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问的是怎么回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
听到这个乔钰没有多大的震惊,饭桌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的事。
穿越的这件事,是乔家最大的秘密了,在逃难的一路上为了能有口吃的,冒险往外拿粮食可以。现在,乔钰不敢跟言立新冒然承认这个。
不知为啥,乔钰不怕被君泽怀疑,是因为他们一起共过生世吗?
而现在言立新主动表露出他也是一样的穿越人,乔钰犹豫了,或许因为他的身份是别国的世子。
“小乔,你不相信师兄。”
“我相信呀。”
乔钰只是没有对君泽的那种过命的信任。
“你们,来这儿多久了?”
“不到两月。”
乔钰不承认也不否认,从她的话里,言立新也懂了,跟他的猜测一样,一家三口都是穿越者。
只是言立新想不明白,乔家人怎么能带酒过来。
不止酒,还多着呢。
“想回去吗?”
“说不想是假的,毕竟这里的生活环境真不习惯,但我还行吧,有爹娘在。”
“我比你到的时间久,三年了,要不是有这具身体本来的仇恨在,我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要为他们报仇?”
“仇必须报。”
“你想当皇帝?”
“那是后话,东晋谁当皇帝我不在乎,我的目的就是收拾陷害鲁王府的人。”
两人摆弄着一桌子的牌九,脑子和手不停,嘴上还说着事,一点也不耽搁。
乔钰之前在君泽和言立新谈合作时候大致了解他的境况,这次,言立新说得更详细些。
鲁王府没落之后,这位东晋国鲁王爷的儿子言立新在亲信的帮助下逃往西周,三年里,一直在活动,誓要把东晋现任皇帝干掉。
“说来这次十七给你的帮助挺大。”
“哈哈,他总会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说过,我和他有很多地方可以合作。小乔,给我一点酒,你爹喝的那种。”
乔钰斜了言立新一眼,“没有了,我爹也不知怎滴,他就死抓着一瓶酒来,这不过年嘛,用来拜了祖宗,剩下的才偷喝完。”
不是言立新不可信,乔钰再不想把商场这事给透露,这是乔家一家三口最后的退路。
至于言立新信不信,如何想象,那不关她的事,也不妨碍她与他的师兄妹情谊。
子时一过,也就是现代时间的晚上十二点,乔江南到隔壁找闺女,俩赌徒才散场。
一回到家,乔钰把言立新的事跟俩老说了。
“闺女,你是对的,我们大家都是穿越没什么好隐瞒,但这个商场,不能让外人知道,哪怕外人眼见我们有许多不合时宜的东西,那就让他们猜去呗。”
“你爷俩真复杂。”
“是我爹复杂。”
乔钰,跟父母道了声去睡了,就睡得毫无挂念。
京城,皇宫里。
皇帝在皇后的寝殿过了子时,就算过了年,然后回他专属的起居殿内。
“胖胖,老十七还在宫里陪庆妃呢?”
“回陛下,应是。”
“把他给朕叫来,悄悄的”
老太监刘胖胖应声出去大半个时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君泽给带到皇帝的起居殿。
“父皇。”
君泽早就作好了挨骂挨罚的准备,这么些年,但凡被传召,就没有过好事。
看着跪在那里的小儿子,老皇帝这次没有刻意打压和责骂,默了良久,抬抬手,“起来吧。”
“许州城那边,老三给你捣乱,你不用查了,朕已经知道。”
“父皇怎知?”
许州这座城,京城就没人放眼里,君泽没想皇帝的手会伸过去。
他不是明确说了不管吗?
老皇帝瞧着小儿子的诧异,不作解释,接着往下说。
“老三那儿,朕会压制他一些,一会出了这个殿门,就回你许州城,没朕旨意别回京。许州城里的事务,你能处理的也不用往京城里递折子。”
“为什么?”
难得一次不是训斥,可这话是让他死在许州?语气又不像,君泽能听得出老皇帝平淡叙事的口吻下,隐着一种无力感。
这次许州城的疫病发现得早,又有苏美玲这个好大夫在,但那不代表这事它不恶劣。
一向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突然这样,君泽把不准脉,静静的等着老皇帝接着说。
“朕一把年纪了,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朕于你母妃于你,心中都有愧,这些年,冷落了你们。
可是朕不得不这样做,你母妃没有得力的娘家,可偏偏宠最喜欢的就是她,你刚生下没多久,就有人对你娘俩下手,为了能让她在后宫得平静,能让你平安长大,是朕,寻了个由头,此后把你母妃和你一并冷落了。”
君泽:“……”
“你这段时间处理许州城的难民就很好,你能独当一面,朕高兴。在许州,朕对你只一个要求,好好活着,一会出了这个殿门,朕还是会薄待你们母子。”
皇帝十多个儿子,最小的是君泽,刚过十八,而大皇子都四十多岁了。
老皇帝活着的儿子还有十二个,这十二个,都想继位,争得你死我活,直到现在,老皇帝也没能立得成太子。
老皇帝只能用极度冷落来保住想保的儿子。
不知怎滴三皇子就盯上老十七,他怕十七在无帮无援的情况下安顿好难民,届时,十七在百姓中威望就会水涨船高,朝臣难免不会力挺他。
十多年的冷落,君泽不能因皇帝寥寥几句话就能冰释前嫌,他只立在那儿,木然不动。
老皇帝示意了刘大胖。
刘老太监给君泽送上一个很精致的紫檀盒子。
君泽不解,望着老皇帝,接是不接呢。
老皇帝挥了挥手,“到了许州再看吧。”
“许州城的事……”
“朕自会处理。”
老皇帝没让十七往下说。
“谢父皇。”看皇帝那样,多说没用,君泽拿上盒子跪拜退下。
“大胖,你说这小子心里对朕是没法谅解了吧?”
“怎会,十七殿下那般聪慧,自然能明白皇上的苦心。”
“这小子执拗,唉,朕没几年好活了,趁还能动,得安排起来。”
刘大胖搀扶着皇帝从书桌后边出来,看着夜幕下君泽离开的方向,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