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分钟程梓云就有些不耐烦了，一个电话打过去，“苹果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节目本来就是靠后的，还有两个节目就要结束了，待会儿人都走了，他还拿个苹果来干什么。
“云哥，我马上就回来了，等我五分钟！”高向前在路边等校车没等到，电话那边又催得急，他只能用跑的，最后干脆抢了辆自行车使劲儿蹬回了大礼堂，上气不接下气地把苹果交到程梓云手里，“云哥……苹……苹果。”
程梓云看了看上面紫色的包装纸，还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伸手想扯开来看看，想一想还是算了。
迎面碰上他们那个事儿多的文艺委员，看到他手上的苹果伸手就想来拿，“哟，哪个小妹妹给你送的苹果啊？”她是不会想到程梓云会拿着个苹果去送人的。
程梓云一扬手就躲开了，“都这么胖了，你还好意思吃吗？”
要不是打不过他，文艺委员铁定冲上去扇他两巴掌。
大礼堂里的灯全都亮了起来，贺若收拾好座位上的东西，随着大家一起开始退场。大礼堂有两道门，一道门就是舞台旁边，内场人员正在搬东西，工作人员疏导着大家从后门退出。
虽然衣服穿得很厚，贺若还是不喜欢和别人贴着去挤，有意留在后面，没想到前门的工作人员就冲着这边喊了一句，“走这边，可以走这边了。”
胡怡着急忙慌地就拉着贺若，“快快快，走这边。”
室内外温差大，一出了门，贺若赶紧就把围巾给围上了，对着手上哈了一口气，正准备跟胡怡她们说自己先走，一转身把她吓了一跳。
路边的路灯本就有些昏黄，又是这夜黑风高的晚上，两个黑漆漆的人影往你背后一杵，可真够邪乎的。
“你们两怎么在这啊？”
高向前和石雷一左一右站着，一板一眼回答道：“我们云哥找你有点事，你先等一等啊。”
“哦。”贺若睨了他们一眼，往旁边站了站，胡怡她们几个去门边一个人领了一张纪念卡片，跑过来狐疑地看着贺若，“走了呀，你还站着干嘛？”
“不知道！你问他们吧。”
胡怡默默瞅了那两尊大神，默默站在了旁边。然后周琳和连梦也站了过来。
六个人，一字排开站在大树下面，还有两个穿得单薄的在瑟瑟发抖。
“你们干嘛呢？打保龄球吗？”程梓云从背后小跑着过来，看到那整齐的一排，还真想把手里的苹果拆一个投过去看看能倒几个。
贺若转头看了看他，然后问：“他们说你找我有事？”
“没事啊，就是想跟你……跟你们说句圣诞快乐。”他提起手上的袋子，里面都是一个个包装好的圆滚滚的东西，逢着这个节日，一看就知道是苹果，程梓云给她们一人发了一个，就连高向前和石雷，他都一人丢了一个。好爽地道：“没啥事，早点回去吧。”
贺若低头看了一眼，“谢谢。”
离开大礼堂，周琳凑过来看贺若手上的苹果，“贺若，你的苹果跟我们都不一样诶？”
“你傻吗，当然不一样！那能一样吗？”胡怡像是早就看穿了一切似的，拆开手上的包装纸擦了擦，“这不就是批发的嘛，你看看贺若手上那个，铁定倍儿香！”
贺若被她给逗乐了，“你要是看上我这个，咱们换一换，都给你也行。”
“那还是算了，您留着自个儿享受吧。”
贺若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门卫室的大叔看到她这个时间点儿还在往外走，便问了两句，贺若解释自己是回家，门卫还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贺若把苹果放进包里，想到刚才在大礼堂的时候还看到了贺清灵，不知道她有没有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司机很是诧异，“二小姐，我不知道你也在学校，车子现在已经在海峡路了，我马上回来。”
“不用了。”都快到山脚了，倒回来又是大半的路程，没这个必要，“我自己回来就行了。”
学校门口便是个三岔路，平素这里就不好打车，也是不让停车的，贺若往前走了一段，默默看了看周围，时间确实比较晚了，又是在冬天，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偶尔有一辆私家车开过也很快没了影儿。
贺若拿出手机，在网上叫了一辆车，地图显示在2.8公里外，要十分钟才能到。
低头撮了撮手，耳边听到有动静，抬头一看，有个人影走了过来。
贺若心里有点犯怵，抓了抓肩上的背包肩带，又看到手机上叫的出租车还有五分钟才能到，她实在是有点着急，还有点害怕。
等那个人影慢慢走进了，贺若更是有点慌了。虽然学校周围治安很好，但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何况上次周琳过生的时候不也差点出事了吗。
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学校的学生，走路摇摇晃晃歪歪扭扭。
“美女，等车啊？”粗噶的嗓音，更加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贺若忍不住抖了一下，努力淡定地回答道：“嗯，等车。”
“你不是这学校里的学生吗？”
“我……是啊。不过我家也不远，每天都能回去。”贺若又抓了抓手，感觉到手心有些濡湿，竟是吓出了汗。她实在摸不透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可哪有人大晚上在路边跟人闲聊搭讪的，如果不是吃饱了没事干，那就肯定是不怀好意。
跑回学校门口还有两三百米呢，况且这个人就站在校门那一侧，贺若实在不敢贸然有所动作。远处灯光一亮，有车子过来了，贺若心里有小小的惊喜，可是等那车子霎那间驶进，竟然是辆小货车，丝毫没有停留地从她面前呼啸着开过了。
贺若咬了咬牙，假装冻僵了跺跺脚，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小半步。
旁边那人抖抖脚，吹了两声口哨，突然又问道：“你家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吧。”
见那人又挪着脚步靠了过来，贺若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往另一边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