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而尴尬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正当童谣要起身发作之时,赵恒突然轻轻嗓子说道:
“龙虎山的弟子作息时间有严格的规定,卯时作,亥时息。从明日开始两位师妹就要开始慢慢适应。每座山头都有专门供应弟子食宿的餐厅,不过也不妨碍二位开个小灶。每天夜里都会有山上的师兄弟夜巡,若是听到动静、或是看到奇怪的人影不要惊慌,可能是巡夜的师兄弟。”
南乔木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分辨是巡夜的,还是其他人。万一认错人把人家给打了......”
赵恒笑出声来说道:“两位师妹真是奇人。每个巡夜的师兄都会佩戴专属的徽章,过些时日你们这些新弟子也会排上。到时候自然就分辨得开了。每日都有晨钟叫各位师兄弟起床,二位师妹住的地方较远可能听不到晨钟。”
听到此话童谣立刻露出欢悦的表情,不用说也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不过赵恒的话很快就浇灭了童谣脸上的喜意。
“不过师妹放心,后山喂养的有山鸡,鸡叫的时间与晨起时间一致。可二位师妹由于上山太晚,好地方都挑走了,这地方离晨练的地方又太远,还是早些起床更好。”
童谣一个白眼翻过去,还没等赵恒说完,就用表情示意为什么来晚你不知道吗,说完快走,老娘要睡了。
那赵恒似是没看到这道逐客令,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眯眯的看着南乔木,说道:“不急……正巧今日我夜巡。二位或许对我有什么误会,不必如此警惕。我是真心欣赏二位,见到二位师妹终于是明白‘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的深意。“
南乔木抱胸不看他,冷笑道:“看来师兄你没少这样奉承南笙,她是公主我们可不是。她习惯被人这样奉承着我们可不习惯。”
赵恒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南笙不过是仗着有大夏皇室撑腰,若是没有,怎可能跻身倾城榜。鄙人拙见,她不及你远咦……”
南乔木斜眼看了他一眼,一脸不耐烦说道:“然后呢?”
“我很欣赏,也很喜欢你这样的......”深情的话语,加上深情地眼神,给人让人很容易相信。不过意外总是来的更快。
白影飞速闪过,‘咚’的一声赵恒应声而倒。鼻血直流。童谣爬在床上笑得喘不过气来。南乔木抱着雪白的兔子说道:“兔兔呀兔兔,没想到,关键时刻果然还是兔子管用。”南乔木得出结论之后抱着兔子微笑的看着某人落荒而逃。
南乔木看着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童谣说道:“以前只听说过驴马,会尥蹶子。没想到兔子也会……”
童谣做起来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本来我还在想怎么收拾他,现在可用不到人收拾,兔子都看不下去了。我在他身上种了蛊,他要是不碰你也就好了,可他刚刚碰了你,保证他明天满脸张疮见不得人。”
南乔木一脸惋惜,叹息道:“怎么不早说,早知道就多碰碰他,让他知道惹到本姑娘是他倒霉。看这赵恒一脸的算计相,真让人讨厌。”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半聋半哑的可怜少女吗?”南乔木问道。
童谣想了想说道:“青龙祠的那个?”
“恩。”
“不知道我走之后赵恒会对她怎样,带想个办法给她找个安全的地方。”
南乔木看着童谣寻问她的意思。“好,明日就办。”
……
……
龙虎山的后山多悬崖峭石,人们在山石的基础上开凿出无数的洞府。因此也形成了龙虎山独特的山石景观。清晨及夜晚淡淡的云雾随月光洒落清辉,遮掩住无数的山洞。只留下茂密的植被,被微风摇曳。
诸多洞府中数灵犀洞最为幽深,洞内百转千回,清凉静谧,别有一番天地。白石如云,青石如竹,组成一张不大不小的天然石床。小小的泉眼顺着山石流出,镜子一般映出床上盘坐的人影。
坐上之人五官端正,肤如凝脂,凤眼黛眉,似是被山间清泉打磨冲洗出来的温柔而明净的面孔。圣洁中生出散漫,温暖中隐含深沉。
赵恒半躬身静静地站在此人身边,气氛安静而诡异。过了不久赵恒开口打破这份宁静说道:“大师兄,新上山的弟子均已安顿妥当。新弟子们出身来路都已查明,没发现什么异常。那两个女孩我也试过了,武功底子是挺不错,出身来路也与资料一致,只是那个苗疆女孩不知是谁请来的,是何用意。明日便是拜师大典,估计那几个老家伙估计都会出来。到时候自有分晓。”
“恩。那边呢?”那人不冷不淡道。
赵恒微微弯腰道:“龙脉那边自然是希望越乱越好,听说请了不少大人物来。铺陈极大,希望到时候不会太打脸。”
那人问道:“南笙呢?”
赵恒道:“那丫头还是孩子心性及好哄骗……”
那人有些不耐烦道:“大夏那边恐有大动作,最近你多盯着点儿,还有让她少往这边跑,少来烦我。她若来就说我不在。”
赵恒立刻毕恭毕敬道:“是。”
......
......
同样是一轮孤月,有人曾惜美人迟暮,有人曾叹韶华易逝,王朝烽火、多情别离,万般风情皆在这亘古不变的银辉当中。有时虽眼所见相同,奈何心所念不同,心中生出的风景亦千变万化。
离灵犀洞不远的一座山头,巨大的山石上站着一位老人,一身浅灰色道袍,白须长眉,山风吹过道袍随风飞舞,让人不禁感叹一声仙风道骨。老人凝望着灵溪洞的方向,苍老的眼中似是有苍白和鲜红永无休止的辗转翻腾,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洪水猛兽般在心中肆虐而过。许久的矗立最终化作一句话:“这七国的下一场仗就从龙虎山开始吧!”
与伏虎山相对的盘龙山上,也有一位老人久立于山顶之上,与仙风道骨不同,这位老人随着藏青色的道袍却不似道人,更像一位刚从田间劳作回来的农家翁,站在山上远望自己的稻田。可老人眼前亦有那些凝固着过往时光的事。回忆化成灰,变成一句叹息:“没想到九州的下一场战争会从龙虎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