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林冬雨来到了通州地界,这里离北部边境重镇,铁甲城只有五百里路程了,而司马玉所属的部队就驻扎在那里。
在往前走约一百里,就是通州了,林冬雨想好了,到了那里,要好吃好喝,然后找一个客栈,好好的睡一觉。
马儿速度越来越慢,林冬雨知道它累了,停了下来,让马儿休息,吃草,肚子咕噜噜直叫,看了看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见一只野兔,从旁边飞速逃离。
林冬雨心动,有野味,手指弹动,啪,一枚石子激射而出,嗖,眼看着就要打到兔子的身上,不料兔子却反应极快,一个腾跃躲了过去,石子啪的打在了一旁地面,激的尘土飞扬。
我的天,这是兔子当中的高手呀,林冬雨佩服之余,看见兔子已经逃之夭夭,顿时飞奔而追。
那只兔子跑的真是快,一路,利用岩石,树木等一切障碍物,让林冬雨始终抓不到它。
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就在眼前了,兔子加速跑,林冬雨腾空而起,石子被拇指和卷起的中指夹住,眼睛和兔子逃走的方向报持一致,只需一用力,就可以将兔子击死。
但一瞬间,她落地,石子没有弹出去,兔子跑进了洞里。
林冬雨笑了笑,这是一个为了生命奔跑的小动物,看见它为了活命那么努力的跑,林冬雨不忍心在出手杀它,算了,自己刚才跑的时候,看见有野果,拿野果充饥吧。
倏然听见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了呼救声。仔细一听,是女子的声音。
林冬雨飞快的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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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士兵围住了一对母女,母亲四十多岁,徐娘半老,少女约莫十七八岁,长的像一朵花儿似的。
士兵们笑着,包围了她们。
为首的军官一声令下,士兵们如狼似虎,扑了过去,撕扯母女的衣服。
林冬雨看的恼怒,光天化日下,竟然敢做出禽兽不如的行为。
她跃起,犹如飞在苍天之上的雄鹰,落地后,拳如刚猛的狂风,脚如爆裂的雷电,不一会,就将士兵们全部打晕。
母女对林冬雨千恩万谢,林冬雨一问,才得知,两人生活在旁边天南山上,今日下山采药,被士兵们围住。
天南山,林冬雨来的路上听说过,那里如今驻扎着农民起义军,这两人竟然是他们的家眷。
如今天齐国境内,有三十多支农民起义军,都是被逼无奈才造反的。
林冬雨细细一询问,才得知,他们都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今年大旱,收成大减,可是朝廷竟然还要按照往年的比例收粮,农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上交,被官府逼,有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时间恼怒,杀了前来收粮霸道,欺负人的衙役。
这下好了,官府派人来抓人,活不下去的农民们,索性造了反。
听见这些话,林冬雨柔软的心被触动了,她痛恨这不公的世道,但是也无法改变,只能尽到绵薄之力,能帮一个是一个。
林冬雨一路护送母女,来到了天南山。
见到山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穿的破破烂烂,像是乞丐,吃的是野菜,还有发霉的粮食,一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林冬雨看的心软,她清楚的很,如今陛下独断专行,任用奸臣,不顾百姓疾苦,如今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陛下却大修宫殿,醉生梦死。
她看着这些人,非常清楚,一旦朝廷军队攻击,他们就会不堪一击。
正在这时,有人高喊道“军队来了。”
所有人瞬间慌乱了,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每日都是拿锄头种地,逼不得已才造反,如今面对如狼似虎,重甲在身的士兵们,他们怎么是对手呢?
年轻力壮的青年人拿起了自制的木头标枪,振臂一呼,喊道“和他们拼了。”
林冬雨看到了这些年轻人都是青春美好的大好年华,却要以卵击石,不禁恼怒道“你去拼命,有没有想过老弱妇孺怎么办?”
