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叔让祁瑜没事的时候就多来学习,但她是真的忙,幸好请了一个退休的又不愿意在家碌碌无为的老中医坐诊,又请了几个伙计,杏林堂她不需要操心。
而长白山那边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她放寒暑假都会去陪陪村长他们,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回长沙陪她爷爷。可惜张大佛爷早就搬到了北京,但她想查的事情也不是无迹可寻。
就比如,她知道了张起灵就是张家族长这件事,而且她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她找到了老九门参加的几项盗墓活动的记录。就比如1963年佛爷发动的史上最大盗墓活动内就有张起灵的名字,这些都属于机密了,她都是费尽心机才知道的。
如果都是同一个人的话,遇到张起灵时他肯定也是上了年纪了,但为什么当时看着那么年轻?张副官也是如此,那么张家人都不会老吗?可是张大佛爷也是张家人,现在也鸡皮鹤发。
张起灵和张副官之间肯定有什么共通点,她多半是忽略了什么。不过张家的族长似乎有自己的使命,但也不清楚是什么。祁瑜知道的越来越多,也有了大体的框架,但留下的疑问也多。
2000年,世界进入了新世纪,未来的日子无疑是值得期待的,祁瑜已经完成了艰苦的五年制大学生活,她也不打算考研,就在杏林堂混吃等死过日子,顺便在老中医那里学学,老中医也有意教她。
她现在和付子晖他们已经很熟了,熟到什么程度呢,付子晖做委托时她会帮帮忙,祁瑜下墓时,有他和柳爷在,那些蛇虫鼠蚁就不会靠近他们。前不久柳爷还把她美人镯拿走了,说是把这个东西加点仙家气息,以后他们不在那些东西也伤不了她。祁瑜觉得,这东西平常可以做个驱蚊器。
某天,杏林堂前院的一棵高大的桂花树下摆放了个藤条编织的挂椅,挂椅旁是一个精致的小茶几。然后老板懒洋洋的一坐,就拿着两根毛衣针,开始织围巾。这里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她现在23就提前步入老年。
可惜祁瑜只会织围巾,因为简单,加上她发现织围巾的时候更能集中思考而且很容易打发时间,织围巾便成了一大爱好。
柳爷吐槽她为什么不布一个招财的风水局,祁瑜淡淡开口:“你先前咋不能弄。”
“懒。”
“真巧,我也是,而且我不缺钱,我混吃等死。付子晖好像又有委托了,柳爷快点去。”
蛇比人气死蛇。
后来,祁瑜给所有几乎能联系的人都织了一条,连冬天一向足不出户的柳爷都裹着围巾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又哆哆嗦嗦的凑到暖气旁续命。
2001年,传来一个噩耗,张大佛爷寿终正寝,终年112岁。祁瑜要去北京参加葬礼,爷爷也想去的,可是他身体实在是禁不住长途跋涉的折腾,家里人都下场劝说,爷爷这才作罢。他的悲伤没有几个人能懂,老一辈的朋友都没了,最后只剩下他了。
佛爷的葬礼出乎意料的简单,就连棺材好像都是放在了一个叫十一仓的仓库,据说他的夫人也在那里。张副官依旧容颜不老,但周身沧桑的气质与爷爷的别无二致。祁瑜心里伤感,也越发觉得长寿并不好,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变成黄土,最后只剩自己茕茕孑立于世,太悲哀了。
新月饭店她常来,现在张副官接替了佛爷的位置,张副官看氛围太悲伤了,还开玩笑以后她来给她打折,看吧,这种老狐狸装习惯了,伤心都不带外露的。但实际上,祁瑜可知道张副官可是张大佛爷的忠实粉丝,他外表多无所谓,心里的雨就越大。
这些丧葬事宜不需要祁瑜他们帮忙,副官一个人就打理的井井有条,但祁瑜还是决定留下来陪陪这个孤寡老人。
悲伤不能持续多久,因为新月饭店的工作需要打理,这里不仅是个饭店,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拍卖行,聚齐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拍卖活动不会因为一个葬礼的举行而推迟。
祁瑜坐在张副官的对面,百无聊赖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张副官喝着茶,看了祁瑜一眼,漫不经心道:“你是要点天灯?祁大小姐真有钱。”
新月饭店的规矩,拍卖人旁边的位置一般是空的,谁坐谁就要点天灯,意味着不管别人出什么价自己都会往上加,是个玩命的行为,目前为止只有佛爷做过,祁瑜当然没这本事。
“不是还没有开始嘛,待会就站。”
听奴送来了花名册,副官看都没看,继续老神在在的品茶,祁瑜无聊,拿着看了看。
“有看得上的吗?”副官问。
祁瑜沉默了半晌,道:“东西是好东西,可惜为什么古代没有毛衣针,我想换个高品质的。”
“……”副官手上喝茶的动作一顿,然后放下茶壶,语气非常无奈,“你啊你,一个23岁的小姑娘家家把织围巾做兴趣爱好,你看你同龄的有几个喜欢这个的。”
“那不正好,小众不就显得我清新脱俗嘛。”又随手翻了翻,没有想找的,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规规矩矩的站起身,站在了副官旁边。
娥罗多姿的拍卖官走到了拍卖台上开始安排事宜,每个桌上都挂上了打手印,那是个铃铛,需要拍卖加价的就敲一下铃铛,拍卖官耳朵非常好,可以清楚知道铃铛的方位。
拍卖台上有一个半身高的台子,台子上的东西由玻璃罩罩着,玻璃罩上又罩着布,颇具神秘感。
“副官看上什么了吗?”祁瑜好奇的问。从小到大祁瑜都叫他副官,所有人都习惯了。
“不买就不能坐了?”副官说的理直气壮。
“可以可以。”祁瑜点头如捣蒜,你是老大,你最有理。
拍卖会开始了,祁瑜原本想着来都来了,可以适当的买些东西,二叔的电子商务渐入佳境,因为祁瑜有股份,连带着也富了起来,加上祁瑜下墓买的宝贝,她自称富婆实在不为过。
有一件明明觉得可以放手一买的,谁知后面拍到了九千万,算了,她无福消受。
然后又上了一幅画,唐寅的,画的是寿松,苍劲有力。
“这可以给你爷爷。”副官开口。
“那,副官能不能帮帮我,唐寅的画可贵,我钱没带够,回吉林了就还你。”祁瑜笑吟吟的商量,她也确实有这个打算。
“我今天喝的茶你也要帮忙给了。”副官的算计□□裸的。
祁瑜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好,皮笑肉不笑,这新月饭店的消费高到离谱,祁瑜虽然有钱,但每次消费都觉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