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木匆忙逃回栖凤阁中,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刚刚偷袭那几个人皆是内力深厚,若是不及时逃脱只怕是逃不掉了。
坐在暖阁之中南乔木心中感慨万分,当真是世道无常呀!幸好自己今天去了一趟甘府,不然怎么被骗的都不知道,原来这么长时间都被人当傻子骗........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一夜里左右翻腾睡不着觉,越发觉得男人都是巧言簧舌的骗子。半夏骗了花弄影,害得她一无所有,险些投湖自尽。这个叫无尘的人千方百计的接近自己,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于是起身,找到春深阁的老板交代道:“动用你手边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去查一个叫无尘的人。无尘应该是个假名,或者是个代号之类的。前不久从龙虎山回来,他是本届龙虎大会的冠军。顺便再去查查甘府落败之后还有什么人生活在帝都。”
胖胖的老板本常年脸上带笑,此刻收起笑意,竟有几分肃杀,恭声应道:“是。姑娘您只管静候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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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里咸阳城又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这件事情虽未引动高层,却惊动了京城的各位少爷们。
原来在天牢里被关了两年的户部尚书嫡长子鲁战,今日被放出来了。
鲁大少从天牢里出来之后,既没回府给父母报声平安,也没有去连家,向连家父母道歉,更没有去扶桑宫拜见大公子。惹得人们议论纷纷,毕竟当初可是大公子为鲁战的事情操心操力,也是大公子亲自派人将他关进天牢,并且平息了他惹出来的祸患。
那鲁战出来之后直接架着马车悠哉悠哉的去了最近最红的馆——醉春楼。进去之后不但无理取闹打伤了不少人,还点名要见最红的娘子,天仙子。
耐不住此人蛮横,向来极少见客的天仙子姑娘,今日也是不得已出来陪客。只是以身子不爽为由,躲在屏风后面不肯正面见人。
隔着半透明的屏风南乔木看着鲁战,不高不壮也不帅,五官更是说不上好看,放在人群中只怕要找上好几圈才能在不经意间看见他那一口黄牙,以及碰巧听见他那跟打雷放炮一样的声音。
他能如此嚣张、目中无人大概也就仗着自己有一个好的出身,又有拼命护着他的父母。果真如世人所说:长得好不如生的好。
南乔木在心中哀叹:如此温婉可人的连知忆竟是被这样的人给糟蹋了,她的父母也真是狠得下去心。真是门第观念害死人啊!
不多时原本清冷的小阁变得热闹起来,来了很多人,几乎都是豪门子弟,有南乔木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其中最显眼的当属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和太尉家的公子。这两人来了之后二话不说便叫来了一群姑娘陪酒,若非是场地有限这二位恨不得把所有的姑娘都叫来。
相互寒暄之后各自落座。南乔木只见着外面的人张嘴,却没见到是谁,只听那人说道。
“鲁兄,连家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就是就是,太子殿下虽说出面帮你调和可到底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到底还是要自己出面才算是解决。”
“恕我直言,鲁兄今日做法会让太子殿下很是难堪呀!”
鲁战哈哈一笑放下酒盏说道:“不愧是我鲁战的亲兄弟,难为各位如此为我着想。天牢里寡淡至极,我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出来要好好玩玩。既然说到这里诸位可待帮我出出主意。”
太尉家的儿子说道:“依我看兄弟此刻最好放下茶盏,回到家里准备最好的礼物去扶桑宫。不管怎样你需待先见到太子殿下,再做打算。”
另一人也说道:“是呀,这些年陛下极重农商,连家又几乎垄断了七国及重要的货物往来,据说陛下还打算任命连家当秦国的皇商......”
还不等对方说完鲁战极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不过是一个女子她没有你们想的那样重要,更不值当如此。大家喝酒,喝酒。”
哄闹一阵,鲁战见众人终于不再提此事哈哈大笑道:“世人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这个人向来爱惜手足,对于衣服自然就是说换就换了,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我鲁家最不缺的就是衣服。”
有人立刻奉承到:“鲁兄是个有福气的还有机会见见太子殿下这样的人物。哪像我们父辈们能见到已经可以说出去炫耀好一阵子了。”
鲁战放下酒杯道:“太子我是没能耐让诸位见到,但是我今日费了好些个功夫,差点把这醉春楼给拆了终于请来了另一位——天仙子。听闻仙子十五月夜一曲《千古绝唱》连歌带舞惊动了整个朝歌,只可惜我没那眼福见到,所以特请仙子再舞一次。”
屏风内,天仙子冷声笑道:“那你可真是一个福薄之人。”
鲁战闻言大怒正欲发作,阁楼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门外风声响起,半夏站在门外轻鞠一躬极为难堪说道:“真是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鲁战冷笑道:“这位?我竟不认识?可是相府那个便宜的女婿?”
半夏似是被人说惯了也并未尴尬,恭声应道:“是。”
鲁战继续嘲讽道:“是这世道无常,还是我被关的时间太久了,变了天都不知道。相国竟能如此不注重门户,想你这种贫贱出身能得赏识也多亏大公子。我要是你就给自己买条狗链子,日夜跪在丞相府门前当条看门狗。”
半夏怒道:“我是该感谢岳父大人和太子殿下。可我不像某人自己闯了祸却要别人替你兜着。活了这么大,往好听了说是长不大的孩子,往难听了说就是一条蛀虫。”
鲁战十分愤怒摔了杯子站起来,被冲过来的众人给拉住。
半夏继续嘲讽道:“你我的确都见过大公子,我是凭才学,而你呢凭着打老婆,折磨自己的妻子。”
鲁战被人指着鼻子骂,更是忍无可忍怒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桩好事。‘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真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状元郎呀!都是女人去勾引男人,今儿个总算知道了还有男人上赶着去勾引女人的。日后你便把相府女婿这四个字刻在脸上,省得日后出门别人不知道。”
半夏气的面红耳赤,半晌无话可说。
南乔木在屏风后面听着只觉得可笑,真是狗咬狗的好戏。玩弄了自己的爱人却要分个高低贵贱,到底是世道呀!到底把女人放在了什么位置?身为男子哪怕金银散尽,一无所有依旧有机会东山再起,而女子跌倒了就注定一身泥泞再难爬起……
这就是盛世中女人该承受的一切吗?
几声敲门声响起,众人看向门外,一个身着绿衣温文尔雅,却又器宇不凡的男轻男子站在门外,轻声说道:“下蔡甘家,甘罗。不请自来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