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没想到,打猎是这么难的事情,比碰瓷危险,挣得比碰瓷少,比乞讨辛苦,挣得也差不多,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想去乞讨,不想毫自己的双手了,这是多么危险的想法啊。
她晃了晃脑袋,连续跟着村里的男人们去山里三天了,陆陆续续才分到了一贯钱,也就是说自己才赚了一两银子,这样完全不够用的,自己还受了点伤,这个小队一共七个人,包括狗子在内,不过今天还好,按照张三叔的话就是:你们这些小崽子运气好,今天能搞一头熊。
“熊,是一种非常凶猛的野兽,它一巴掌就能拍死你这种小体格子的,它的舌头上有倒刺,舔你一口,你一张脸皮就好没有了,等把它熏出来,你往后靠一靠,别碍事。”发现熊的踪迹后,村里最壮实的小伙于田二壮嘲笑的着着狗子,狗子撇撇嘴,这就是个铁憨憨,恐怕熊都比他灵活,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确定了熊应该是藏在那个树洞里过冬,张三叔安排大家伙都干什么。“狗子,你跟着小四去捡一些木头棍子,不用太干的,长一些的,”狗子跟着一个和他年龄仿佛的男孩子一起跑出去。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张三叔他们已经做好了绳套,机灵的王崽崽拿着涂了麻药的匕首站在树杈上,张三叔将火折子撇过来,狗子将木头棍于点着,两个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树洞,火将堆在洞口的干草烧了个干净,两个人将木头都用雪扑灭,将冒着黑烟的棍子扔进了树洞,迅速跑到一旁,拿起自己的武器,狗子的是一只长矛,有点生锈,要是被这东西刺一下一定会很难受,他们大多都是砍刀,很锋利那种,只有田大锤的武器是个大铁锤,一言就是很重的那种。
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小四有点着急,狗子一下没拉住他就冲到了树洞口,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巧台,黑熊跟小四面撞上。狗子想也没想,提着长矛就冲了上去,高大的黑熊扑向面前的小四,小四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在原地。除了抓着绳套的都冲向黑能,树杈上的王崽崽正好跳到黑熊背上,匕首一下一下的刺向黑熊脑袋,众人的长矛砍刀也都刺向黑熊,这样的疼痛似乎激怒了黑熊,它吼叫着,拎起小四就往外甩,张老三发出ー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小四被甩到大树上,小四当场就撞得咳了ーロ血。
众人不敢大意,毕竟黑熊还在发狂,王崽崽也被摔了下来,黑熊抬起脚,要一脚踩下去,狗子眼疾手快和,一脚将王崽崽踢了出去,趁着黑熊分神的时候的王大锤的大锤也就落到了它胸前,黑胸站起来,比个成年男人高出了半个狗子那么多,大锤的大铁锤将将落到黑熊的胸口,黑熊被打了一个趔趄,连连后退,身上的黑毛被血染的发亮,它的两只后爪刚好落在绳套里,张三叔和王大伯拉起绳套,死死系在粗壮的大树上,终于算是将黑熊困在那个位置上了,众人都松了ーロ气,只要等药效发上来,就能捕获这头黑熊了。
张三叔赶紧跑到小四身边,査看他的状况,小四呼吸微弱,但也还算平稳,几个人弄了个架子,张二叔和张三叔先将小四带回去,王大伯领着狗子、王崽崽和大锤守着黑熊。
几个半大小子坐了ー会,就开始聊天,王大锤手舞足蹈地讲自己第一次跟着王大白上山打猎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正聊到兴起地地方,王大锤就听见王崽崽朝自己喊:“跑!”
