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没什么朋友,你就当我遇见熟人,倒一下苦水吧。”付衍然轻声说着。
然而阮梨清却不为所动,“我不想接受别人的负能量,况且我们并不熟。”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和沈灼什么都没有,他从一开始就拒绝了我呢?”
阮梨清端咖啡的杯子一顿,随即又从容道:“是吗?”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付衍然没精力再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她顿了下说道:“以前都是我缠着他,他压根没看过我一眼。”
阮梨清对此不做评价,沈灼不看她一眼,却任由她贴在他身上。
“我以前挺蠢的,还觉得沈灼看上你是眼瞎了。”付衍然也不再有什么隐瞒的,而是直接袒露道,“你可能不知道,有你在的地方,沈灼就没看过别人,所以你的事,他才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们的事我听说了,挺意外的,但也觉得可惜。”付衍然说完啧了声:“沈灼这人吧,挺自负的,嘴巴比死鸭子还硬。”
阮梨清静静听着她的话,直到现在才问了句:“所以你说那么多,是想替他洗白?”
“那不至于,我只是觉得看你俩这样散了,有点可惜。”付衍然说完,拿着包起身:“好歹我以前真情实感喜欢过他,总归还是希望他好。”
阮梨清冷嗤,“挺大度。”
付衍然的那些话,在阮梨清脑袋里没停留多久,就都被她摒弃出去了。
沈灼对她到底什么态度,不需要从旁人嘴里来说。
她自己都不曾感受到的那些爱意,凭什么别人一说,她就得信?
阮梨清从咖啡馆出去的时候,许俊还在外面等她。
她一愣,皱着眉毛问:“你怎么还没走?”
许俊轻咳了声说:“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
阮梨清却有些拒绝,“这边距离我家挺近的。”
许俊无奈了,“我受莫阿姨的嘱咐,要好好照顾你,你这样让我怎么和莫阿姨交代?”
他搬出了莫兰,阮梨清就不好再拒绝。
她只能低声道谢:“麻烦了。”
“没事,毕竟也是老乡。”许俊态度始终温和,他问阮梨清,“我下个月回云镇,听莫阿姨说你不想待在南城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还没想好。”阮梨清的脑袋靠在车窗上,半垂着眸子,淡淡道:“估计快了。”
许俊笑了起来,“回去挺好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南城这种大城市打拼,太辛苦了。我听莫阿姨说,你有教资,那回去当个小学老师挺好的,还轻松,结婚以后也能照顾家庭。”
阮梨清抬眼,“照顾家庭?”
“对啊。”许俊说的理所当然,“你要是做老师的话,以后生了孩子,可以负责早教,而且也有足够的时间照顾。”
“对了,我喜欢女儿,不过要是一儿一女就更好了,你呢?”他一边开车,一边转眸看了眼阮梨清。
阮梨清抿抿唇没说话。
阮梨清的家离这并不远,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
许俊抬头看了下公寓,语气带着些玩笑:“这里的房租不便宜吧?”
阮梨清顿了下,“嗯。”
“别浪费钱了,回云镇吧。”
许俊的话刚说完,前面就开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停在了他们面前。
许俊眉心一拢,将阮梨清往后拉了些,“小心点。”
阮梨清没应他的话,她视线落在那辆出租车上。
后车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下来。
即使在昏黄的路灯下,沈灼眼窝下的青色也看的很明显。
他瞥了眼阮梨清身旁的许俊,才将视线又放回阮梨清身上,他嗓音泛沉:“我回来了。”
阮梨清神色淡淡,“你好像走错地方了,你家不在这。”
沈灼睫毛落下,才短短几天没见,他好像就瘦削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他嗓音发哑:“我有些话想问你。”
“我拒绝回答。”阮梨清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表明了态度。
而边上的许俊,狐疑地在沈灼身上打量了一下,才问阮梨清:“这位先生是谁?”
沈灼跟才注意到他似的,黑眸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许俊被他看的不太舒服,眉毛皱起,欲言又止。
阮梨清闭了眼,复又抬眸,平静地和许俊说道:“抱歉,许先生,今天浪费你的时间了。”
许俊说:“我没觉得浪费,我觉得你很好,很合适。”
“我想我妈大概没告诉你,我离过婚,而且生育也很困难,所以可能没办法满足你对家庭的憧憬。”阮梨清淡声说完,才又和许俊表示了歉意,“很抱歉,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的。”
许俊一时之间被震在原地,片刻后才尴尬地摆了摆手,慌张的说着:“不不不,阮小姐你很好,抱歉是我没说对话,是我的问题,那、那我就先走了。”
阮梨清点头:“好,我妈那边我会告诉她。”
许俊连回答都没有,上了车就走。
路边就只剩下了沈灼和阮梨清。
他垂目看着她,“在相亲?”
“和你有什么关系?”阮梨清扭头离开。
沈灼却跟了上来,“白玉说……”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梨清打断,她顿住脚步,语气冷漠:“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我很厌恶她,你非要让我觉得恶心才舒服吗?”
沈灼下巴上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更显得风尘仆仆。
实际上,他这一路也确实没怎么休息过。
那天连夜去了洲域,又在见了白玉以后,就买了机票回了南城。
这几十个小时,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
他伸手拉住阮梨清的手腕,漆黑的瞳孔看着她。
然而却发现,他好像没什么能说得出口的。
他自以为是的喜欢,好像很轻。
轻到都没资格拿给她看。
夜风拂过,鼻梁上落下一丝冰凉的东西。
沈灼一顿,才发觉下雨了。
他顺着阮梨清的手腕,慢慢触碰到了她的手掌。
冰冰凉凉一片。
他记得好像很久以前,阮梨清有意无意地和他抱怨过,她怕冷。
可是他向来没把阮梨清的话当作一回事。
然而现在,他触碰着那冰冷的手,脑袋里却不可控制的有些想知道。
这只手,曾经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拧开那被烧烫的铁块。
他也想问她,那时候,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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