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秘书不动声色，「您想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言罢，他领着人径直入了会场。
企划书是早就递交上去了的，阮梨清也试图从李淮书那里打探到消息，但是都被李淮书给挡了回去。
阮梨清进场后，发现姜甜也在，她正在和某个地产大亨聊天，看到阮梨清的时候，远远的对着她举了下杯。
不过倒是有几个小公司的主动过来聊天，都有些奉承的意思：「阮总，我先提前恭喜了，这次的人选，除了沈氏就是暖阳了，不过不管落在谁身上，都是阮总的喜事呢！」
这些人大部分都还以为，阮梨清和沈灼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一溜的捡着好听话说。
阮梨清其实没什么把握，毕竟单就能力而言，沈氏比暖阳强出太多。
然而最终大屏幕上却出现了暖阳两个字。
周遭恭贺的声音此起彼伏，阮梨清却微微皱起了眉。
她心里原本平静的石头，就像突然被吊起来似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韩秘书所在的方向，却看见韩秘书正在笑着朝她走过来，「恭喜暖阳。」
阮梨清脸上并没有半分项目成功的喜悦，她问韩秘书，「沈灼呢？」
「沈总身体不适，还在医院。」韩秘书回答的完整，态度却不见得多好。
他顿了下反问阮梨清：「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沈氏比暖阳更合适，为什么UK却选择了暖阳？」
阮梨清面无表情，「你会告诉我吗？」
「沈总一开始就拒绝了UK，并且极力为暖阳牵线。」韩秘书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个决定很蠢，蠢到董事会的人都极力反对，但我认为，如果他连这件事都不告诉你，那才是蠢上加蠢。」
阮梨清出了会场，在停车场里呆了会，才踩下油门。
深沉的夜色，在绚烂的霓虹的点缀下，也显得生机勃勃。
阮梨清的车停在十字路口前，她降下车窗，点了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扔进车里的烟。
这个十字路口，往前是回家，往右是去沈灼的医院。
说实话，要说心里没点波澜是假的。
只是阮梨清更多的还是烦躁。
一支烟抽完，她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十点半。
阮梨清踩下油门，车辆直接向前而去。
这边晚会结束，那边沈灼的液体也结束，护士来拔了针，沈玥连忙扶着他坐起来些。
沈灼不太习惯的避开了点，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闷哼一声皱紧了眉毛。
沈玥声音闷闷的，「林杰说他今晚有事，得晚点过来。」
「嗯。」沈灼应了声。
他脸色有些白，额前碎发凌乱的搭在眉骨上，让他少了些平时的冷漠，更多了几分少年气。
沈灼嗓音有些沉，他问沈玥：「现在什么时间？」
沈玥没说话。
沈灼没听到回答，侧目看向她，墨黑的眸子里又冷又淡。
沈玥心里本来就憋了一大串话，现在看到沈灼这样看着自己，一时憋不住，索性就直接说了出来，「你是不是还在等阮梨清来看你？」
「我来的时候听见你和韩秘书打电话了，你把沈氏的合作机会让给暖阳了。」
沈灼的瞳孔微眯，他看着沈玥道：「这些不关你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沈玥有些着急，「你是我哥，我总不能真看你犯傻吧！」
沈灼闭了眼，因为发烧的原因，所以他嗓音有些哑，「你不用管那么多，出国的手续我会替你办好，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你
以为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沈玥觉得他不可理喻。
她最近和沈静恒一起，没少受沈静恒的影响，所以脾气也有些控制不住，说话时都忍不住带了哭腔：「沈灼，你清醒点吧，你以为我是在害你吗！我是亲眼看到了阮梨清去找我爸！」
「她给了我爸五百万，要让我爸把公司的机密告诉她！你知道我爸是什么德行，他现在发了疯一样想报复你！」
她说完，胸口都还在急促的上下起伏着。
而病房里一片安静，沈灼沉默了许久，才出声问她，「她去找沈静恒了？」
「你和她在一起那么久，我不信你不知道她多有手段！」沈玥再开口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是哽咽的。
她这些日子过的也确实委屈，现在找到了一个发泄点，也就绷不住了。
「哥，我不想再认沈静恒那个疯子，我也不想看到你被他和阮梨清骗了。」
沈玥说的真真切切，然而却没得到沈灼的一句回答。
反而，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阮梨清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她扫了一眼哭的眼睛通红的沈玥，还有躺在病床上的沈灼，语气讽刺：「沈静恒自己没仁义，生了个女儿倒是重情重义。」
沈玥听到她的声音，猛的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阮梨清冷嗤一声，将视线从沈玥身上离开，落在沈灼身上。
她慢慢蹙起眉心。
沈灼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着，他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很虚弱。
阮梨清睫毛颤了下，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个U盘，挡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东西在这了，算我还你的。」
沈灼薄唇轻言，然而却是说给沈玥听的，「你先出去。」
沈玥皱着脸不愿意，沈灼就又重复了一次：「我不说第二遍。」
沈玥出去后，阮梨清才淡声道：「沈静恒手里关于沈氏的东西，都在里面，五百万也值不了太多。」
然而沈灼却连看都没看那U盘一眼，反而是盯着阮梨清问，「为什么给我？」
「我说了，当做还你的谢礼。」
「不需要。」沈灼伤的是腿，所以行动有些不便，他撑着床坐起来些，然后淡然看向阮梨清，「我这样决定只是因为沈氏目前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做，而暖阳作为合作伙伴，自然会被优先考虑。」
阮梨清听着他的话，面色丝毫不改，「那就当是暖阳和沈氏合作的诚意了。」
她说完就要走，然而却听到身后沈灼沙哑又自嘲的声音。
「阮梨清，你那天把话说得那么绝，现在又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