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说到这里, 他恍然又想起自己刚才的语气过于亲近姚秋山,急忙找补道:“我和姚秋山父亲是旧识,当年他爹走了之后, 我这些年对他多有照顾, 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说着这些,渐渐地沉稳下来,语气缓和道:“你受了伤就该来找我, 秋山太年轻,处事不太妥当,你放心,我不知道此事便罢,既然听说了, 就一定会管到底。”
胡意安点了点头:“那就多谢李老爷了,我还得去铺子里上工, 再晚就要迟了,先走一步。”
李父跑来堵人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虽然事情出了变故, 但他也不想白跑一趟, 立即道:“是这样的, 我在此等候,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你放心, 梅娘是我的儿媳,你晚到也不要紧,如果她生气,我帮你解释。”
语气大包大揽,好像他开口后罗梅娘就一定会听。
如果站在这里的真的是罗梅娘相交不久的心上人,听到这番话, 胆子小或是心眼小的大概会就此远离她。胡意安不同,他摆了摆手:“梅娘不会跟我生气,我们如今是未婚夫妻,我走这么急,是想帮她的忙。我跟她之间……也用不着别人求情。再说,你若是去……”
胡意安嗤笑了一声。
李父觉得自己被嘲讽了,一脸严肃道:“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离梅娘远一点。”
胡意安抱臂:“我若是不呢?”
李父咬牙:“梅娘如今对我们李家有误会,被我一激,才会冲动之下定了亲事,她不是真的想嫁给你。我知道你亲近她的缘由,你放心,回头我一定给你不输于娶她的好处。胡意安,我劝你别与我为敌,后果你承受不起。”
胡意安颔首,就在李父以为他被自己吓住了时,就听他道:“我和梅娘一见钟情,此生若娶不到她,我宁愿孤独终老。至于你,我也想看看你能给我什么样承受不起的后果。”
他伸手招停了路旁的一架空马车:“送我去李府。”
李父正被他的话气得胸口起伏,看到他要跑,更是怒火冲天,可听到这一句,只觉头皮发麻,先前的怒气早已不翼而飞,急忙想要上前阻止。
可惜,胡意安看着病弱,身形却特别麻利。他刚喊两声,那边马车已经驶动。
最近家里的事情多,李母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李父本来也是一样的,今日是想堵胡意安,所以才起了个大早。若胡意安此时找上门去,肯定能见着李母。
想到此,李父来不及做别的,只吩咐车夫快走。
而胡意安有了记忆之后,并不怕自己缺银子,他大手笔的打赏了车夫,唯一的条件就是拦住身后的马车。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贴得特别近。李父想找机会先回府去跟妻子报备一二,至少要让妻子觉得胡意安没安好心,故意挑拨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可惜,胡意安走的是回李府最近的那条道,又始终拦着不让他超过去。
到了李府门口,李父已经急出了一头大汗。胡意安下了马车,直接告诉门房:“我是来替别人认亲的,他是你们家老爷流落在外的儿子。”
门房吓一跳,他在此多年,知道府上从来就没有丢过孩子,唯一的可能就是老爷在外乱来留下了外室子……夫人知道此事肯定要大怒,主子吵架,下人日子又不好过。他身为第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不会吧?”
与此同时,李父撵上前来:“别胡说,没有的事,这就是个疯子,赶紧让人将他赶走。”
胡意安哈哈大笑:“我是疯子?”他扬声道:“我是怕李夫人自欺欺人。也罢,我一个普通百姓,惹不起你们富贵人家。”
他摆了摆手,大笑着离去。
离开前,胡意安已经有注意到门口有个小童慌慌张张往照壁后面跑去。他猜测,那应该是给李夫人报信的。
就算那个小童不是报信之人,他在门口大放厥词,李夫人肯定会听说。
果不其然,胡意安刚到铺子里不久,李夫人就到了,指名道姓要找他。李父跟在她身后,满脸慌乱地解释。
而胡意安正下楼呢,斜刺里窜出一个下人模样的男子:“胡公子,借一步说话。”
胡意安眯起眼:“我认识你,你是李老爷身边的人。”
那人一边躬身,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奉上:“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挑拨我家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有些事情,您就当自己不知道,行么?”
