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金都酒店,愈来愈热闹,黄海川习惯到金都酒店吃饭,个人应酬和宴请也都固定在金都酒店,这在南州市官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无疑,市长的经常到来,不仅是为金都酒店增加了不少名气,同时带来的,还有可观的营业收入,因为冲着市长的名头来酒店吃饭的工商界人士不在少数,这为酒店带来了大量高端客源。
金都酒店早已完成了五星级酒店的申报工作,也通过了评定,这些日子,卢小菁和段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夜幕降临时,黄海川也来到了金都酒店,今晚是朱子情宴请他,还特地放在了金都酒店,黄海川并没有拂对方的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黄海川就当是给已经离开的谭正的面子,当然,不能否认的是,和美女吃饭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黄海川来得比较早,在酒店高层的一间私密会客室里坐着,这是平常卢小菁和段明为招待他专门腾出来的地方,隐秘性很高,也不会有人来打扰,黄海川有时候吃完饭谈事情也都放在这里。
“海川,我和小菁前几天回宁城考察了一趟,我们打算在宁城投资一家四星级酒店。”段明翘着二郎腿,神采飞扬。
“行呀,回老家投资,看来你是打算回家去光宗耀祖了。”黄海川说笑着。
“不是,主要是我对宁城的市场比较熟悉不是,再说宁城也有你留下的一些官面上的资源,我们也可以用到不是。”段明笑眯眯的说着,“我们这酒店集团,可算是踏出了结结实实的一步了。”
“是你们的,和我没关系,段明,以后说辞要注意了。”黄海川笑了笑,虽然酒店的隐秘投资里有他一份,但黄海川已经将自己跟段明所存在的一切可能的哪怕是间接的投资关系都处理得一干二净,即便是他父亲手上也没有再持有任何股份,黄海川现在并不想任何有可能影响他仕途的因素存在。
“好好,反正你那份股权,我就当成是帮你管理。”段明笑道。
卢小菁坐在一旁笑着没说话,不时的帮丈夫和黄海川倒茶,卢家的事业稳步上升,并且进入了快速扩张期,这看似跟黄海川没有关系,但卢小菁心里清楚,这跟黄海川所带来的那种看不见的无形支持是分不开的,尽管现在卢家的股份已经分了一部分出去,但持有在外人手中的,段明是占大头,眼下她和段明又是夫妻,可以说卢家的利益不仅没有半分受损,反而攀上了黄海川这条关系,卢小菁现在很是佩服父亲当初的决定,当时让段明入股,卢家看似是吃了亏,但实际上,真正的获益在长远。
“海川,那张一萍听说要成为省委常委了呀。”段明突然道。
“听说了,不过这事都传两三个月了,你这消息有点落伍了。”黄海川笑道。
“最近忙酒店评五星级的事,整天都是迎来送往,我都有一段时间没回宁城了,哪里会知道家乡的事。”段明摇了摇头,心里想这事,段明脸上有些不可思议道,“海川,你说张一萍这人这么刻薄,又是一个势利小人,怎么她的官运就那么好,瞧她那个什么组织部副部长的亲家因为违纪不仅丢了官帽还进了看守所,听说还会判刑呢,她咋就还过得顺风顺水呢,我还真一直纳闷了,这张一萍感觉像是有如神助啊。”
“她的确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不过话说回来,当官当到她这个程度,也不可能全是运气,这人终归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黄海川笑道。
“海川,你现在说起她平静得很呐。”段明贼笑道。
“滚,不然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黄海川笑骂了一句,抬手看了下时间,他和朱子情约的时间也快到了,也许朱子情已经在定的包厢里等他。
黄海川看时间的片刻,门从外边打开,谭芳端了一盘甜点送了进来,黄海川看到对方时,神色一怔,他并不知道谭芳已经从监狱出来了。
“路局帮的忙,办了保外就医,昨天才刚出来,谭姐闲不住,要来酒店帮帮忙,我也就让她来了。”卢小菁见到黄海川的神色,解释了一句,又道,“谭姐在酒店也就只在办公室里,并没有到处抛头露面。”
“哦。”黄海川微微点了点头,看了谭芳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这里头有猫腻是肯定的,但路鸣既然帮忙办了也就办了,卢小菁和段明为这事找过他几次,如今这个结果,或许算是皆大欢喜吧。
“黄市长,您好,谢谢您和路局对我的帮助。”谭芳恭敬道,神色感激。
黄海川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注意到谭芳说起路鸣时,眼神有些不太一样,他根本不会费心去注意这些。
“我该下去了,估计对方已经在等我了。”黄海川站起来道。
“海川,晚上是哪位贵客。”段明笑道。
“算是一个朋友吧,别人介绍的。”黄海川随口说着。
“那你去赴约吧,我们就不去打扰你了,要是个女的,说不定我们还坏你好事呢。”段明一脸坏笑。
“段明,我看你这嘴还真是越来越贫了。”黄海川摇头笑道。
从楼下下来,朱子情已经在定好的包厢等着,黄海川进门时,朱子情立刻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朱小姐久等了。”黄海川普一进门便笑道,朱子情显然是经过了精心打扮,一身黑色的深V装让人十分惊艳。
“我也是刚来。”朱子情微微一笑,“黄市长,其实我不大喜欢听人叫我朱小姐,听着有点那个……黄市长你懂的。”
黄海川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朱跟猪谐音,这朱子情大概是这个意思了。
“那不知道要怎么称呼?”黄海川笑道。
“黄市长可以叫我子情。”朱子情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黄海川。
“行,那我就叫子情小姐了。”黄海川笑着点头。
朱子情笑意盈盈的看着黄海川,黄海川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定距离,朱子情并非看不出来,也不以为意,笑着邀请黄海川坐下,她是个喜欢挑战的人,越是有个性的人,她越喜欢征服,毫无疑问,黄海川是属于她喜欢征服的那种人。
黄海川和朱子情分别入座,身旁飘来的淡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黄海川很是惊讶,他现朱子情跟何丽用的是同一款香水,起码他闻到那味道时,感觉几乎是一模一样,因为何丽的关系,这款香水他再熟悉不过,他依稀记得何丽曾对他说过,香水如女人,一个女人选用什么样的香水,也能从一定程度看出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
难道朱子情跟何丽是属于同一类型的女人?黄海川脑海中突然兴起了这种想法,何丽表面上高贵美艳,骨子里却是个有着疯狂基因的女人。
黄海川分神时,只听一旁的朱子情笑道,“黄市长,喝什么酒?洋酒还是葡萄酒?”
