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林浅桥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只见顾易珍抱着一大包零食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林浅桥看着顾易珍熟门熟路地换上拖鞋走进屋子,错愕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易珍自顾自拆开零食包装,眼皮也不抬一下:“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事吗,就是跑来你爷爷家每天睡到下午才起?”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林浅桥径直走到顾易珍面前,顾易珍从没有见过她这么严肃的神情,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我可以帮你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人多力量大啊。”顾易珍扁了扁嘴巴,可怜巴巴地说道。
林浅桥皱着眉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这件事太危险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我不管,我已经进来了,你不带着我,我就时时刻刻跟着你。”顾易珍双手抱臂,仰起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你还记得前几天的那起校花强奸案吗?”
“怎么了?”顾易珍说不上来为什么,却隐隐感到不安。
林浅桥神情凝重地说道:“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即兴作案,而是一个有预谋的连环强奸其中的一环罢了,下一个案发地点,就在爷爷家的后山的石台那儿。”林浅桥刻意隐瞒了杀人这个词,否则顾易珍一定会拦着她。
“不会吧!”顾易珍惊吓地跳了起来,转念一想,林浅桥又不是半仙,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吓唬我干嘛。”
“我没吓唬你,案发的具体日子我不能确定,所以只能这几天每天入夜后在山上盯着,到天亮了才回去。我就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所以才支走爷爷,一个人调查。”
顾易珍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的理智告诉她林浅桥编的故事太扯了,但直觉却没来由的站在好友这边,林浅桥不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人,也很少会有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顾易珍还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如果你不相信,你就去网上查一个名叫汪丽的平面模特,她就是下一个环节的受害者。她是10号来到陵杨的,说会在这里待上一周进行拍摄,所以最晚,也就是大后天,她就会离开。我在这里连续蹲守了四个晚上,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顾易珍没等林浅桥说完,便立刻在手机上搜索起来,当看到汪丽最新发布的预告图背景正好是陵杨的一家网红咖啡厅时,她的双手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就应该立刻报警啊!”
林浅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证据警察是不会搭理你的,更何况现在报警只会打草惊蛇。这次我见不到凶手的话,下一起案件就真的没有任何线索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林浅桥话语一滞,片刻后继续说道:“你就当是我做了个预言性的梦吧。”
顾易珍呼吸一顿,道:“那你打算怎么做,我,我可以帮你。”
“这样,晚上我去山上守着,你呆在家里接应,我们时刻保持通话状态,但不能出声,一旦我挂掉电话,就表明嫌疑人出现,你就立刻报警。”林浅桥脑子转的飞快,这是唯一一个不将顾易珍置于险地的方式,而且有人接应自己,也会更有效更安全。
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林浅桥特地从网上购买了狼牙棒槌,当她从柜子里取出来时,顾易珍登时吸了口凉气:“你够狠的啊,还整个带刺儿的。”好在上面的刺并不是那么尖锐,否则真不知道林浅桥是去救人还是去杀人。
“不然就我这细胳膊细腿,你想让我去肉搏吗?”
又是一个平安夜,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顾易珍突然有种难以言叙的情感,听到林浅桥在电话那头说自己准备回来了,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虽然自己在家中十分安全,但经过这一夜紧张担忧的煎熬,身心上都已经十分疲惫了。
顾易珍很难想象,从前那个娇气的林浅桥,是怎样在漫长漆黑的夜晚,孤独的等待着危险的降临。她对这一切只用了一个梦境来解释,仅凭一个梦境,怎么可能几乎是彻底改变了她的性格品质。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像她,却更令人敬佩的人。这份强大的意志力和勇气,实在是让自己在震撼之余,更觉得可悲。
顾易珍并不知道的是,作案者杀人如麻,手段极其残忍。林浅桥虽然购买了狼牙棒槌,却没有丁点信心能击垮他,内心的恐惧在多日的煎熬下,像是爆发的洪水,已经快要将羸弱的她吞没了。
林浅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中,顾易珍赶忙结果棒槌,询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可林浅桥连回应的力气也没有了,她一头栽倒进被窝,下一秒意识就开始混沌了起来。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顾易珍做菜水平堪忧,炒的几盘菜自己都吃不下几口,林浅桥却是一口气吃了个精光。顾易珍一点也感动不起来,只觉得此刻的林浅桥陌生的有些可怕。
她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或许事态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太多,顾易珍恨不得现在就报警,可就如浅桥所说,谁会信呢,只会打草惊蛇罢了。
天色将暗,林浅桥又只身一人上了山,最后第二个晚上了,顾易珍宁可这一切不过是林浅桥用来恐吓自己的玩笑,也不愿好友真的身处险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林浅桥躲在一个粗壮的大树后面,探出头,举着带夜市功能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山脚,夜色越来越浓,她正打算放下望远镜休息片刻,突然听到了山脚下传来的动静。
望远镜中出现了一对男女的身影,仔细看去,男子身穿背心,肌肉还算发达,个子却不高,一双绿豆眼目露凶色,其他五官也是平平无奇,是个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路人长相。
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很难让人记住。
可林浅桥几乎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回忆起了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王超。
她压低了呼吸声,将手伸进口袋,摸到关机键按了下去,手中紧紧地握着棒槌,等待王超和汪丽来到石台。
汪丽起先并没有注意到王超腰间的匕首,她只是不耐烦地问道:“你是谁?那个约我的男生呢?”
