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州咂舌:“这也太可怕了,你既然懂,那你会不会下蛊?”
张老头打趣道:“你说呢?要不我给你下个情蛊试试?”
“怎么还有情蛊?”
“情蛊是用女子的心血加蛊练成,每日以心血喂养,十年得一情蛊,在爱人身上,情蛊每月发作一次,若是没有解药,便会疼痛难忍,一但男方再有第二个女人,就会爆毙而死,情蛊只有下蛊的女子可解,但情蛊一解,解蛊者就不可以再有第二个男人,不然也会爆毙而死。”
“你要是会情蛊,也不至于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个伴。”李九州调侃他。
这苗疆蛊术,以前只是听说,从未见过。
今天亲眼得见,竟如此厉害,想想还心有余悸。
“里面都看过了,一个人都没有,走吧。”张老头收起了刀,腰间挎个酒葫芦,倒像是个卖酒的,哪有一个剑客的样子。
李九州回头看了一眼屋中,有种预感,这一系列的事情,背后一定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秘密。
“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究竟背后有什么阴谋?”李九州喃喃自语。
“时间会让咱们明白一切的。”张老头抬头看着渐渐下山的太阳,答非所问。
李九州看着眼前这个亦师亦友的下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顺着张老头的眼光看过去,日暮西山向晚,夜色来临后不知道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也许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还没到谢青章家中,半路一个衙役匆匆跑来,“赈灾使,刘太守找你呢。”
李九州朝张老头使了个眼色,张老头会意,独自前往谢青章家中保护他。
李九州跟了那衙役来到府中,见刘永言低头沉思,便问道:“刘太守,在想什么呢?”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徐善人是劫走朝廷钱粮之人,那些钱粮现在应该还在徐府之内。”刘永言抬起头看着李九州。
他问得有些突然,李九州说道:“你是打算掘地三尺把徐府翻一遍吗?”
刘永言说道:“确有此意,我苦思良久,觉得你先前说的有道理,徐善人有嫌疑。”
李九州略感诧异。
刘永言又问:“你派人盯了他这么多天,可有何发现?”
李九州摇了摇头,虽然徐善人在他心里是嫌疑人,但徐府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何况徐善人都死了,一定不会是主谋。
刘永言起身,说道:“徐善人明日下葬,府中差人来请咱们前去凭吊。”
李
九州拱了拱手,“当地的风俗人情我不太懂,还请刘太守做主。”
刘永言便不客气,说道:“明日咱们便一起前去,我顺便安排些人手混进去查探徐府,说不定能找到丢失的钱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阴冷,看着刘永言的背影,李九州总感觉心里凉飕飕的。
按照当地的习俗,人死后,需在家中摆放三天,然后再下葬,下葬前一日,亲朋好友会来凭吊。
像徐家这样的大户,当然也会邀请官员前来坐镇。
徐善人的老婆走得早,徐善人也没有纳过妾,独子已死,徐家的后事全靠一个忠心的管家料理。
徐善人生前是凤翔周边人尽皆知的大善人,救济过不少人,凭吊当天,徐府来了不少人。
凤翔接二连三的杀人案,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几人之死,尤其是徐府,徐善人和徐渡都死得蹊跷。
风吹得有些冰冷,明明早上还是艳阳高照,这会竟下起了毛毛细雨来。
可能是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让老天也看不下去了吧,李九州这样想着,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来抵挡这寒冷的空气。
徐府门前挂着白布,人头攒动,人们对着里面议论纷纷,李九州也不知道这嘈杂的景象是否正常,穿过人流,走了进去。
屋中却还未挂白,一群人在院中忙碌着,主厅的门敞开着,放着一具棺材。
李九州径直走到棺材前,也没人阻拦他。
看着棺材已经钉好了,老管家在旁边站着,李九州转头说了一句节哀。
老管家手臂上缠着白布,悲伤的说道:“父子二人都莫名死了,只盼官府能尽快破案。”
李九州张了张嘴唇,又没说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徐府的下人忙着处理后事,也有不少周围的老百姓,忙前忙后像是处理自己家的事一样。
人们纷纷讨论着他的善行。
这就是所谓的功名身后事吧。
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穷苦百姓,都来到徐府,送徐善人这最后一程。
徐府院中放满了凳子,坐满了人,中间留了一条道,徐善人的棺材正对着大门放在大厅中央,两个老仆人一左一右站在两边。
棺材前面大大的花环下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香炉,供凭吊的人上香。
一个老仆人念完了悼词,下面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到徐善人灵前上香。
李九州坐在台下,目不转睛的看着每一个上香的人。
过了半天,众
人上完了香,先是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吹起了唢呐,哀伤的音乐在和府上空环绕着。
徐府的下人们,以及之前徐善人救济过的一些人,纷纷在台下哭了起来。
低沉的哀泣声在唢呐声的带动下,忧伤了现场的气氛,让人忍不住心里一阵阵难受。
接下来,一个头戴羽毛冠饰、腰围百叶裙的巫师,手拿大鼓,在灵前跳了起来。
巫师一边击鼓跳跃,一边用极其深沉的音调吟唱起来。
李九州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觉得这仪式神秘而庄严。
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眼神悲伤而虔诚,一个个挺直了腰杆看着巫师,似乎不敢有一丝亵渎。
刘永言姗姗来迟。
到徐善人灵前上完了香,瞥见人群中的李九州,径直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了。
李九州转头问刘永言:“这是当地的习俗吗?”
刘永言低声说道:“徐善人生前信奉这些。”
巫师跳完,从旁边拿起两枝松树叶子,放在灵前的两边。
唢呐声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