“葡萄酒吧。”黄海川随口说道,他并不喜欢洋酒的烈性,不动声色的看了朱子情一眼,黄海川笑道,“子情小姐今晚特意邀请,不知道有什么事?”
“瞧黄市长这话说的,难道我没事就不能请黄市长吃饭吗?黄市长这话可真是让我有点伤心了。”朱子情微微一笑,其笑容有着自己的独特魅力,眉眼处的那颗美人痣,不仅没破坏她脸上的美感,反而有着别样的魅力。
“子情小姐真会说笑。”黄海川神色淡然,上一次和朱子情的接触,朱子情看起来很是端庄,讲话中规中矩,今晚朱子情一开场就有点亲近的态度,让黄海川着实有些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上次也许是有邓毅在场的缘故吧。
酒店的饭菜上得很快,让服务员开了一瓶葡萄酒,朱子情起身给黄海川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点,这才又坐下,美眸打量着黄海川,朱子情笑意盈盈,“黄市长,这你我两人独处,桌上美酒佳肴,此情此景,你想到了什么?”
黄海川有些疑惑的看了朱子情一眼,微微摇头,“没想到什么。”
“黄市长,知道我想到什么吗?我想到了烛光晚餐,可惜了,这灯光太亮了,我看可以让服务员点两根蜡烛上来,咱们把灯光关了。”朱子情脸上有着诡魅的笑容。
“咳,子情小姐,我看蜡烛就不必了。”黄海川摇头笑笑,眼神从朱子情脸上扫过,黄海川心里疑惑,这朱子情一来就说非常话,行非常事,对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咯咯,黄市长说不用,那就不用了,其实我是十分期待和黄市长来一顿烛光晚餐呢。”朱子情眼珠子转着,“黄市长,听说那主题体育公园正式立项了,很快就要动工建设了吧。”
“那是肯定的,项目已经启动,肯定是要开始建设了,你们那石材厂应该也接到搬迁通知了。”黄海川淡然道。
“接到了,为了配合市里的工作,我爸现在还在厂子里加班加点的忙着搬迁呢。”
“是嘛,那真要好好感谢你父亲,多些像你父亲那样支持政府工作的人,那我们的工作就会轻松许多。”黄海川笑了笑,朱运来前段时间在后续处理那名员工断掌员工的补救工作中,表现还算可以,黄海川对其的印象也才稍稍改观。
“其实配合政府工作都是应该的。”朱子情也笑了起来,感觉到黄海川从一开始进来后就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除了刚进来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如今都是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没多看她一眼,朱子情眼里闪过一丝饶有趣味的神色,在她看来,黄海川这无疑是欲盖弥彰。
朱子情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有信心,黄海川的举动让她那颗争强好胜的心愈来愈有兴趣,征服一个没本事的男人不算本事,征服一个成功的男人,那才叫本事。
很多男人在看到她后都喜欢表现得一本正经,一副正人君子的形象,私下里却是没少用那夹杂着欲望的眼神在看着她,朱子情早已见怪不怪,黄海川越是表现得正经,朱子情就越是认为要掩盖什么。
“黄市长,我和邓二明一起成立了一家工程公司,过些日子要举行揭牌仪式,黄市长不知道到时有没有空去赏脸出席一下开业庆典?”朱子情笑道。
“过些日子怕是没空,我很快要去京城,可能要呆不少天,怕是没时间。”黄海川转头看着朱子情,朱子情和邓二明合伙做生意?这两个跟谭正都有密切关系的人倒是有意思,他上次的直觉,朱子情和邓二明关系紧密是显而易见的,但两人似乎又好像各怀戒心。
“黄市长要去京城?那还真是不巧了。”朱子情眉头微不可觉的一皱。
朱子情还在寻思时,只听黄海川又道,“子情小姐可能不知道,我老婆快生了,我这当丈夫的常年在外工作,他分娩的时候,我是无论如何都得赶回去的,要不然我这当丈夫的就太不称职了。”
“啊?”朱子情张着小嘴,愣愣的看着黄海川。
“子情小姐,怎么了?”黄海川笑着看了朱子情一眼。
“没,没有,我有点意外,没想到黄市长您媳妇要生了,看来我该恭喜黄市长,祝贺黄市长家要添丁了。”朱子情回过神来,笑道,“不过还真没看出黄市长您是一个这么称职的丈夫呢,我想您妻子一定很幸福,有个事业成功又体贴的丈夫。”
此时此刻,朱子情尽管还是面带笑容,但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和之前大为迥异,不动声色的看着黄海川,朱子情心里疑惑,黄海川这么说是要暗示着什么?难道是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对他有什么心思?
端起酒杯,朱子情出声邀请着黄海川干杯,看着黄海川那在红酒映衬下也隐隐约约有着朦胧神色的脸庞,朱子情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心有些动摇,这是一个让她琢磨不透的男人,起码现在是这样的,朱子情暗自寻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