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叫阮梨清打牌的方婶一愣,问道:“你要玩多大哩?”
沈灼淡淡,“一百?”
方婶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她僵了下,讪讪道:“你玩得还挺大。”
沈灼不可置否。
阮梨清心里冷笑了声,面上却不显,她缓声打圆场:“他平时不怎么玩,您别听他的,玩五块吧,兴致到了就可以。”
方婶脸色这才好看起来,她瞥了眼沈灼:“那行吧。”
沈灼可有可无的跟了过去,然后走到一半又倒了回来,冲阮梨清伸手,“给我些钱。”
阮梨清双手抱臂,“你和我要钱?”
沈灼淡声,“没有零钱。”
他连五元的麻将都没听过,又哪儿会随身带着零钱。
阮梨清回到厨房的时候,阮境白也在,他和莫兰蹲在一起洗碗。
莫兰嘴里不停的嫌弃他碍事,让他出去。
阮梨清走过去,“妈,您出去吧,我和阿境打扫就可以了。”
莫兰也是真的累了,推辞了几句就让了出来。
只是她没出去,而是抓了一把蒜开始剥,同时还不忘看了外面一眼,正好看到沈灼坐在方婶那一桌,在打牌。
她一顿,迟疑着问阮梨清:“你让他来的?”
阮梨清说:“没,我只知道他来苏洲,不知道会来云镇。”
“我看他待的不太习惯。”莫兰犹豫了下,说道:“不然你以后就自己回来,别带他了,弄得都挺不自在的。”
阮梨清垂眸,她压根儿没想到沈灼会来云镇。
而且,她哪儿能使唤的动沈灼。
来的客人多,需要打扫的地方自然也多,阮梨清和阮境白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才都打扫干净。
结果还没等到回屋休息,就被莫兰叫住。
她有些尴尬的说:“你去把沈教授叫下来,我让阿境去补上。”
阮梨清闻言抬起长睫,沈灼正在牌桌上,他神情散漫,旁人说话也没怎么回答,看着就敷衍。
她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牌桌上,除了沈灼以外,剩下的三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尤其是方婶,脸黑的吓人。
看见阮梨清过来,还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清清啊,老手装新可不是好的啊。”
阮梨清垂眸看向牌桌,正好一圈又结束,沈灼一个人赢三家。
再看他面前摆放着的钱的厚度,也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方婶给钱的动作都有些用力,“大学老师就是不一样哦!”
阮梨清抿唇,把沈灼换了下来。
又在之后的几圈里,给方婶和另外两人喂了不少牌,把沈灼之前赢过来的钱都还了回去,另外三人的脸色才好看起来。
恰好这会阮境白过来,她就让阮境白替了她,然后带着沈灼回了房间。
阮梨清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回去?”
沈灼眉梢一挑,“就因为我打牌赢了他们?”
“你在乎那点钱?”阮梨清面色不改,平静的看着沈灼。
她不信他不知道,牌桌上的交际关系和平衡关系。
他不过是不在乎,也懒得维系罢了。
只是,他到时候是回南城了,但是阮元呈和莫兰还在这,还得多受这些邻居对照顾。
沈灼现在把关系弄僵,是当真没有考虑过一点他们。
阮梨清压着心里的情绪问,“你来这到底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沈灼垂眸又不说话了,片刻后他才沉声道:“回南城再说。”
阮梨清觉得好笑,开口讽刺道:“又在算计我了?”
“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沈灼嗤了声,拉开她书桌旁的椅子坐下,然后随手拿起桌上的相框。
他看了眼,有些意外的挑眉,“你以前有点丑。”
阮梨清以前又黑又瘦,看着确实像个小猴子。
她从沈灼手里拿过相框,然后倒扣在桌上,轻嘲开口:“你以前不也瞎吗?”
沈灼眉梢微挑,不可置否。
默了下,他问道:“这是你多大的时候?”
阮梨清说:“忘了。”
这明显就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沈灼也就不再问。
沈灼下午些就离开了,他还要赶回苏洲。
他是真的不习惯阮家这环境,所以宁愿再花几个小时,也要回苏洲过夜。
莫兰也就客套的挽留了两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阮梨清倒是把他送到了镇上。
而后她又在云镇待了一天,就动身回了南城,这次还带上了阮境白。
便利店的事情交给了阮元呈打理,阮境白之前就已经找了几个靠谱的员工,阮元呈只需要看着账目就行。
阮境白在南城没住的地方,只能暂时先住在阮梨清家。
但是到底不是亲姐弟,所以也有些不太方便。
阮梨清原本打算先将就凑合一下,结果就接到了沈玥的电话。
她问:“阮境白怎么来南城了?”
阮梨清面色不改,语气却有些冷,“你监视我?”
沈玥一顿,无奈道“想什么呢,我只是想来找你,结果看到了而已。”
阮梨清问,“那怎么不上来?”
“我上来不合适。”沈玥说,“他不想看到我。”
“嗯,是实话。”阮梨清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以阮境白现在对沈灼的厌恶程度,大概也是不想看到沈玥的。
刚结束通话,阮境白就收拾了东西出来,“沈玥的电话?”
阮梨清点头:“嗯,她刚刚看到你了。”
阮境白的眉心拢了一下,又转移了话题:“我明天出去看房子,一直住你这不合适。”
结果当天晚上,沈灼就过来了。
阮境白开的门,看见沈灼的瞬间,脸色就冷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沈灼看见他在这也不意外,“阮梨清呢?”
阮境白堵在门口,完全没有要让他进门的意思,他淡声说,“太晚了,你在这不合适。”
沈灼眉心动了下,随即嗤了声:“不合适?”
阮境白也不惧他,他面色不改,“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吗?又不是真夫妻。”
阮梨清和沈灼没有结婚证的事情,他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
沈灼听到他这话,眸子动了动,嗤声道:“她连这个都说了?”
阮境白开口:“所以你是以什么立场,出现在这的呢?”
沈灼并没受多大触动似的,他垂下眼眸,淡声开口:“结婚证而已,想要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