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武皇宫内,烈宣正翻看着诸多破虚提出的各种要求,忙的焦头烂额。
有灵山域强者好酒,他将当年烈胄珍藏的美酒尽数献出,谁知对方却不满足,如今的烈宣,也只能穷尽焱武之力,在各地豪绅富户家中强行搜刮。
还有如赵庐、程寿等人喜好美女,所以从烈宣继位到现在,他已经在焱武举办过数次选美大赛,甚至只要有人上报当地美女,也不管对方是否有婚姻生育,烈宣都强行将其带走……
还有人喜好宝物,于是烈宣只能发配一批又一批的普通百姓,将其丢到天命之墟里,用这些普通人的姓命,来换取那些藏在天命之墟里的珍宝……
烈宣一直以为,只要他让这些灵山域的大爷们满意了,那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就能坐稳皇帝这个位置。
可他却从未想过,人的贪婪之门一旦被打开,竟然会如此令人恶心!
如此刻,上次让他甄选美女的宋鸣,此刻正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满脸阴霾的盯着烈宣。
“小东西,我听说你上次选美选出的美人,还有一半被旁人带走了?”
“这……我……”烈宣跪伏在地,忙不迭的擦掉额头汗水,无奈道:“宋大人,上次那位前辈非要带走,您也知道,小人根本拦不住,也不敢拦……”
“所以你就这样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了?”宋鸣低哼一声,满脸鄙夷。
烈宣则头也不敢抬,急声道:“大人在给我几天时间,我最近已经拿到各地上报的名单,民间还藏有不少绝世美人!”
“只不过这些刁民竟然四处躲藏,小人已经派人去追查了,要不了几天……”
“用不着几天了!”宋鸣冷笑一声,伸手揪起烈宣头顶的皇冠,直视着烈宣的双眼,开口道:“我听说你的皇后不错,不如……”
“这……”烈宣大惊失色。
他的皇后是当初的太子妃,这些年也多亏有对方打理,烈宣才能坐稳太子的位置,谁能想到,这宋鸣竟然把主意打到皇后的身上?
“怎么了?你不愿意?”宋鸣咧嘴冷笑着,转身就要离开,声音缓缓传来:“你可别忘了,你那个皇弟烈遂还活的好好的,这皇帝的位置,还不是我们说让谁坐就给谁坐?”
“我……”烈宣面色又是一变,惊慌失措的看向宋鸣,当他发现对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愿时,烈宣只觉得心中万念俱灰。
他用尽全身力气,却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宋大人,我愿意……”
“哈哈哈……”宋鸣的大笑声传来,而烈宣则瘫坐在地,目光游移不定。
他一项对灵山域的武者逆来顺受,哪怕对方杀了烈胄,哪怕对方提出那么多无理要求,他也愿意听从……
可唯独这一次,他却头一次对宋鸣等人产生了恨意。
“你早晚都要死!你们早晚都会死!”
“只要朕坐稳了皇帝的位置,以后徐徐图之,一定能够灭了你们!”
烈宣泪流满面,心中疯狂咒骂着,却连看都不敢抬头看对方……
亦是在他祈祷着天上降下一道雷劈死宋鸣的时候,金銮殿外,忽然响起阵阵轰鸣之声。
“灵山域的狗腿子们,快点出来受死!”
略带熟悉的声音,仿佛夹杂着无穷怒火,在整个焱武皇宫上空回荡。
烈宣愣愣的瘫坐在原地,又忽然冲出殿外,看着远方天空中数道气势强横的身影。
当他的目光落在烈天行身上时,烈宣忍不住欣喜道;“老三!你……”
“我便知道你这小子心存反意!”身边传来宋鸣的怒吼。
下一秒,烈宣只觉得脖子一凉。
他的视线开始疯狂旋转起来,他看到烈天行、破云玄恭和任芯等人,也看到了徐道中、风远山、周腾和谢怆几人……
他还看到仅仅只是一个照面,赵庐、程寿便被对方强大的实力所逼退,也看到有灵山域武者横死当场。
“砰!”