王大锤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机灵劲都用在了这个时间,他想都没想就大步往前跑,几个人跑了几步,听见王大伯叫停,这时候王大锤オ回头看,绑着黑熊左腿的那个绳套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黑熊双眼通红的看着他们,正在奋力挣扎,想要挣脱右腿的绳套。
“好险啊。”大锤摸了摸脑袋,松了口气:“三叔也太不小心了,绳子也不系牢靠了就走。”
王大伯点了点头:“也是着急小四的情况。”
王崽崽打断两人的话:“我怎么看着黑熊的情况好像不对,不是要昏迷的样子。”
黑熊双眼通红的盯着他们,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右腿被绳套拴着,它一下一下的挣扎着,似乎随时要出来一样,不像要昏迷,反倒是很兴奋的样子。
“怎么办?大伯,咱们跑不跑?”王崽崽问道。
王大伯果断的说:“不能跑,抄家伙。”大家麻溜的将自己的武器拿好,跟在王大伯身后。
一溜几人将黑熊围在其中,一起动手,黑熊虽然有些应接不暇,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拍飞出去,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等到王三叔他们带人过来的时候,黑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锤的的腿折了,崽崽的脑袋撞破了,最惨的可能就是狗子,他的脸上被黑熊抓了一下,连着左边眼睛都流血不止,当时就肿了起来。这是一场胜利,也是一种打击。对于村子来
说,几个青壮年都受了伤,打猎小分队就此解散,乡亲们也吃不上便宜的野味了;对于狗于来说,虽然杀死黑熊卖了不少钱,他也分到了八两银于,能给爷爷抓上几天的药,但是不能进山里打猎,断了赚钱的路子,而自己也受了伤,张大夫叹息的对他说:“这脸就这么毁了啊!”
狗子背着爷爷大哭了一场,安慰自己:只有女人才会在乎这张脸,从今以后,狗子都是个爷们。
“爷爷,我问了村长,他说,能让我们去刘寡妇家住,也不收房租了,”狗子语气轻快地说。
老乞丐撇撇嘴:“这就是看你受伤了,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他弟弟连绳子都栓不住,才让你们受了伤。”他伸了伸手,却没敢碰狗子的脸,狗子脸上敷了药,被张大夫用布包了起来,脑袋看上去大了一圈不止。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算没挨打也撑不了多久,这么长时间相处,你也不是看不出来,我根本就不是你爷爷,你个小丫头,要良心有个屁用。”他瞅了瞅狗子,又说道:“没毁容吧?这张脸要是毁了,就你这脾气,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讲什么明话?嫁不嫁的,我是你孙子,你就老老实实养伤吧。我去给你煎药了。”狗子去厨房的时候,大壮也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这样的单薄身体,也能去打猎?”大壮问。
“喏,你看看我这脑袋,还真不是打猎的好手,人家都能避开要害,就行伤了脸。”狗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你去干嘛?”大壮还以为眼前的年轻人有啥特殊本领呢。
“缺钱呗。冬天也没什么活干,就想赚点钱。”狗子拿着扇子摇来摇去。
“我先借你点吧,我们公子身边的丫鬟小厮一个月能挣一两银于呢。我从来了这靠山村才跟着涨了月钱都攒了二两银子了。”
“不够,我需要一天一两银子,那才够用呢。”狗子摇摇头。
“这么多?你要干啥?”柱子惊讶的说。
狗子没心情跟他解释,心里盘算的都是怎么赚钱,扣除这次他脸上的伤的,只够抓七天的药了。
张妞妞一蹦一跳的进了厨房:“狗子哥哥,我爹爹叫你去。”
张大夫依旧在低头写东西,狗子站了半天,他也没抬头,终于,在狗于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他坐直了身体,开口道:“狗子,你可愿拜我为师,以男子身份悬壶济世?”
狗子愣了愣,犹豫了一下:“张大夫为什么想要收我为徒?”
“就是觉得你可以,若是,你同意,以后你爷爷的药你就不必担心了,若是你不想,那就算了。”张大夫正襟危坐。
莫名的狗子觉得张大夫有点紧张,赶忙双膝跪地,郑重的磕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不急,我不是乡野大夫,咱们有门有派,需要按照规矩来,今日知道你的心意,我准备准备,选个黄道吉日再将你收入门下。”张大夫摆了摆手。
狗子觉得自己像是捡了一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乐的见牙不见眼,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爷爷,爷爷,张大夫要收我当徒弟了!”他一进客房就关严门,兴奋地和老乞丐分享这个消息。
老乞丐拍了拍于:“好啊,张大夫可是有本事的,你好好学啊。”他咳嗽了两声,狗子才反应过来,药还在灶台上呢,来不急多说,一个高窜了出去。
三日没过,张大夫告许狗子日子定在了十日后,让他安生在村里等等,别乱跑。
这几天前来求医的人起来越多,客房已经住不下,因为有村长的允诺,狗子带看老乞丐去了刘寡妇家。张妞妞还过来帮忙,刘寡妇家不小,中间有两间屋子,还有一间柴房,和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