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就在上午九点五十分整,ceo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见大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时,顾氏上下的员工心跳不由加快了频率,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早上刚开始上班没多久,就有不少员工听了些小道消息,这个月的董事大会议提前了。
就在今天的上午十点整在二十八楼大会议室,所有一个早上大家过得都人心惶惶。
最近公司接二连三的出现各种状况,就在今天凌晨四点钟南城开发区楼盘出现了大规模的倒塌,万幸的是并没有出现人命,不过……四残三伤。
这一负面新闻一出,整个网络都沸腾了,顾氏的形象在网友们的心目当中,如那倒塌楼盘一落千丈。事先预订购买楼房的房主,纷纷退订。
顾氏的危机公关也忙得焦头烂额,想方设法控制网络舆论,可是这次事情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网络里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盯着顾氏的喉结,准备一击致命。
公司众人都知道,这次会议一定会充满火药味,至于会议结果会如何,就不是他们这些人敢想的。但是他们由衷的希望,还能再顾彦这个大老板的带领下继续工作。
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天子都换了,那么顾彦昔日那些得力下属,就岌岌可危了。
众人害怕如果大老板真的换人了话,那么公司又会经历改朝换代,怕是现在的工作岗位有所变动,或者被随便找了理由换掉,所以会议一开始,就有不少人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会议结果。
孙得和李丽一左一右地跟在顾彦的身后,乘坐电梯踩着点走进了二十九楼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里的各个股东都已经各就各位了,其中包过从来没有开过股东大会的谷奕,难得也到场了。
顾彦见他们各个来势汹汹,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谴责和失望。心里不免有些可笑,公司盈利了倒是还好,虽先不说心里怎么想他,倒是面上见了他总是笑脸相对,一口一个贤侄,叫得好不亲切。这公司一出来问题,是人还是鬼不用多说也是知道了。
谷奕看到顾彦进来,哈欠连天昏昏欲睡的神色,总算也有些精神头,竟还对他调皮地眨眨眼,惹得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秃顶的胖子,不由挪动身子离他远些,免得等下受到无妄之灾。
他可是听说这次顾彦ceo的宝座不保了。
顾彦冲谷奕浅笑,看他那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知道如果这次不是为了自己,他是不可能来开什么股东大会的。
看他的眼底浮现的黑眼圈,顾彦就知道他昨天值得是夜班。想到这里顾彦心里有一股暖暖的东西在心间流淌。
随着顾彦坐在老板椅上,孙得和李丽也坐了下来,他们俩人都坐在了顾彦的右侧。
李丽打开电脑准备记录会议内容。
顾彦深邃的眼眸,略略拂过众人的脸上,神色平静而自然,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兴师问罪而有一丝不安。
“会议现在可以直接开始。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凌晨四点钟,南城开发区楼盘突然倒塌的事情了吧。”说着,顾彦突然话题一转咄咄逼人地说道:“只是……恕我愚钝,不知今天大家急匆匆地来是为了献策,还是……向我问罪?”
一时间会议室凝固了,这几年间顾彦的威严在各位心里那是根深蒂固,更何况当年是顾彦凭着一己之力,把顾氏从岌岌可危地漩涡了拉扯出来,顾氏才有今日的辉煌。
见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有人开口说第一句话,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数。
顾老三与顾小叔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顾老三开口有些不高兴道:“我听着这话怎么,像是再向我们这些在坐的各位兴师问罪?”
见有人开口打响第一炮,下面的股东开始沸腾了。各位心里知道不能给顾彦说话喘气的机会,开始了连环炮攻——
“顾老三和顾小叔,可是你的亲叔叔,做为晚辈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跟自家长辈说话?”
“贤侄啊!是你管理公司不当,才导致公司股市大跌,我们大家今天来了解一些情况,又有什么错?我们不可能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吧?”
“就是,合着我们这么多大花花的钱都打水漂了,还不能过问了吗?这是哪门子里的道理?”
