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云的眸色浅淡,看着总是高冷又傲慢。
看着就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苏烟觉得,衣冠禽兽这个词特别适合池景云。
池景云也就外表看着无欲无求了,实际上重欲又发疯。
苏烟跟着他那几年,时不时被折腾的受不住。
她伸手缠上池景云的胳膊,语气听着还是有些讽刺,“傅月夏明天在报纸上看见我们以这种方式上新闻,她会不会觉得我们一对怨侣要结冥婚了?”
池景云手上力道不变:“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成全你。”
苏烟就笑了,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我可不想被她挖了坟。”
“这么在意她?”池景云松了几分力,原本掐着苏烟脖子的手,也变成了在她脖颈上不轻不重的摩挲着。
苏烟也不在意这么亲密的姿势,她甚至故意往池景云身前凑了一点,才说道:“没办法,还剩最后一点道德底线。”
傅月夏是池景云登报见证过的,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她苏烟再怎么能玩,也不至于做这种插足人婚姻的烂人。
更何况,池景云对她,也就那样吧。
苏烟长睫掩去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情绪,然后好心提醒他,“要结婚了,还是收点心,傅月夏可不是善茬,而且她背后还有傅家撑腰。”
傅家,也是港城的一大家族,对外贸易起家。
她说完,想退出池景云的怀里,却被他一把箍住腰,往前一带,整个人就密切的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池景云胸口起伏,冷清又低沉的嗓音都好像带了点共振,“你觉得我会怕一个傅家?”
他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冷笑着,“苏烟,别拿你那点薄弱的道德底线说事,你没有这种东西。”
阮梨清接到苏烟电话的时候,已经准备睡了。
她挑着眉毛接了电话,“喂?”
苏烟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情绪:“池景云来洱城了。”
她顿了一下,“我们遇到了。”
阮梨清没多意外,“他会来洱城也就是为了找你。”
苏烟没废话,“我来找你了。”
她过来的时候,阮梨清还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她身后,然后打趣的问道,“怎么你一个人?”
苏烟翻了个白眼,“你想看见他?”
“那倒没必要,随口关心。”
“关心他不如关心你自己。”苏烟给自己倒了杯水,漫不经心道。
阮梨清一顿,“我关心的是你。”
苏烟说,“少操心我,我这人一向没什么底线,吃不了亏。”
阮梨清也就没说话了,她转了个话题:“今晚跟我睡还是再去订房?”
“懒得弄了,凑合一下吧。”
苏烟和阮梨清都是那种知道进退的人,所以话题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她去浴室洗澡,阮梨清自己先休息。
然而却没想到,人倒霉的时候,果然什么都能碰得上。
凌晨两点,苏烟和阮梨清是被楼下的尖叫声惊醒的。
男人女人的尖叫声混合着砸东西的声响,听着就渗人。
阮境白来敲她们的房门,“姐,外面好像有人打架,你们别出去。”
阮梨清应声,“我们知道,你告诉爸妈,让他们把房间门锁好。”
这一场闹剧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快四点才慢慢安静下来。
阮梨清也就是在第二天清晨才从新闻里知道,昨晚那场打架事故是有人故意唆使的,影响非常恶劣。
她和苏烟下楼的时候,楼下还有不少媒体正在拍照,阮梨清从边上路过了一下,去前台要了早餐,让他们送到楼上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事,正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却被人给截图发到了沈灼那里。
阮梨清路过那群媒体的时候,不小心被人给拍到了两秒钟。
沈灼原本正在开会,林杰却一连打了三四个电话过来。
他捏了捏眉心,起身出了会议室,“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林杰没废话,“自己看微信。”
圈子里的人有个群聊,大家平时都在里面交流些小道消息。
沈灼和这群人来往不多,平时很少在群里冒泡。
他点开群聊,就看到了那个不过五秒钟的视频。
洱城。
他垂眸思索了一下,然后转身回了会议室。
直到会议结束,他才叫住章雪,“洱城那个项目,负责人是谁?”
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今天街上安静了许多。
阮梨清他们也没打算出门,就准备在客栈里呆两天。
青穆也给苏烟打了电话,叮嘱她今天别去医院了,怕路上遇到危险。
苏烟也没推辞,果断跟阮梨清一起在房间里躺着。
池景云过来的时候是中午,他看到阮梨清也没有意外,微微颔首就算打了招呼。
阮梨清也客气一笑,然后转身出了房间,任由苏烟和他互相折磨。
她下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阮境白。
阮梨清眉心微动,“你刚刚有事?”
“爸说想吃鲜花饼,我去给他买了点。”阮境白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阮梨清说,“出门注意安全。”
“我知道,对了——”阮境白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告诉阮梨清,他说,“莉莉和周成的判决出来了,莉莉五年,周成八年。”
阮梨清抬了抬眉毛,“这么快?”
“嗯,应该是有人施加了压力,毕竟这事闹得很大。”
“知道了。”阮梨清顿了下,她抿抿唇,“以后暖阳的事情都不用告诉我,你看着处理吧。”
暖阳好歹是她一手创办的,落得这个境地,说不心疼是假的。
只是有些东西,再怎么也于事无补。
阮梨清向来是个果决的人。
也就只有在暖阳这件事上,才会觉得逃避比迎战更有效了。
毫无补救办法,却还要硬着头皮撑下去的,那不叫勇敢,那叫蠢。
阮梨清或许也蠢,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更强。
只是她的保护壳,好像对沈灼不太起作用。
至少在看到他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阮梨清的第一反应就是难受。
无与伦比的难受。
那种从心理到生理上,没有办法控制住的感觉。
将她努力忍住了这么多天的情绪,又一次给掀了起来。
汹涌澎湃又铺天盖地。
偏偏沈灼还能一脸的若无其事,淡然道:“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