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忧王府历来不曾贪念口腹之欲,请安之事也无兴,未防生疏,仍会每月一聚,用以促进感情。
男眷倒无需,本就十余年与家人相处,及笄后,没几年便会出嫁,届时更不能随意回娘家,因此对他们无多大限制。
“小麋,来曾祖母这儿,几月不见,长高了不少。”老人乌发上散发着少许银泽,不苟言笑端坐于上,压得小辈儿们喘不过气,战战兢兢端坐着,直至房门外一道小身影,才让其沧桑面色染上一抹喜意,招呼他坐于旁。
老人便老平忧王季嬸。
“见过曾祖母,祖父,爹爹,姑祖父,麋儿回晚了,给大家赔不是。”饶秫迈着小碎步走上前,一一向她们行礼赔罪。
由于季嬸偏爱季楹,对于他的后代,一直是让其喊曾祖母,而非曾外祖母,从未把他们当远亲看待。
“好了好了,回来便好,先用膳吧,有事待会说。”季嬸瞧了左手边的长孙季楹,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她本欣喜之心,又淡了几分,拉起饶秫吩咐她们。
季嬸对男色无感,后院也只有一正一侧一侍,十余年前退位后,带着他们离王府。
季咲兄妹生父,便是林侍夫。
南侧君孕有两子,而南侧君前几年已仙去。
正君也只诞下嫡长女季迮,后再无出。
前几日家宴后,老王君已回珞清山静修。
平忧王虽为异姓,当年还是赐了一座山为封地。
在南侧君逝后,季嬸就带着夫郎去山上居住。
此府就剩下了季咲一家六口。
约两刻钟,众人纷纷放下碗筷,守在一旁侍从打开房门,吩咐外面静候侍奴收拾。
“小麋可是有事同曾祖母说。”季嬸净手完将手帕递给侍女,看向他询问心中疑问。
因他是最爱孙子之子,季嬸对他也极为偏爱,许他随意出入珞清山。
他若有新奇事与她分享,大可入山。
非特意让人传信,让她晚些离开。
连楹儿也让其出宫。
想必此事,事关重大。
“麋儿此次前往凤域,遇见一位夫郎,颇为眼熟,特意让人知会曾祖母多留些时日。”饶秫星河般眼眸缓缓在季咲身上流连,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嗓音柔绵。
他这此举,惹得众人一头雾水,而本人却心头一颤,握着爱夫的手不由微缩。
她一向洁身自好,绝不在外乱来,小麋这一眼神,怎有种捉奸在床之感?
“小麋,少卖关子,有事尽管开口。”季嬸见意,脸色不太好,柔和嗓音中带着些许冷。
见她们都误解,饶秫嘴角越加浓郁,捂嘴呤笑,众人顿时醒悟,碍于季嬸不敢责备,铁青着脸木坐在那里。
“饶秫,你教养呢?竟敢戏弄长辈。”季迮本就对季楹父子有所不满,被他无礼之举气得耳根通红,当下大发雷霆。
“不过一句嬉言,何须动怒,与小辈计较。”见他重展笑颜与活泼,季嬸心下微松,将人护着怀里,冷声呵斥她们。
“好了,小麋闹够了,该说正事了吧。”嗓音如微风,生怕惊着他。
饶秫小手微扬,从纳物戒中拿出留影石,一道身影从光柱里浮现,望着那道光影,众人脸色露出几许惊愕,来回在季咲脸上游走。
此身影便是珞兰陌。
身为一父同胞,季咲兄妹与父亲相似度极高,又为季詞子嗣,多少有点相似之处,然与季府其她人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