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后面的工作人员也全体怔住了,见过被吓得尿裤子的,见过缩在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见过大声尖叫地到处乱跑的,唯独没见过哭得如此绝望,如此瘆人的,就好像那个被烈火焚身的不是她面前的女尸影像,而是林浅桥本人。
林浅桥的气力随着哭声的衰弱渐渐从体内流失,神思开始恍惚,半梦半醒之间,就好像回到了当初,自己倒在一片火海中,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静静地无助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浅桥!”突然,一声惊呼在远处想起,如同一道甘泉,缓缓注入了她逐渐干涸的体内。
林浅桥的双眸忽地睁开,她泪水更是如断闸一般,汹涌而下。
她根本无法用理智去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唯有一种情感能依稀分辨出来,就是希望,生的希望。
严泽霖和张玺一刻不停地破解了前面的关卡,当他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哭声时,心脏像击鼓一般疯狂地捶击着自己的胸腔,似乎想要冲破肉体去找那个哭声的源头。
当他看到倒在地上泪如泉涌的林浅桥时,第一反应不是惊诧,而是心疼,心脏就好像被挖走一块似得,剧痛无比。
林浅桥看着严泽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他冲向自己,看着他用手拭去自己满脸的泪水,突然觉得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自己仿佛掉入了一朵白云的怀抱里,云朵亲亲柔柔地抚摸着自己,是如此的温暖,令人如此的心安。
严泽霖轻轻地抱着林浅桥,低头替她整理着额前的碎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怀中的林浅桥像个小婴儿一般,眼神中,既没有从前的傲慢,也没有后来的冷漠,而是前所未有的澄澈、透亮,不掺一丝杂质,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你,望着望着,突然她笑了,那笑容比冰雪还要干净,比旭日还要耀眼。
严泽霖深深地陷入了林浅桥的笑容,以至于当双唇被对方轻轻覆住时,都没有回过神来。
一旁的钱雨佳由惊转疑又转惊,终于反应过来,一拍拳头,心里大叫林浅桥这厮实在是聪明,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不然这会儿书写美妙爱情故事的就是自己和张玺了。
这一吻,林浅桥不是头脑一热,而是她在恢复了理智之下做出的选择。恍惚之间太多的思绪充斥着脑袋,冷静下来以后,虽然始终无法将思绪连接,但内心却产生了一个无比坚定的,不容丝毫质疑的信念。
就当上一世只是一场梦吧,无论谁做什么,都不会再重复了。她现在只知道,这一世,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值得自己去好好珍惜。
等大家都缓了过来时,刚才的你侬我侬彻底被少男少女的娇羞所击垮,不光是林浅桥一双大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就连严泽霖都抿住了唇角,欲言又止。
从陵阳转学来江启的这段时间里,严泽霖对张玺十分的照顾,他像一个温暖的大哥哥,热心又不过分,在张玺的内心的安全范围内,帮助他一点一点打开自己的心扉,去更多的和他人交流,玩耍。
如今的张玺,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却不再是因为自卑害怕,只是还没有习惯去过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也将严泽霖视为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到严泽霖在痛苦中煎熬了这么久,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喜得云开见月明,自己心下也是十分激动。
激动之余,又有一点羡慕,虽然貌似早恋不是很好,但是有种莫名的甜,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好像吃了蜜一样,甜津津的。
张玺难得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两人娇羞的模样,刚想说些什么打破有些尴尬的局面,一侧头就发现钱雨佳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
咦~干嘛这么看着我!
钱雨佳要是知道自己明示暗示了这么多回,张玺居然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喜欢自己,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在外头一边和杨蕾拌嘴一边苦苦等待四人出来的元月槿要是知道此刻林浅桥和严泽霖突飞猛进的进展,也非得气得拆了这个鬼屋不可。
“接着玩吗?”钱雨佳有些焦急,林浅桥是突破性进展了,自己这边连八字都没一撇呢,可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了。
“嗯。”林浅桥抬眸瞟了一眼严泽霖,心跳顿时像小鹿乱撞一般,唇角也不自觉地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严泽霖的脸上也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很明显,刚刚跳进了爱河的两人也还不想这么快就上岸。
游戏继续,任务是给女尸朗读爱德华的信件。
爱德华写给朱利安的信中写道,他不会听从父亲的安排迎娶伯爵的女儿,计划在订婚宴开始前逃走,带着朱利安远走高走,希望朱利安能来订婚宴等他。
提示音再度响起,念起了这个凄美爱情故事的旁白,爱德华将信件交给管家,可管家被伯爵收买,没有将信件转交给朱利安,伯爵的女儿在订婚宴上知道了爱德华的计划,愤怒和嫉妒使她失去了理智,一把火烧了宴会厅。而朱利安在心灰意冷之际,也选择了自焚而死。
当朱利安听完信,先是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转过身,目光凝视远处,在那里出现了一道光,从光里走出一位俊朗的贵公子,朱利安身上的焦块也脱落下来,恢复了原本动人的美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如果朱利安收到了信件,如果她没有误会对方,一定会是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林浅桥看得入了神,总觉得他们很像自己和严泽霖,虽然故事不太一样,但就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是自己也经历过的。
结束了第一个环节,四人进入第二个环节【弃婴公寓】。
一听名字就很可怖,林浅桥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往严泽霖的身上靠去,严泽霖眼底略过一丝羞意,唇角也不自觉地提了起来,他展开双臂轻轻地把林浅桥护在怀中。
钱雨佳也轻咳了一声,小声念叨着“好害怕啊”,然后照着林浅桥的样子,依葫芦画瓢地靠在张玺身上,可张玺还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满心专注于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丝毫没发现钱雨佳已经快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