胡意安瞄了一眼那叠银票,道:“我确实需要银子,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可不喜欢骗人,更不喜欢骗女人。”
他一把推开了随从,笑吟吟下楼。
楚云梨得知消息,也赶了下来,路过那个随从时,眼神都未给一个。倒是随从看到她时眼睛一亮:“二少夫人……”
话刚出口,就被楚云梨给瞪了回去。
“姑娘,还请您帮帮忙。”随从急忙改口,双手奉上银票,谄媚道:“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让夫人知道,这样吧,如果您觉得这些不够,回头小的再去拿。老爷特别喜欢孙辈,就当是给小公子的花用……”
楚云梨并未看到银票一眼,直接就下了楼。
随从:“……”完了!
底下,李夫人愤怒的如同一头牛,她眼睛血红,看着胡意安越走越近,直接问:“你说要认亲,那人是谁?是不是你?”
看那模样,简直是气疯了。
“不是。”胡意安看向边上的李父:“就在我下楼的时候,李老爷还找人给我银票,说让我别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这……不好说吧?”
李母没想到男人私底下又干了这件事,若是不心虚,他搞这些做什么?
“说!”
李父长叹一口气:“我……”
胡意安不疾不徐:“此事说来话长,但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李母受够了,掏出一把银票拍在桌上:“赶紧说。”
胡意安看看银票,又看看面前的夫妻二人:“我说了实话,这些就是我的?”
李父想要否认,可此刻根本就容不得他。他身为男人,是理解不了女人被自家夫君背叛后的愤怒和疯狂的。李母将银票一推:“都是你的。”
楚云梨凑上前,一把抓过银票:“多谢二位给的贺礼。日后我们成亲时,如果你们还健在,罗府会送上喜帖。”
先前就有传言说,罗梅娘定亲之后很快就会成亲……可此时她又说成亲时二人不一定健在,这岂不是明摆着说他们会短命或是生病?
李母气得胸口起伏,却也不想和前儿媳掰扯,此刻的她只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了自家男人还生下了孩子。
胡意安不说,看李父心中焦灼难安,他愈发来了兴致,磨蹭了许久,卖足了关子,才缓缓道:“是我先前的东家姚秋山。”
李母一愣,侧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你不是说和姚秋山他爹关系莫逆,所以才多有照顾?”她问出这话时,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许多往事,顿时怒不可遏:“好啊你,原来我就觉得你对这个不是亲戚所出的侄子过于照顾,搞了半天,你是在照顾自己的亲儿子。你个混账,张口就骗我,这是在糊弄鬼呢?”
李父被喷了满脸的口水,这算是最差的结果,他伸手抹了一把脸:“夫人,你听我解释。”
李母不想听,开始细数曾经李父给姚秋山的那些生意,她越想越气,这简直是把银子送到别人兜里:“也是我蠢,才会信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她说这话时,已然泪流满面:“我为你生儿育女,帮你牵线搭桥,铺子里出事,我比谁都着急,你就这么报答我?”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今日算是最后一根压垮她的稻草,李母整个人都崩溃了,也不管满堂宾客,只哭着骂:“畜牲,畜牲!你怎么对得起我?”
李父急忙道:“夫人,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你怎么能像一个外人的鬼话,反而不信我?”他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我们是夫妻,得互相信任。秋山长得一点也不像我……”
李母瞬间就炸了:“不像你就不是亲生吗?那华平兄弟俩也不像你,难道我偷人生的孩子?”
李父:“……”
李母狠狠一把推开他:“我去找姚秋山,要回这些年他从李家拿到的好处和银子,那些是我儿子的!”
语罢,狂奔出门。
人家已经起了疑心,他不动则已,只要一动,立刻就会被父女俩抓住把柄,稍后到了公堂上,刚好告状。
李华林心头特别慌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他开始想别的出路。如今的法子,最好是让父女俩不再计较剖腹之事……但想也知道特别难。
可是再难,他也得试一试。
李华林眼神一转,又有了主意,他找来自己的随从,低声吩咐了几句。
如今的罗父身体虽然好转,但还是挺虚弱的,每次出门都得准备不少东西。因此,父女俩回去时走得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