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静静流淌,任由春风轻拂,阵阵蛙鸣仿佛给渭水带来勃勃生机,跃动着带起粼粼波光。春天总是带着悦动和生机。
明月高悬在天上,也漂浮在水上,映入人的眼中,也映在人的心里。
花弄影一身素衣坐在窗前,一头黑长的头发用发髻简单的挽着,虽没有初见时绝美惊艳,却多了几份生气。花弄影看着天上的月,想着:世人常道‘霁月难逢’果然是清冷又孤寂,女人就该像这月亮,不悲不喜。
门被轻轻推开,来人站在门外静静地看了一会,想着最近花弄影和邻居家的孩子玩的很开心,不由欣慰问道:“来这里还适应吗?饭菜还可口?这里民风豪放淳朴,她们人都很好,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
看着花弄影没有回应她,只是看着烛火暗自忧伤。那人从黑暗中走出,轻拍花弄影的肩膀轻声说道:“还在想他吗?时间会带走一切。”
花弄影看着推门而入不断安抚自己的静影轻轻一笑,说道:“时间带不走心中的疤。因为它不留痕迹。”
静影看着月亮感叹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不知此刻的他是悲是喜。”
花弄影看着水面说道:“新春佳节,洞房花烛他当然喜。之后便是节节高升,子女双全吧!”
静影微微嘟嘴十分不认同说道:“有我家姑娘在不会让他太开心的。”
花弄影声音中略带疲倦说道:“不必再为我操劳,我很喜欢这里,这片土地让我感觉到了轻松,自由。这里的人对我这个外人没有丝毫防备,更没有追问过我的过往,我很感激。我可能此生不会再爱。我愿意永远留在这里,但我不愿意再被人保护。其实我挺感谢他的,他给我的心注上一层钢铁城墙。”
静影本想出口安慰她几句,可终究话在嘴边没有说出口。
花弄影看着静影轻笑,可心中却是哀叹:终究是不同,就像你的眼里始终是天上月,而我却是留恋水中月。
而静影想的却是:看春风不喜,看秋风不悲,从此眼中再无风月。这对诗人来说或许是悲,对哲人来说或许是喜。那这对女人来说究竟是悲还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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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半夏正在与南乔木坐在栖凤阁上对饮,夜风吹来,使人更加沉醉。半夏喝的脸蛋通红,不觉拉着南乔木的手大喜道:“仙子姑娘,你知道吗?我近日得了个天大的机缘。”
南乔木并未理会他,端着酒杯自饮自酌。
半夏醉眼惺忪,见南乔木没有反应,顿时来了酒劲。他一把将南乔木从座位上拉起抱在怀里,并拿起她手中的酒杯猛灌几口,说道:“你们这些人......你们都不相信我!看吧我现在...飞黄腾达了,我有了你们羡慕的一切,美人,财富,地位......”
半夏向着窗外的黑夜大喊道:“你们......你们这些人,都羡慕我的机缘。还有那些世家大族,看不起我,觉得我出身低贱,可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偏要告诉你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我这个穷书生也能把你们踩在脚底。”
南乔木看着半夏疯癫的模样心想男人果然只有两面酒前和酒后,原来隐藏在半夏心中的魔鬼如此可怕。七国贵族统治已久皆以天皇贵胄、天降之子自称,列王皆受天命,自称天子。如今正值乱世这些“天子”以其万中无一的身份勉强维持着统治。而半夏此话若是传出去无疑会撼动当权者的根基,必为七国所不容。
南乔木略带嘲讽的冷笑在此刻半夏的眼中竟别有一翻滋味,看的脸颊泛红,越看越激动。拉起南乔木推搡着向床边走去说道:“仙子,待这段时间的事情忙完,我定将你赎出这青楼苦海。红妆相聘让你入门做妾。今日......今日......今日你就从了我吧!”
南乔木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满脸醉意的半夏,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此刻南乔木脑子里只有‘衣冠禽兽’四个字。南乔木想着冰天雪地绝望独舞的花弄影,想着柏园初见天真烂漫的鹿池溟,两个明亮鲜活的女子就这样毁在他的手中,不禁惋惜这个社会给女人太多的枷锁,一步错或许永世不得翻身,而这个男人毫不自知,真是可恶至极。
半夏伸手拉扯南乔木的外衫漏出白嫩的香肩,看着半夏的模样南乔木一阵恶心,不再犹豫,轻轻抽出藏在腰间的袖剑,索性杀了这个负心汉,将他的人头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告诉世间的男子若是将女人当做工具玩物都是这个下场,同时警醒世间女子,女儿当自强。
正要动手外面一阵吵闹,紧跟着是急促的上楼声,紧闭的房门被风推开。来人一身青衫,身材修长,风扶起他的发梢,他依旧挺拔仿若青松。
那人脚步急促行至床前,拉开帷帐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并不是南乔木,轻轻松一口气。房间内微风卷起带动书页‘哗哗’作响,南乔木知道是他在放出气息扫视整个房间,南乔木悄悄隐秘气息,退入黑暗。
又是一阵嘈杂,一群官宦子弟涌入房间,打断了那人的勘察,一个轻佻的男子走出来,搂着他的肩膀说道:“甘罗,你突然跑到这里作甚?”
又有人说道:“呦,这不是相府那个便宜女婿吗?走走走,不要打扰了人家的雅兴。”
那人冷笑道:“正喝着冷酒突然听到有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些好奇,是何等‘有种’的人敢出此狂言,于是就上来看看。”
一个拎着酒壶半敞衣衫的男子说道:“半夏?就他?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一群人哄闹着下楼去。
待那群人彻底离去,南乔木从黑暗中露出身形,看着半开的房门被风吹动的吱吱作响,南乔木紧蹙眉头,咸阳宫果然卧虎藏龙,那人的易容术举世罕见,虽是简单的易容却是枕边人也极难察觉,可那人究竟是谁,是无尘,还是甘罗,又或者是......陈星辰。
正值思索,床上女子走下床半跪在地上,说道:“主人,那群公子哥皆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经常来此间厮混。主人可有吩咐。”
南乔木摆手,女子关门离去。
南乔木看着被自己打晕的半夏,心想:预先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你已疯狂,今日就先放你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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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