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摇头, 此刻她面色苍白,像是被吓着了似的。
陆守凯看在眼中,心中呕了一口老血,这女人也太会装了。
他后悔了!
亲卫见她不说话, 心里着急, 如果真有刺客, 自然是发现得越早越好,如果能把人拦下审问就更好了。他皱眉:“别光摇头,你说话!”
太过着急, 他语气不好。
楚云梨干脆捂住了脸,眼神却凌厉地看向陆守凯。
陆守凯立刻呵斥:“别凶她!”
亲卫:“……”
他拱手道:“将军,方才属下在外头并没有看到生人, 伤您的人是何模样?从哪个方向逃的?”
军医嘛,习惯了以最快的速度救人性命,不然,战场上伤者一茬接一茬,动作慢了救不过来。尤其陆守凯失血那么多,他动作比往常更快,就有些粗鲁,陆守凯痛得连连闷哼,闻言不耐烦道:“早溜了。”
亲卫哑然。
但他不甘心, 还是派人去外头搜了搜,自然是搜不着的。为此, 府里巡逻的人都被他纠结到一起训了一顿。
两刻钟后, 陆守凯伤口已经包扎好,药都喝了一碗,大夫退下, 楚云梨缓步走到他床边坐下。
陆守凯睁开眼睛:“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好东西。”楚云梨笑吟吟:“只要你不想死,就得一直护着我。”
陆守凯面色铁青。
楚云梨却还觉不够似的,强调道:“我指的护着,不只是要护着我的性命,你还不能让我受委屈。刚才那种大呼小叫喊我的事,不许再发生。”
对于陆守凯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被人胁迫的感觉很不好,自从做了将军之后,所有人对他都客客气气,少有几个官员能压在他头上。这个女人……凭什么?
他垂下眼眸,压下心头的戾气,柔声道:“倩雪,我真的是心悦于你,才将你留在身边的。”
“你心悦我,我就得留?”楚云梨语带鄙视:“做人太霸道,落到如今境况纯属活该。”
“我知道你不愿。”陆守凯想要解药,不得不耐心解释:“但我想着,只要我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楚云梨皱起眉:“别再说这种让我恶心的话,否则,我还扎你。”
陆守凯:“……”
“倩雪,我是皇上亲封的将军,身上不能带毒,如果被发现,你绝对脱不了身。”
闻言,楚云梨一乐:“我记得方才你有让大夫给你好好把脉,他都没看出来呢。你别觉着那玩意儿是我跟你开的玩笑,其实,早在夫人几次强迫我,又语重心长劝我来陪你时,我就知道,父亲最后的选择跟她一样,我早晚都会被送到你身边。但我心里又实在不愿跟你在一起,所以那时候起我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药。实话跟你说,大夫是看不出来的。往后五天吃一颗解药,若不然,会全身血管爆裂而亡。不信,你看看五天后会不会疼痛。”
她起身:“我得去陪孩子了,明天再来探望你。”
刚走出门外,就看到了院子外跟人纠缠的陈飞燕。
陈飞燕被拦在门口不得进入,看到姐姐出现,急忙挥手:“姐姐,快让他们放我进去。”
楚云梨抱臂走到她面前:“将军无事,你回去吧。”
陈飞燕咬了咬唇:“我是将军的妾室,这种时候,应该伺候在侧。姐姐,专宠也要有个度,别太过分。”
言下之意,楚云梨是有意争宠,所以才不让她进门。
楚云梨扬眉:“放她进来。”
话音落下,门口婆子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陈飞燕微愣了一下,据她所知,陆守凯身边的人只有他自己使唤得动。方才她在这纠缠了许久,一步都进不去,而陈倩雪的话他们却不敢违背。
这就是区别!
来不及多想,陈飞燕奔进了正房:“将军,您受伤了,痛不痛?妾身听说后就赶了过来,但被拦在了外面,他们死活都不放我进来……胆大包天的贼人,连将军府都敢暗闯,妾身好害怕……”
“吵!”陆守凯不耐烦:“滚出去!”
