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清楚不过,该怎么去激怒池景云。
果然,池景云眼里原本浮起的一层情欲,直接散去,那双本就淡的眸子,也渐渐结了冰。
他眯起眸子,「和人睡了?」
苏烟满不在乎地笑了下:「认识了个弟弟,二十出头,年轻气盛,体力也好。」
「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池景云脸上神情依旧淡然,但苏烟足够了解他,所以能从他眼角眉梢都看出来,池景云现在在生气。
不过这也算她的目的了,愣是又往上加了把火,她唇角一勾,反问,「想清楚什么,想清楚他技术和体力都比你好吗?」
池景云向来风云不动的脸上,微不可察地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看向苏烟的视线里满是警告。
苏烟也不怵,本来想再挑衅两句,却没想到,池景云一边慢条斯理地松了自己的袖扣,一边向苏烟走过去。
他伸手掰住苏烟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脏了是吗,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处理脏污的对不对?」
苏烟脑海里闪过些片段,面上有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又被她掩饰好。
她嗤了下,悠然开口:「池少爷,这里可不是港城,不是您为所欲为的地方。」
「是吗?」池景云就着手上的力道,直接将苏烟推到了地上。
她摔下去的时候,手肘直接磕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池景云却没注意到,他居高临下地蔑视着苏烟:「是你主动发浪勾引的?」
他这依然是动了真怒气,然而苏烟骑虎难下。
池景云自负,苏烟又何尝不骄傲,她咬着牙,抬眼直视着池景云,冷呵了一声:「我主动又怎样,怎么,傅月夏不够浪,满足不了你了?」
池景云眼里有过一抹危险的光,他蹲下,和苏烟倔强的眼神对视了片刻,随即伸手,拉开了苏烟身上的浴巾,「苏烟,我最讨厌人骗我,尤其是这样恶心又拙劣的谎言。」
他话音落下,苏烟身上的浴巾也被扔在了一边。
干净又漂亮的躯体,瞬间呈现在池景云面前。
他毫不客气地打量着苏烟,「睡了?」
都是成年人,苏烟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看她身上根本没有情欲过后的痕迹罢了。
她笑了下,没再接话。
池景云脸上表情却并未好看多少,他起身在沙发坐下,随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烟:「自己过来。」
说实话,其实有点难看。
苏烟浑身赤裸地坐在地上,发梢上还往下滴着水。
不过她只缓了片刻,就拿了浴巾,随意搭在身上,然后走到了池景云身边,很是自然的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开个玩笑,也要生气?」
尴尬又生硬的找补。
池景云身上的檀香味很淡,但却跟从内而外散发出去似的。
苏烟以前最喜欢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着,指望着把自己身上那些不同样的香水味,都掺合进他身上的檀香味里去。
只可惜那么几年,也没能让她得手。
她主动讨了饶来示好,池景云自然也不会客气,几乎是连本带利的折腾了一番。
还要在最后的时候,掐着苏烟的腰问她:「和谁睡过?嗯?」
苏烟双手勾在他脖子上,声音破碎:「只有你。」
「比我体力好技术好?」
「……你最好。」
池景云这才算满意了,只是苏烟原以为,池景云最多也就是和她睡一觉了,毕竟傅月夏还在南城。
然而却没想到,池景云竟然直接将苏烟留了下
来。
苏烟琢磨不透池景云要干什么,只能每天在公寓里,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再祸害一下池景云的茶叶,拿他上好的老同兴,给自己煮奶茶喝。
池景云也没介意,反正几十万的东西,在他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阮梨清打过来的电话,不是苏烟不想接,而是她手机都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池景云给拿走。
而苏烟的这些事,阮梨清都不知道。
她给苏烟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以后,想了下就出了门。
公司马上放假,气氛都喜气洋洋的。
阮梨清和罗文分发了些任务,然后看着财务把年终算了出来,才提前离开。
离开后,她径直就去了竹南医院。
沈灼的病房里今天没人,很安静。
他正在吊点滴,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阮梨清敲了敲门才进去,沈灼放下书抬眼看向她。
阮梨清也没绕弯子:「我联系不到苏烟。」
沈灼一顿,「是吗,她是你的朋友。」
「池景云之前找过她。」阮梨清说。
沈灼明白她的意思了,但他挑挑眉说:「他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和我没关系。」
「没说和你有关系,我只是有点好奇,他会对苏烟做什么?」阮梨清在病床边坐下,语气安然,「毕竟你们好歹是一家人。」
沈灼问她:「你觉得我和池景云是一样的人?」
「差不多。」阮梨清应了声,「都让人……」
她顿了下,才继续道:「为难。」
沈灼确实让她为难,以前是,现在也是。
沈灼意义不明的笑了下,他合上书,「说你没良心,还真是没冤枉你。」
片刻后,他和阮梨清说:「帮我倒杯水。」.c
阮梨清啧声,「我不是来照顾你的。」
沈灼点头,「我知道。」
阮梨清没事的时候,哪里找过他?
这点沈灼心里还是有数的。
沉默片刻,阮梨清还是起身替沈灼倒了杯水,只是递过去的时候,沈灼左手绑了绷带,右手打着点滴,着实不太方便。
阮梨清眉梢一动,把水放在柜子上:「故意的?」
沈灼面色不改,「我只是想喝水。」
说得像是有多可怜似的。
阮梨清冷笑了一声,抬手又要按铃,然后沈灼却突然用那只打着针的手挡在她面前。
阮梨清来不及收手,直接按在了沈灼的手背上。
打了留置针的位置,肉眼可见的瞬间浸出了血丝。
阮梨清脸色一冷,呵斥道:「沈灼!」
沈灼抬眼,淡声道,「不需要叫护工。」
阮梨清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了,她咬牙说:「你要是非要找死,能不能我走了以后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