“就是,公司在你手上运行不当,这次暂且不谈,听说上一次,贤侄为了一个黄毛丫头,丢掉了唾手可得的欧美市场,导致顾氏总公司分公司,一连锁地陷入了空窗期,损失惨重,股市直线下跌,对头郭氏、付氏,把我们原本属于我们顾氏的市场瓜分得一干二净……”
“对!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些我们大度的既往不咎。那么旭城那边……”
……
顾家老宅
顾家众仆人见顾霖再次不请自来,全身戒备着。心想:怎么又来了?完了完了老爷病情才稳定下来,希望老爷现在最好还没有睡醒。
顾霖好像没有看到似的,看到院子里那烈日炎炎,鲜花冉冉,还颇有雅兴地吟诵一两句先人的诗句。
顾霖在众人的祈求下,闲庭信步地走进了大厅,来到了卧室——
“老爷子,听说你病了,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就专门放下手中的工作来看看你!随便来找你办点正事。”
“你……”顾怀慕刚张开眼,就看见顾霖逆着光走来。听着他说得那些话,腥味又涌到了口腔里,他皱着眉又把血水咽了下去。他现在还不能死,不能死!
“老爷,切记不能动怒!”孙管家见顾怀慕又开始躁怒了,赶紧出口提醒道。
“小李。”说着,伸手,身后的小李会意,把已经准备好的合同还有笔放在顾霖的手里。
顾霖把手里的合同和笔放在顾怀慕的眼前,说道:“签了吧。”
顾怀慕瞄了一眼,放在他被子上的合同心里的不安得到了证实。本来苍白的脸色更白了,“这就是你来得真正目的吧。”
“知道就好,又何必拆穿呢。瞧顾氏这一大家子,你这都卧病在床小半个月了,一个看望的人都没有。你现在心心念念的儿子,更不会来,要知道他可是很记仇得的。你应该感谢我,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来你这看望你老。瞧见放在地方的东西了没有,我次我可是带着礼物来上门的。当然了,我可不想空手而归。”
“这是我应得的报应。”自从那天从陵墓回来他就卧病不起了。这段在病床上的日子,他想了很多以前做得那些荒缪至极的事。这一生中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最对不起的还是他的发妻。
“我是不会签得,我如何签了的话,那就更无颜去见她了。”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签得。”顾霖对顾怀慕这种人的性格那是摸得一清二楚。
“你就算是不签,你以为她就会见你吗?”
是啊!她一定恨极了他,要不然为什么要选择自我了断。顾怀慕心里既难过又不安,他这个小儿子从来就不无的放矢,但是他为什么那么自信他一定会签。
顾怀慕想不明白,直觉得喉咙发痒,赶紧接过孙管家递来的手帕,用手捂着嘴一阵猛咳,看着手帕上的血迹,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他还没来得及见见他未来的儿媳妇呢。
“老爷子,我劝你还是别让我再啰嗦一遍,把名字乖乖地签了,还能再多活两天,要不然……”顾霖多情的眼眸里,蕴藏那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顾怀慕看了孙管家一眼,孙管家明白这是让他离开。他犹豫不决,看着顾霖这逼宫的架势,他又怕顾霖对顾怀慕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老爷!”他这是第一次违背老爷子的命令。
“来,离我再近点!”顾怀慕附在孙管家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孙管家看了顾老爷一眼就走出去了。
小李见这种情况,不知是否出手把孙管家拦住。见顾霖对自己摆摆手,收起自己的动作,让孙管家走了出去。
顾怀慕掏出老花镜戴上,犹豫再三地拿起,安静地躺在他面前的钢笔,在合同上哆嗦地写上了他的大名。
“没想到,老爷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小。”顾霖接过顾怀慕签好的合同,把它转手递给了小李。
顾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魅,附身在顾怀慕耳畔说着什么,只见顾怀慕眸孔突然睁开,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了掉到地上。
顾怀慕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顾霖鼻尖嗅到空气中那一丝丝浓郁的血腥,嘴角那抹邪魅更浓了。
终于这世间从此以后,又少了一个祸害!
突然,他感觉这空气都新鲜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