陈飞燕吓一跳,恰在此时,门口传来女子清悦的声音:“妹妹对将军有情有义,此刻将军身边刚好有人伺候,就将人留下吧!刚好也借此机会培养下感情。”
陆守凯闭上了眼,没再坚持将人赶出去。
陈飞燕心里纳罕,脸颊上飞起两团红云,看向门口时满脸的感激:“姐姐,别取笑我。”
楚云梨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去了圆圆的屋子。
接下来两天,陆守凯闭门谢客,关在府里养伤。他没开口赶陈飞燕离开,陈飞燕便也装傻不回自己的院子,一直都伺候在侧,端茶倒水擦脸洗手,堪称尽心尽力。
楚云梨这两天乐得清静,她能察觉到府里人对自己的态度大不相同,之前是那种恭敬中带着点不屑,对着圆圆时没什么耐心,凡是她要的东西都会各种推脱,或是送来也没那么好。但如今不同,只要她开口,底下人都会办得又快又好。
府里待烦了,楚云梨便打算带着孩子出去转转。
冬日里出门要准备许多东西,折腾了一番,都快中午了马车才出府。
陈倩雪在这城里长大,对于城里还算熟悉,楚云梨打算给孩子预备春衫,直接去了布庄,她手头不缺银子,让管事捡好的上。
管事最喜欢接待的就是她这种大方的客人,唇边的笑容就没落下过,站在她门口指挥丫鬟拿料子往里送。
另一边,贺俊风也在,孝期满一年,可以适当穿些鲜亮的料子,先前预备冬衣时,只能穿素净的,加上那时候陈倩雪还在,任韵儿身为妾室穿衣得避着点主母,这眼瞅着换季,她便想挑点自己喜欢的。
不能穿大红大紫,浅绿浅粉还是可以的。
但这种浅色料子想要好看,一定得染料好,还得染工的手艺精湛。也就是说,价钱不便宜。关键是任韵儿年轻,她看中的浅色料子与贺母不能合用,还得另外给贺母准备。
换作以往,贺俊风还不至于买不起几匹料子,这不是刚把煞星送走,手头紧么。于是,贺俊风就说了,想要好料,只能挑一匹。要么就退而求其次,选其他普通的料子。
有好的,任韵儿又怎么甘心选差的?可选好的,整个春天就穿一种色,日子怎么过?
任韵儿心头不高兴,却也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不敢在这时候强求,她对着一匹浅绿和一匹浅紫纠结。边上布庄的女伙计已经等了好久,劝也劝了,听到外头喧闹,忍不住踏出一步,然后就得知那边有大方的客人,要做春衫的薄料。
一般是先拿碎料给客人看,说了价钱,客人如果有意,再将整匹料子挪过来,遇上拿不定主意的,客人又少的时候,可以将客人喜欢的都拿过来……两匹颜色上好的都在这边,而里面两位还在纠结,说到底是手头不够宽裕,兴许到最后一匹都不要。想到此,女伙计转身进门,歉然道:“公子,那边有客人等着看料,管事在催,您挑好了吗?”
任韵儿对着贺俊风不敢发脾气,听到女伙计这话,顿时就恼了:“哪有催着客人定的?我们都不要了!”
女伙计也不恼,再次福身行礼,上前将料子抱走。
任韵儿本来是等着女伙计道歉,然后她再压压价,结果女伙计一句话不说,她便有些下不来台。但让她再开口,她又办不到。
于是,她拉着贺俊风起身:“扫兴得很,咱们去对面瞧瞧。”
贺俊风有些不耐:“都逛半天了,还在孝期呢,赶紧选好了回家。”
任韵儿:“……没法选啊!你看看她那态度!气死人了要!”
两人一边说,一边出门,然后就看到楼梯的另一边某间房门口候着好几个女伙计,管事正站在门口冲里面的人满脸笑容。
任韵儿见了,有些羡慕。说到底,还是贺俊风不够富,不然,坐在里面被这种人慎重对待的人就是她了。
两匹料子颜色确实不错,楚云梨随口道:“都要了。”
任韵儿下楼时,刚好遇到其中一个女伙计端茶上楼,还悄声跟边上的人嘀咕:“忒大手笔,一下子定了六匹料子,都不便宜。”
另一人道:“娘家富裕,本身长得又好,听说将军很宠她,连身边的亲卫都给她使唤。”
任韵儿面色微变:“你们说的是谁?”
两人低声说小话,没想到会被客人听了去,顿时脸色都变了。万一被管事发现,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二人面面相觑。
任韵儿已经转身上楼。
一个弃妇而已,用不着客气。
楚云梨正在给孩子认真挑鞋,绣娘手艺不同,做出的鞋底也不同,而圆圆这个年纪,鞋子得仔细选,余光瞥见一抹素白风似的刮了进来。
“姐姐,好巧啊!”
这两天楚云梨在陆府闲得厉害,今天挑料子都没什么心情,看到二人,她顿时来了兴致:“哟,你们也来买料子?”想到什么,她眼神一转,笑吟吟道:“贺大人,您如今……还是在底下选选得了,上楼来空手而归,还得付茶钱,忒不划算。”
布庄上楼的客人是有要求的,如果没有买上定量价钱的货物,就得付茶钱。不然,什么样的人都到楼上来坐着喝茶,生意还怎么做?
贺俊风是追着任韵儿过来的,听到她这笑里藏刀的奚落话语,脸色特别难看:“陈倩雪,你不要脸。”
楚云梨不客气喷他:“卖妻求荣,你才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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