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陛下除了当皇帝,竟然还会自己研究出菜谱来啊。你不去做厨师,可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世间,得少了多少美味佳肴啊。”墨以蓝不禁慨叹道,似乎真的为此惋惜。
凤倾宠溺一笑,说道:“你若想吃什么,以后与我说便是。我即使不能每次都亲力亲为,至少,也会给御厨提提建议,改良改良,迎合你的口味。”
墨以蓝撇撇嘴,说道:“我还以为陛下你要为我下厨呢。真是可惜了。”
凤倾听了,倾身向前,说道:“这一次,我把你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你还没好好的报答我呢。现在又想我为你洗手作羹汤,你打算欠我几份人情?”
墨以蓝听了,笑道:“是,是,是,大恩人。说吧,你要我怎么报答?”
凤倾垂眸望着眼前浅笑嫣然的绝世容颜,神色忽然一凝,声音不负之前的慵懒,低沉着嗓音问道:“我要你怎么报答,你都会答应吗?”
墨以蓝听到凤倾一本正经的话语,暗含了凝重。虽然目不能视,墨以蓝的心跳却莫名的快了几拍。
墨以蓝微微坐直了身子,微仰着头,向着凤倾的方向,问道:“你要怎样的报答?”
凤倾凝神望着墨以蓝有点紧张的容颜,原本就已经苍白的肌肤,没有半分血色。
忽然,只听“噗嗤”一声轻笑,凤倾与墨以蓝靠得极近,他这一笑,温热的气体直接就喷在了墨以蓝苍白的脸颊上、耳根处。惹得墨以蓝苍白的容颜泛起了可疑的微红。
见到墨以蓝有些尴尬的往后靠了靠,凤倾满意的直起身子,唇角扬起,似乎心情极好,笑道:“我暂时还没想好,你先欠着。待我想好了,我随时来索要。”说完,又往墨以蓝身边靠了靠,笑道:“可别耍赖哦~”
墨以蓝有点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依靠着贵妃椅坐着,道:“记着就记着。我岂是那忘恩负义之辈。而且,”墨以蓝虽然眼睛被蒙着,但分明像是做了一个斜睨的眼神,说道:“你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那山里,定然是有其他事情的吧?不知,我这突然出现,有没有坏了你的好事?”
见憋了这么久,墨以蓝终于是问了出来,凤倾忽然之间,竟然有点五味杂陈,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心里更沉重了......
凤倾不动声色,眼神凝望着墨以蓝,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嘴上却是随意的问道:“怎么?若是坏了我的好事,你是不是打算这份报答,又更重一分?”
墨以蓝没有回答凤倾的话,只是偏着头,“望”着凤倾,问道:“你贵为凤苍皇帝,为何冒险插足这些江湖之事?江湖人心险恶,又目无章法,你不怕惹了他们,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凤倾没料到墨以蓝会这样说,微微愣了一下,问道:“你这是在担心我?”
墨以蓝见凤倾没有正面回答,或许是对自己还存有戒备和疑虑,微微抿唇不语。
凤倾知道墨以蓝虽然表面看起来,似乎对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但其实是个聪慧的人,他越不说,或许她心里想得便越多;她想得越多,她手下的人便会去搜集更多她想知道的事情。而这,正是凤倾不愿意看到的。
一念至此,凤倾笑道:“前几日,听说有一把很厉害的、名唤血剑的名剑,在帝都出没。我命人去查了一下,觉得这把剑,挺对我的胃口的。便命人继续追查。那日,我的人来报,发现了血剑的踪迹,我便带着人去了。没想到,血剑没找到,反而是找到了在洞穴中奄奄一息的你。”凤倾轻描淡写的说道,“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对于凤倾的说辞,墨以蓝不置可否,她知道,可信度并不高。凤倾不是无所事事之人,相反,他是个极为有主见、有谋略之人,即使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但他对于事件的掌控能力特别的强。若非必要,他定然不会去涉险淌这趟浑水。
墨以蓝顿了顿,犹豫片刻,终于问道:“那日,你可曾见过,一位身受重伤的青衣男子?”
凤倾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墨以蓝,沉默了半晌。
墨以蓝坐着,静静的等着。只是,双手在袖子底下,却是抓得紧紧的。
凤倾垂眸,扫了一眼墨以蓝放在大腿处的手,很快的别过了头,淡淡的道:“未曾见过。”顿了顿,凤倾接着道:“当时,我循着蛛丝马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藏身的洞穴。躺在洞穴里的你,身着红衣,甚为扎眼。”
听到凤倾未曾见到那位名唤卫蓝衣的青衣男子,墨以蓝心里一揪,有点失望,但心里又有点小庆幸:或许,他还活着?幸好凤倾没有见到他,不然,以凤倾的个性,在当时那样的情形下,怕是会杀了他吧?只是,其人无罪,怀璧其罪。他带着那样一把招摇的血剑,注定了是与危险同在,即使这次侥幸逃脱了,只怕,下次......
想到卫蓝衣可能会有危险,墨以蓝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身负的责任,他既然身怀此剑,那么,便是已经做好了承担风险的准备和后果了。
看着正在发呆的墨以蓝,想到墨以蓝定然是又想起了那日的事情、那日的那个人,凤倾拢在袖中的手慢慢的握紧,他故意隐瞒了她很多的事情,便是希望她,不要再纠结于那日的事情,不要再管那日的事情,忘了那日的事情。
凤倾端起茶杯,让热茶顺着喉咙慢慢的流淌,将心中的所思所想,都隐藏在了氤氲的热气中。
半晌,凤倾将茶杯放下,轻轻的“叮”的一声,将神思游弋的墨以蓝唤了回来。
见墨以蓝慢慢的回神,眼神疑惑的望着凤倾,似乎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倾展颜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慵懒的声线问道:“对于那日的事情,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