烈宣的头颅重重撞在地上,那沉闷的声响,也在他的意识中不断回荡,直到最后化作虚无。
焱武皇宫内,烈天行早已经摸清了赵庐、程寿等人的生活习惯,此刻暴起发难,可谓是杀的对方措手不及。
“这些人哪里来的?他们难道不怕咱们趁机攻打天朔、南离吗?”
赵庐看向不远处的程寿,忍不住怒吼。
程寿也同样是满脸的莫名其妙,他的实力虽强,可面对徐道中和谢怆两人联手,却完全被克制的死死的。
咬牙挡住对方的攻击,他才高呼道;“马上联络外出的其他人,让他们回来支援!”
“另外,联系南离待着的那些人,让那边马上发起进攻!”
“想围魏救赵?”不远处的周腾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许月,启动阵法!”
“啊!好……好!”
许月从双方交战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取出一个阵盘,按照先前周腾的吩咐,将真气输入其中。
数日之前,她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前几日融合了烈天行提供的兽魂之后,她才成为一名破虚武者……
哪怕金不破教导了她许多东西,哪怕她暗地里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如今亲眼看到众人大战,许月可是给吓的腿脚发软。
也幸亏有周腾等人在前面挡着,她倒是没有太多的危险!
随着真气的输入,阵盘开始迅速扩大,化作一道无形屏障,猛然膨胀而起……
这是任峰未离开时所炼制的阵盘,专门隔绝灵犀角等联络手段,效果自然不用多说。
此刻许月刚一用出,顿时让程寿、赵庐等人面色齐齐一变。
“杀过去,必须破解阵法!”
赵庐怒吼着,试图冲破风远山。
只不过下一秒,风远山手中爆出的道道刀光,便逼的他不得不防御。
除此之外,还有破云玄恭在一侧御使火鸟,短短时间里,已经将赵庐身边化作一片火海。
“玄恭兄,我来助你!”烈天行的声音响起。
数以百计的灵器、法器齐齐飞出,在赵庐头顶化作一道迷蒙云雾。
那云雾中,有金鳞若隐若现,道道寒气几乎如实质般,朝着赵庐兜头罩下。
这一瞬间,赵庐只觉得全身寒毛都猛然炸起。
然而风远山的兽纹刀和破云玄恭的火鸟,却逼的他动弹不得。
“嗷吼!”
嘹亮龙吟猛然在赵庐头顶炸响,那如同雷鸣般的吼叫声,瞬间震的赵庐双耳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非但如此,他还头昏脑胀,连浑身真气似乎都在此刻被压制到了极限……
“好小子,你们这是在逼我突破到神藏……”赵庐身上气势猛然一变,咬牙取出一颗丹药,就要吞下。
“轰隆!”
头顶的云雾忽然雷声大作。
那足足近百丈的神龙,此刻猛然从云层中探爪,冰寒刺骨的冷气裹挟着闪电,瞬息而至。
这神龙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哪怕赵庐竭力闪避,也只是堪堪避开脖子、脑袋等要害……
“嗤!”
泛着寒光的龙爪,仿佛最为锋利的刀剑,在瞬间斩断赵庐的双臂,他手中捏着的丹药,也瞬间掉落在地。
“赵师弟!”远处程寿目眦欲裂。
他和赵庐等人只有神藏境,根本无法像舒青隐那样可以自己突破境界。
所以他们若是想要重新提升到神藏境,就必须依靠丹药之力。
然而此刻赵庐被重创,显然已经没有机会重回神藏境了!
甚至连他,此刻也在谢怆和徐道中的围攻之中左支右绌,完全没有机会吞下丹药……
“轰隆!”
远处破云玄恭的火鸟猛然落下,将赵庐化作一个火人!
“噗!”
风远山的刀光闪烁,赵庐的头颅猛然飞起,那殷红鲜血还没喷溅出去,就已经被破云玄恭的火鸟彻底蒸发……
“完了!”
