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宁子窈也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海棠苑,她不声不响地出去现在的海棠苑也乱成了一锅粥。
停云是跟着她出去的,只是隐在暗处,但杜嬷嬷和四个丫头是完全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的。茯苓、芍药、白术只是脸上有些焦急之色,杜嬷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而甘草完全是一副着急的模样,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嘴里还碎碎念着:“完了完了,定是小姐嫌我话多,这才一个人独自上路去淮阳不带我了,呜呜呜,小姐。”
因她正对着门口而坐,于是在宁子窈一进院子的时候她便一眼就看见,蹭地一下便从地面坐起来,然后哭得昏天黑地:“小姐,你去哪里了呀!”
宁子窈满头黑线:“你这个小丫头好生奇怪,小姐去哪里还要跟你个小丫头报告的吗?”
甘草很是委屈,“可是,小姐,你不带甘草也就算了,你连芍药姐姐她们也都没带呀。”
宁子窈慢条斯理地走进了房间,也不理会她继续说什么,好在小丫头也是知道察言观色的,“小姐肯定饿了,我去厨房催他们摆膳。”
宁子窈刚走进房间,茯苓便打来了一盆清水,旁边的芍药接过来,打湿帕子递给她。宁子窈净手之后,见到杜嬷嬷和房里的几个丫鬟都盯着她。
“这是怎么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小姐,你们都是知道的。”她叹了口气,解释道。
“可是小姐这样突然就不见了,实在是令人担心。”芍药接过话头,话里已经有些嗔怪的意味了。
“大胆,几个小丫鬟还管起小姐的事情来了。”宁子窈佯怒道。
几个丫鬟顿时就跪下请罪了:“奴婢不敢。”
“小姐。”杜嬷嬷看着她,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宁子窈也知道自己好像是有些过了,“好了好了,如今我身边有母亲给的暗卫保护,即便是出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以后我再出门你们几个再不许大惊小怪了。”
几人应道:“是。”
房间里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她只得继续开口,“小姐只是看到今晚的月亮特别圆,便出去看了看月亮忘了时间罢了,现在可是饿死了,白术,你快去看看甘草这丫头去厨房怎么还没回来。”
白术应是之后,立马退出房间了。
“茯苓,叫你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好了明日我们便动身去淮阳。”说完这句话之后,甘草和白术也摆好了膳食,宁子窈坐在桌前便开始用膳。
宁子窈继续问茯苓,“这两日家里都是你在打理,可有什么为难之事?”
“回小姐,这几日家中所有人,包括听竹苑的那两人,也都老实得很,小姐放心。”
宁子窈点了点头,又说道,“此次去淮阳,一路舟车劳顿,杜嬷嬷年龄大了,就不必同行。家里还需要你,茯苓,你还得帮小姐看着院子,所以此次我带芍药和甘草出门,你们可有异议?”
杜嬷嬷走到近前,福了福身,“老奴谢小姐体恤,这海棠苑老奴必定给小姐看顾得好好地。”
宁子窈笑了笑,“我信嬷嬷。”
茯苓和白术两人也没有意见,只是甘草的小脸上略有喜色。
宁子窈用完膳,也感觉有些乏了,她唤来白术去掉钗环,梳洗沐浴一番,便朝着床上走去。方才是感觉有些疲乏,可一躺在床上,宁子窈盯着床帏,却无端感觉有些清醒。
脑海中老是浮现出那月色,和月色下的一抹绝色。宁子窈自己想到都笑出了声,什么时候男色也能成为绝色了。不过慕容雍确实是不多见的好颜色,就这样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是她死前的时候。
“宁子窈,你醒醒。”
是最后来找她的那个人,她仿佛一个虚幻的影子站在旁边,看着那个人使劲摇晃她的身体。那人背对着她,她用尽力气飘了过去,那人也正好抬起了头。
宁子窈一眼便看到了他的模样,原来是慕容雍,可是他仿佛很悲伤。宁子窈觉得很奇怪,慕容雍与她的交情,何时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在宁子窈还在思考之际,那人除掉了她身上所绑着的绳子,郑重地将她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宁子窈看着他一步步往外走,叫他“慕容雍”,他却恍若未闻。
宁子窈急了,便往前追去,终于在离他的肩膀还有一丝距离的时候,却怎么也够不着了:“慕容雍,你等等!”
“小姐,小姐?”
宁子窈睁开眼睛,是茯苓,此时她感觉脑袋晕晕的。
茯苓扶着她的身子起身,“小姐可是又做梦了。”
宁子窈点了点头,此时她有些神思不属,原来最后给她收尸的人居然是慕容雍,梦中他悲伤的神色不似作伪,可是又是什么让他对她的死怀有难过呢?
宁子窈想不通,索性也不想再想,她问茯苓:“几时了。”
“寅时了小姐,可还要再睡些时候?”茯苓在她身旁答道。
“不了,伺候我起身吧。”
宁子窈下床,用甘草打来的水净了脸,便坐到了梳妆台前,白术很快便给她梳好了发髻。不等几个丫鬟开口询问,宁子窈便说:“今日便穿那一条水绿色的裙子。”
几人伺候她穿衣也是十分快速,宁子窈梳妆完毕,收拾好东西,天才渐渐明亮起来。她本就不欲大张旗鼓地离京,现在这个时间点街上人也不多,正合她心意。
“这海棠苑里就劳烦嬷嬷看顾了。”
杜嬷嬷点头应是,茯苓走上来,对芍药和甘草说道:“一定伺候好小姐。”
两人了都应了声。几人一起走到了大门口,“好了不用送了,这么多人堵在门口,你们快回院子里去。”
几人听了宁子窈这话也并未立刻离去,只是站在院子门口看着一行人往外走去。
宁子窈虽是低调出发,但是该知道的人也还是知道了。此时听竹苑中,宁敏拧着帕子,“娘,那宁子窈走了,听说是去淮阳玩乐了。”
“敏敏不必羡慕她。”莲姨娘抚着她的手安慰。
“我倒是不羡慕她,她本身就不善与京中贵女交际,我们这个圈子里谁人不知她宁子窈只知道喊打喊杀,毫无大家闺秀的气质。”宁敏哼了哼,仿佛并不将宁子窈放在眼里。
“可怜我儿,除了身份,样样都比那宁子窈强。”莲姨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敏敏要知道,女儿家说一门好的亲事才是顶顶重要的。”
“娘放心,我省的,此事我必会好好图谋。”宁敏忽地想到了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不由得脸也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