他们一个个低下头,林冬雨的话让他们火热的心凉了下来,众人都不语。
“你们若是相信我,就让我去跟军队谈判,为你们争取一条生路。”林冬雨道。
大家看着她,见她神情坚毅,不像是在说谎,也都相信了她,跟在她后面,来到了山脚下。
面前就是一字排开,气势汹汹的军队,为首的有两人,一个是本地的刘知县,另一个骑着骏马,一脸凶相,是附近的驻军,何将军率领的东林军,共计一千五百人。
“村民们,你们投降吧,杀害衙役的村民,在昨天的战斗中已死,你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刘知县喊道,他还算是有良心的人,朝廷下达的收粮任务,他虽然觉得不合理,但也没办法,早就吩咐手底下的衙役,一定要和村民们好好商量,切莫动粗。
结果,有两个衙役脾气不好,见村民不交粮,便打骂,惹了众怒,被杀。
本来,刘知县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村民造反了,惊动了东林军,这下可就糟糕了。
“刘知县,跟他们浪费口舌干嘛,准备,攻击。”何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们举起长枪,拔出刀剑,拉弓搭箭,准备攻击。
林冬雨大喝一声“慢着,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刘知县和何将军看见了一块明晃晃金黄的令牌,这是皇子才有的贴身令牌。
此时的林冬雨女扮男装,气质不凡,两人急忙跪下道“不知皇子驾临,有失远迎。”
“我不是皇子,是皇子派来体察民情的密探,你们起来吧。”林冬雨道。
两人脸色一黑,心道,不是皇子,拿令牌干什么,害的我们向你下跪。
“何将军,陛下曾经发过圣旨,各地农民起义军若是投降,所犯罪行,既往不咎。各地驻军,要接受其投降,不得在屠杀。”林冬雨道。
“末将知道了,既然他们已经投降,末将这就带人撤回。”何将军说完,眸光冷冷的,看了看林冬雨,又看了看那些农民,气哄哄的骑着马,带领军队走远了。
农民们齐刷刷的跪下,磕头,感谢林冬雨的救命大恩,林冬雨说道:“都起来,都起来。”
他们站了起来,脸上都浮现出笑容,活着,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林冬雨眼眶湿润,她此刻更加深刻的理解了,范仲淹的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村民们热情的邀请她去村里做客,林冬雨本来要答应,但是刘知县却盛情邀请她去县衙做客,并说有些公务上的事情请代为转告睿王。
林冬雨只好和村民们告别,和刘知县一起去县衙,临别前,她看了一眼,这些贫苦大众,他们的眼里涌出了激动,感动,希望。
好心大王林冬雨心里美滋滋的,做了一件好事,救了二千多村民的性命,这可是一份大大的善心,小玉若是在这里,会佩服自己,五体投地吧。
她掩嘴一笑间,露出了小女儿家的羞涩风情。
来到了县衙,刘知县令人准备酒席,他坐下和林冬雨攀谈起来,大意就是对如今朝廷的大政有看法,希望睿王上书陛下,改变治国策略。
他讲出了百姓的疾苦,说的很详细,并指出了具体的事例。
林冬雨听的仔细,她的心在颤抖,她知道百姓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没有想到,他们过得如此辛苦。
倏然间,她打了一个冷颤,想一想,感觉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她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过,是那里会出问题?对了,何将军临别时的那个眼神,那眼神表达的词语是,愤怒,不甘心,你个臭姑子,搅了老子的好事。
“对了,刘知县,这位何将军是什么来历?”林冬雨问道。
“他呀,原先是京城卫戍部队的将军,手下有三万人,也算是朝廷大员了。结果,贪污军饷,被睿王殿下发现后,揭发,才被贬到这里。他脾气大,弑杀如魔,今天要不是密探大人在此,他一定会杀光这些村民的。”刘知县说到这里,隐约间感觉了有点不对。
再一看林冬雨,已经飞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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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将军和他的心腹,外号王麻子,两人一起并肩骑马而行。
“tmd,这半路冒出了程咬金,坏了老子的好事,本来想着,凭借这次平叛,立功,好升官发财,被密探给搅和了。这个金牌我看着有些眼熟,是哪位王爷的牌子呢?”何将军低头思索道。
“将军,属下认得,是睿王的金牌。”王麻子道。
“睿王。”何将军气的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拳头攥紧。
“将军,咱们此次无功而返,回去后,会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倒不如将这伙村民杀掉。”王麻子道。
何将军面露杀气,道“可是他们已经投降了,陛下的圣旨不能违背呀。”
“将军,咱们可以说,他们的投降是假的,他们假意投降,是为了麻痹我们,趁机袭击军营粮库重地,被我们及时识破。要证据的话,咱们就是人证,物证的话,也能伪造出来。”王麻子道。
何将军眸光锐利,道“好,tmd,睿王的密探想保住这些人的命,我偏偏要和你作对,来人,掉头,回去平叛。”
军队调转了方向,向着村民们行进的方向追去,他们磨刀霍霍,准备去收割那些百姓的性命。
而在十里之外的林冬雨,骑着骏马,狂奔如旋风,她心急火燎,地狱之门已经打开,里面骷髅鬼魅正在向那些村民招手,她必需尽快赶到,阻止这人间的惨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