程寿心头大乱。
下一秒,他躲闪的速度慢了半拍,瞬间被徐道中和谢怆寻到破绽,两人两剑,从左右齐齐刺来!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
程寿侧身,任由两道剑光在他胸前背后留下两道恐怖伤口,疯狂朝着后方退去。
可他还来不及跑多远,风远山、破云玄恭和烈天行三人便围堵而来……
“大家加把劲,一个都别放过!”
风远山扬刀,程寿的身体缓缓软到……
焱武皇宫内,九名灵山域武者先后倒在血泊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跟随程寿等人的归真、凝神境武者也一一被抓了出来,连逃都逃不掉……
还有烈天行在焱武皇宫中安插的人手,让那些归真、凝神境的灵山域弟子无所遁形。
方才许月所启动的阵法,直接把整个焱武皇城笼罩其中,他们便是想要和外界联络都做不到……
金銮殿外,那巨大的广场之上,如今已经化作一片修罗场,足足数百位灵山域各等级的武者丧命于此,殷红鲜血几乎将每一寸土地都染成了红色。
这一幕惨状若是换做平时,恐怕有人会心寒恐惧,但此时此刻,却有无数焱武宫内的仆役丫鬟喜不自禁……
无数人聚集在烈天行的身后,争先恐后的汇报着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不断的诉说着灵山域众多强者在最近所犯下的恶行……
听了一阵,烈天行才看向徐道中等人,沉声道:“各位前辈,还有九个破虚武者在我焱武境内,咱们是分头行动,还是逐一击破?”
“分头吧!”徐道中略作沉思,才低声道:“若是一个个去找,难免会让有遗漏,万一走漏了消息,恐怕南离那边就不好办了!”
“事不宜迟!”风远山看向烈天行,问道:“你可问出那些人的下落?”
“有六人在焱武境内,有三人在天命之墟!”烈天行开口。
“先找这六人!”一侧谢怆开口,看了眼周腾,他又低声道:“如果可以,我们最好解开大荒天录封锁的虚空通道,直接破虚突袭,这样对方就绝对逃不掉!”
“谢殿主所言有理!”旁边风远山微微颔首:“许月他们实力不济,若是能够破虚传送,我们可以先分为三组,在短时间里解决这六人,还能迅速进入天命之墟或者南离,寻找其他灵山域武者!”
周腾看向徐道中,却发现对方亦是轻轻点头。
取出大荒天录,他挥手解开一直被封锁的荒界虚空通道。
“走吧!此一战,我等将扬名荒界!”
风远山一马当先,挥手劈开虚空裂缝,踏入其中,一旁破云玄恭、穆小希和任芯也急忙跟上。
另一头,谢怆、周腾、徐道中等人,也各自带上几名武者,直接破开虚空,前去寻找各地的灵山域武者。
短短一日内,焱武皇朝内风云涌动,那些离开焱武皇城的灵山域武者,多数都张扬无比,每到一地,便肆意屠戮掠夺,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便可以轻松寻到。
而分成三部分的众人,也先后寻到,一场场激战,接连爆发!
每一次都是周腾、风远山、徐道中和谢怆等人以多攻少,那些灵山域的破虚武者,便是在怎么挣扎反抗,却终究难逃一死。
与之相随的,则是焱武皇城中所发生的事情逐渐流传出去,在短短几天里,便传遍了整个焱武,就连天命之墟里,也有不少人得知此事……
如此刻,在天命之墟中临时搭建的小城中,便有许多人议论此事。
“你们知道吗?那个幽冥宫……啊,不对,是那个灵山域的恶人们都已经被除掉了!”
“你们可没看到,今天在太严城里,足足四五个破虚强者大战,那灵山域的破虚境强者,死的可惨了!”
有人在路上开口,顿时引来同伴们的惊呼:“太好了,这些人在咱们焱武为非作歹,你看看这短短几天里害死多少人,我听说好几座城池的人都死光了!”
“赵庐他们都死了?”街道旁的酒馆里,有一名身材佝偻的老者缓缓回头。
他抬起脚,追上那几个议论此事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