那个突然出现的魔王面前。
凌瑾晞摁住胸口,压抑着难受跟了过去。
季微凉轻轻眨了一下
眼,「收服他,拿出破天追日弓,告诉他,你要成为魔界之主。」
「!!!」凌瑾晞瞪大眼,这人在说什么?!
「嗯,动作快一点,我还要去他那边挑挑有没有适合睡觉的树呢。」季微凉说得漫不经心。
「你在说什么?」凌瑾晞心里很慌,他甚至不敢叫出系统。
「按我说的做就好,你不是想尽快回到修者界么?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季微凉说完就摆摆手,一副不耐烦地模样,「你快点,我赶时间。」
如血的残阳被纯白劈开的那个傍晚,魔界的王,一步步走上了王座,魔界迎来了一个全新的纪元。
「系统,你确定我是男主?」凌瑾晞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他的计划,他的安排,他的所有,她都毫不犹豫地推翻。
她就像一个绝对的君王,掌控着,甚至不需要强调她的掌控。
「男主大人啊,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要你看好她了吧,这个家伙……唉……」
石头城堡里,季微凉懒洋洋地坐上最高的位置,她随手搂起一只猫儿一般的魔兽,姿态优雅而闲适,「一切的一切,不过如此,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后。」
凌瑾晞自认为已经算中二少年了,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年轻了。
「凌瑾晞,让这个家伙去干活吧,领地里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吧,三天后,开始上课。」季微凉撸,着毛茸茸的魔兽,嘴角有一抹浅浅的笑,「十天后,我们就开始我们的旅程。」
「呃,这就是你的计划?」凌瑾晞不知道怎么说,他甚至不理解她在做什么。
「你的计划很好,但是很幼稚,如果按你的计划,我们需要运气,但是我这人,从来不喜欢靠运气。」季微凉眯了眯眼,「我只是在完善你的计划。」
「成为魔界之主?」凌瑾晞人都麻了。
「不可以么?」季微凉动了动眼珠子,「反正这些魔族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人,那就给我吧,我至少能让他们活得更好,更有意义。」
「所以你就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吗?就像我和你商量一样!」凌瑾晞有点生气。
「和你商量的时间,已经足够我做很多事了,而且我已经清楚了你的目标,我们之间的目标,并没有区别。」季微凉耐着性子说道。
「如果我不想那样做呢?」凌瑾晞还不肯帮季微凉翻译,不论季微凉有多少计划与宏图,她终究不懂魔族的语言,她需要他。
「两个有脾气的人,终究需要有人让步。」季微凉歪了歪头,「你觉得我们之间,谁应该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