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害怕一定是假的,因为他们发现,进入迷雾之后,身边的船长和舵手都趴在仪表盘和船舵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麻蛋!怎么回事?!”何楚驷拼命摇晃船长他们,可是两人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有呼吸在,何楚驷一定会觉得他们就是死了。
“没用的,除了当事人,不用猜其他人都会陷入这种状态。”朱旭颖回答。
何楚驷不认命地跑进船舱查看,果然,水手和保镖们都睡着了,他冲到夹板上,却看到了坐在沙发里打呼噜的二副。
“别看了,进去吧,朱旭颖不会骗我们的。”莫语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何楚驷背后。
“卧槽!你吓死老子了!这么长时间不说话,诈尸一样吓人。”何楚驷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莫语走到船边,靠在栏杆上,伸手触摸了一下潮湿的浓雾:“对不起吓到你了。”
何楚驷扇了扇眼前的浓雾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着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莫语仰望上空看了看:“除了有点湿,没什么大问题。”
“去你的,鬼都知道……”
“嘘!你看那是什么?”就在何楚驷说出鬼的时候,莫语忽然发现船尾方向的天空飘来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我靠!不会真的是,鬼吧?”何楚驷压低声音,特别是那个鬼字,说的更加虚浮。
“安静,趴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莫语一把按住何楚驷的头,蹲到了一个浮筒后面。
这么浓厚的大雾,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居然能够透过大雾和黑暗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太过伪科学!
那影子似乎对这艘大船十分好奇,围着船舷飘忽了一会儿又升到了天空中,如果抛开这种诡异的气氛不说,这个影子还是蛮可爱的,呃,是可以这么说,因为它的体型实在是太胖了!头很小,身体很大,没有脚像个巨大的气球。
“这个家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跟大白似的?”何楚驷低声问。
“别出声!”莫语阻止了何楚驷。
可是那个影子像是听到了他们谈话一般,飘飘忽忽就来到了两人跟前。
何楚驷吓傻了,心里暗想:“不会吧?老子只不过嘀咕了一句,这胖子怎么就听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胖影子的身体里突然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虽然也是虚浮的,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只骨头架子一样的爪子!它慢慢地靠近浮筒,仿佛下一刻就可以把浮筒捏碎。
何楚驷吓得“嗷嗷”大叫起来。莫语荒茫从手腕上解下手串向影子打了过去。
下一秒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影子瞬间消失,周围依然是一片混沌,只有手串落在甲板上的声音。
驾驶舱里,根本不可能听到甲板上的动静,海浪的声音可以掩盖一切,这就是为什么生活在海边的人,嗓门大的原因。
莫语扶起何楚驷问:“没事吧你?”
何楚驷摇摇头:“没死。”
“没死就好,平时看你跟个霸王一样,怎么这个时候成狗熊了。”莫语开了句玩笑出去捡回了手链。
“你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一扔出去那东西就不见了?”何楚驷非常好奇地看着莫语的手。
莫语摸了摸手腕上的手串,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我爸给我的。在我来之前。”
“哦对了,提起他我还想问你呢,他怎么允许你来了?”何楚驷擦了擦脸上的汗。
“或许,他也知道某些事情吧。”莫语看着茫茫夜空深吸了一口气。
何楚驷看了莫语一眼也没问什么,抬起手抹了把脸,转身进了驾驶舱。
“你怎么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掉海里了?”王卅川一眼看到了问。
大家都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何楚驷笑了笑:“没事。”
任健看着何楚驷很快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当任健捕捉到何楚驷心中的疑惑时,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莫语能来,果然没那么简单,莫老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舞清清,看来是有些渊源了。
莫语走进来之前就听到了王卅川和何楚驷的对话,所以,他进来之后就一直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
“今晚大家都很累了,休息一会儿去吧。”任健看了看窗外,仍旧一片茫然,只是能清晰地看到翻滚游弋的鳇鱼。自从进了这片海域,大船就像能看到一样,不用驾驶自己就会跟着鳇鱼走。马达早已停了,船长和水手们睡的正香,大家看了看四周只好点头,跟着任健去了船舱。
任健一把拉住莫语:“咱们俩一间。”
莫语先是一愣,随即了然地点头:“好。”
两人肩并肩走进舱里,任健转身把舱门反锁了。
“干嘛?想杀人灭口?”莫语看了任健一眼走到一张床前,用手摸了摸被子,还好,虽然很潮,比他想象中要好多了。莫语躺下后,立即觉得浑身的筋骨都疏松开了。
任健在对面也躺了下来,他闭着眼睛问:“你为什么来这里?”
