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拍着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该杀!该杀!你怎么不禀报!不带人把他们抓起来!”
苏宪道:“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充分的证据。”
李正用手指着他,厉声道:“查!给我好好查!不管涉及到谁,一定给我查清楚!出了事我担着!”
苏宪点头应道:“是。”
李正背着手在书房里转了几圈,沉吟道:“所以周毅虽然不知道这些事,但是却已经深陷其中说不清楚了。徐文或者张武以此事要挟周毅,周毅也不得不出面救曹嵩。至少不得让曹嵩落在你的手里。”
“正是。”
“那曹嵩为何要刺杀你?”
苏宪叹气:“因为我们发现赵睿为了隐瞒盗抢女童案的真相找过曹嵩,我们便开始了对曹嵩的调查。应该是我们进行调查的事被曹嵩等人察觉到了。正巧我昨天还去了渭河码头,调查了张武船队的事。他们也许以为事情已经败露,所以想杀我灭口。”
李正点头:“原来如此。这些人实在是无法无天!让曹嵩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了他!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样完!如果周毅不把真凶找出来,你就自己查!不能让你的血白流!”
“是!”
李正又问:“那赵睿和曹嵩是什么关系?”
苏宪道:“曹嵩是徐文的人,赵睿管着万年县的案件,他们肯定收买了赵睿。否则这几年女童被强的案子频繁发生,不至于无人问津。”然后把自己因为一个简单的复核案件,发现了赵睿判决蹊跷,然后对此展开调查的事说了一遍:“赵睿很可能暴露的情况下,他们安排了赵睿的假死。不过赵睿肯定对我恨之入骨,是我夺走了他的一切,让他像只老鼠一样隐藏在地下。所以在曹嵩决定杀我以后,他就积极主动的加入进来。只要能杀死我,没人再追查他的事,他就可以重新恢复身份。结果没想到我不仅没死,而且还识破了他的身份。”
有些话苏宪没说,其实被曹嵩等人收买的何止赵睿,不管是京兆府还是刑部,恐怕都有他们的人,他们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利益集团,而这其中,周毅刑部侍郎的身份最为关键。如果不是苏宪,恐怕没人会去也没人敢去动这个案子。
在这些人眼中,人命和草芥也差不了多少!
李正满脸煞气:“蛇鼠一窝,沆瀣一气!你杀得好!”
苏宪道:“可惜曹嵩的手下被周大人带走了,要不或许可以从中挖出一些线索,把他们一网打尽。”
李正安慰道:“子文,有些事我们还是要灵活一些,尽量多团结同伴,少结交敌人,而且这次放过了他们,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再抓住他们。放心吧!这些人嚣张不了多久了!”
苏宪道:“大人说的是。”
李正又问道:“你说你查出来了杀害周殷的杀手身份?是谁?”
苏宪道:“我怀疑是梁玉姬找的人,她是主谋,至于真相如何,她为什么要杀周殷,这其中的道理我还想不明白。”
李正没想到竟然是不起眼的梁玉姬,一个青楼歌姬,竟然处心积虑的要杀掉一个刑部侍郎的二公子,不由得皱着眉头:“什么你怎么知道是她?有什么证据?”
苏宪把他在狱中和梁玉姬的对话说了一遍,李正皱着眉头:“这或许可以说梁玉姬也协助了那道士,但不见得那道士就是受梁玉姬的指使。而且让你去桃溪堡摘桃花是什么意思?这时节哪有什么桃花?”
苏宪道:“桃溪堡不仅有桃花,
还有河流和码头,听闻那里经常有船停靠并装运货物,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桃溪堡应该就是张武他们关押盗抢来的孩童和骗来的工匠的地方。”
李正猛的站了起来,激动的道:“此话当真?”
苏宪谨慎的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应该**不离十。这或许是曹嵩他们要杀我的原因。昨天我见过张武船队的尤宝,还向他询问张家船队有几个码头,都在哪里。他或许以为我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最大秘密,所以要杀我灭口。”
李正激动的指示道:“你马上调人,彻查桃溪堡!”
苏宪点头应道:“是,不过此事最好不要声张,秘密进行,否则张武得到消息,把人转移走,那就再难找到证据了。”
李正点头赞道:“不错!你要好好挑选人员,要快!更要保密!一定要给我直捣黄龙!”
“是。”
李正继续道:“如此说来,梁玉姬的嫌疑果然最大。”
苏宪道:“是,或许她偶然得到了这个秘密,因为同情那些被抓走的女童,所以她才找人杀了周旭。或许她本身就是被抢来的,所以一直想着要报仇。周旭虽然在其中没太大的用处,但却是刑部侍郎的儿子,他被杀了,徐文和张武肯定会被查,或许就能向世人揭开两人罪恶的面目,毕竟她身为歌姬,知道其中的痛苦,也想救下那些女童。”
李正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叹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梁玉姬倒不失忠义。唉!我们有些人呀,还不如一个歌姬知道什么是是非分明!”
苏宪道:“至于是不是,要等去了桃溪堡才知道。如果能救出其中被抓的人,或许她就会给我一个真相。”
李正恍然的点了点头:“难怪你有把握逼周毅帮你查到真凶。想不到一个神秘的画船凶杀案,藏着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苏宪也默然,第一次,他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李正给了他鼓励的笑容:“子文,你好好干,把这个案子做得漂亮些!我为你请功!”
苏宪拱手道:“是!下官领命!”
李正摆摆手:“不要这么拘束,我和你父亲相交甚笃,你是我的子侄,你放心,于情于理我都会支持你!不过你一直做得很好,也很让我放心,不为权势所迫,始终一身正气,不错!不错!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