王超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头,面目狰狞:“老子有的是钱,还比不上一个小白脸吗?”
汪丽轻蔑地笑道:“钱?不好意思,我老公也有的是钱,出来玩,就是图个乐趣,要钱我又何必找你?”说罢,她向四周望了望,看来白天在湖边和自己搭讪的男生是不会出现了,于是扫兴地转过身子打算离开,没好气地骂道:“一群神经病。”
王超一个箭步追上去,掏出匕首抵在了汪丽的腰间:“跟我上去,否则我一刀捅死你!”
汪丽登时吓得腿都软了,刚才还满是鄙夷的口气,立刻变成了失魂落魄的哭腔:“你,你要做什么?”
“别废话,给我往上走,敢叫出来我就捅死你。”身后传来阴狠无比的声音,汪丽再不敢磨蹭,连忙答应着向山顶走去。
两人走到半山腰的石台处,林浅桥缩回身子,屏息凝神,空气中只有汪丽的哭声和两人踩在木枝上的断裂声。
王超命令汪丽脱掉衣服的间隙,林浅桥从背后突然蹿了出去,举起棒槌狠狠地砸向王超的脑袋,可惜王超反应太快,最终只是砸到了他的右肩,但还是使他吃痛的差点蹲了下去,他下意识地挥开手,匕首划破了林浅桥的左臂,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好在汪丽头脑还算灵敏,立刻反应过来去抢夺王超手中的匕首,王超两面受敌,瞋目切齿,一个发狠将匕首刺进了汪丽的胸膛,此时林浅桥第二棍也从侧面甩了过来。王超来不及拔出匕首,登时被砸的眼冒金星,汪丽被刺中像后倒去,滚下了山坡。林浅桥这一棍子使出了全力,稳准狠地砸在对方的脑袋上,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她脱了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差点没把尾椎给坐断,棒槌也掉下了山。
这一棒槌差点把王超给打地昏死过去,眼睛看不清了,头痛的像是要爆炸,身子也是发起软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埋伏在这里,难道是他出卖自己?此刻他再也顾不上多想,来自肉体的剧痛和精神的愤怒已经快把他逼疯了。王超弄红了眼,心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说:“杀了她!杀了她!”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加上黑夜的笼罩,他像发了狂一般的踢着地面搜索林浅桥,眼看对方马上要碰到自己,林浅桥一咬牙,忍着疼痛就要翻身逃跑,还是动作慢了对方一些。被王超一个猛扑死死地压在身下,王超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去死!你给我去死!”
禁锢着林浅桥脖子的双手下了死劲,不消片刻,林浅桥便要翻起白眼交待在这里了,好在慌乱中摸到了刚才摔倒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辣椒水,抬手就喷了过去。
高浓度小米辣辣椒水一入眼,钻心地疼痛让王超翻倒在地,可无论怎么擦,那要命的痛楚只会越来越严重。他撕心裂肺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于此同时,不远处警车的鸣笛声也越来越清晰。
林浅桥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刚才神经过于紧绷,都忽视了被剌开的大口子,此刻凉气入侵,疼得她直抽气。她想要站起来去找汪丽,却头昏目眩、浑身瘫软使不上一点力。
当顾易珍带着警察找到他们时,林浅桥已经昏了过去,连日来的疲劳加伤痛,终于击垮了她,当顾易珍看着亲密的挚友躺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是一摊血迹时。还没到警察去探个呼吸,她也十分义气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