莫语在一秒钟之后才回答:“来救舞清清,你信不信?”
任健回答:“信!怎么不信?”
“你信我?”莫语奇怪地转头去看任健,
“你手上的那个手串,来头不小,救了何楚驷和你自己,你不会觉得都是巧合吧?”
“你都知道了?”莫语见任健不睁眼索性也闭上眼睛说话。
“能解释一下,莫老为什么忽然允许你出来了么?”任健问。
“呵呵,你不是会读心术么?”莫语反问。
“对某些善于伪装的人,我道行不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任健觉得很奇怪,他自己心里都没那么难过,或许是被老严和父亲说中太多,就是太年轻,太幼稚,缺乏历练。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不容易。”莫语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爸为什么允许我过来了。不过跟他们一直研究或者说追求的东西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少来之前,他把他一直贴身收藏的这个手串给了我。”莫语把玩着手串闭着眼睛说:“小时候也见过这个东西,不过觉得就是普通的菩提子手串,没太过注意,虽然宣扬无神论,但是我父亲能贴身收藏这么个东西,一定不会是像他口中经常宣教的那个样子。”
“他给了我这个,说关键时刻能救命。还不错,果真可以。”莫语笑了笑,好像来自父亲的关切把他感染了一样。
任健依然闭着眼问:“你就没想过这个东西离开了你父亲之后,你父亲的生命会有威胁?”
“你说什么?”莫语听闻这话,立即坐起身,“什么意思?”
“我就是瞎猜。”任健也不太忍心看着莫语为自己父亲的生命安全担忧,安慰道。“我就那么一说,看把你吓得那个怂样子。”
听到任健又在调侃自己,莫语无奈地重新躺下:“至少他好好的在家里,不是吗?”
“说的对。不过依你之见,你父亲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任健故意开始套莫语的话。
莫语摇摇头:“其实我是真不知道,以前我觉得父亲有些不对的时候问过,可是每当我问,父亲总是回答,有些事情,我知道的越少对我越好。前些日子我才隐约猜到,我小时候父母带我离开汝县并不是单纯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好像跟舞家,或者说跟舞清清有些关系。”
“怎么说?”任健也来了兴致。
“我小时候非常捣蛋……”
“这你说过。”任健表示不想听废话。
“好吧,家里人本来觉得有个小妹妹可以驯服我都是很开心的,直到我的叔叔从春江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他们对小妹妹不再那么友好,对舞家也是避之不及,很快我们就搬走了。但是小时候隐约听父母谈起过舞家那边的什么事情,什么狐狸精之类的。本来我是以为是我叔叔和舞家的哪个女孩产生感情纠葛之类的,但是现在看来,我一直错了。”莫语眉头皱了起来。
任健不作声,莫语以为任健睡着了,伸手关掉了灯。船舱里一片漆黑,大船像个摇篮一样,载着一群人儿在大海上轻轻地摇曳。
“野马,你不太对劲。”王卅川拉着何楚驷住了一间。
何楚驷问:“你觉得世界上有鬼吗?”
王卅川一脸惊愕:“你不会真的看到鬼了吧?”
“嗯,在这之前,我就觉得世界上除了你这种色鬼以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什么鬼了,但是从今天起,我坚信不疑。”何楚驷盯着王卅川的脸,仿佛王卅川就是那个鬼一样。
“你特么胡说八道个屁!招你惹你了?”王卅川狠狠剜了何楚驷一眼。
“是真的。”何楚驷黯然躺在床上,把刚刚甲板上发生的事告诉了王卅川。
“你,你说的都是着的?”王卅川听得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