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见得,这十五年过去了,小丫头难道不会变心?”钱勇骏冲他打压道。
这话还真戳中了纪景年的软肋,“老钱,你这是挑拨离间?”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段婚!可别冤枉我!祝你早日搞定小丫头,搞不定,哥们给你支招!”钱勇骏连忙道,看了看时间,像是要走。
“不用你操心!”纪景年白眼道,苏冬城也看了看表。
“不早了,撤吧!”
“才十一点,急什么!”纪景年不悦。
“嘿!我说这小子没搞定小丫头吧?家都不想回了!”钱勇骏站起身,看着纪景年说道。
“我看也有问题。闪婚来的小妻子,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苏冬城站起身,叹气道。
“你懂什么!弄得跟自己经验丰富似的!”纪景年沉声道,站起身也要走,不想跟他们讨论这些问题。
“我看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咯!老纪,你自求多福吧!”钱勇骏边走边拍着他肩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
纪景年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离开
顾凉辰洗了一堆衣服,愣是没帮他洗。凭什么他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她本就不是软弱的性子,别人对她越强,她就越倔强,反之,也受不了别人对她一点好,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正是这样的性子,让她着了何紫晴的道,被她欺骗地那么深!
看了时间,十一点半了,他还没回来。
“肯定鬼混去了!”气呼呼地嘀咕道,才不要管他,去了卧室,快要论文答辩了,她最近几天在忙复习论文。复习完,去客厅倒水喝,看了眼客房,他好像还没回来……
这混蛋!
一副对董雪瑶那么痴情的样子,实际,这么风流。
想起董雪瑶,内心又是一番翻搅。
时间过去太久,她也记不清自己当初有没有向纪爷爷告状了,感觉自己不会那么可恶的,也还没机会问纪爷爷。
对董雪瑶的死,她当然也是觉得遗憾的,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却……
如果没死,跟纪景年该已经儿女双全了吧?
如果,她没死,该多好。
她和纪景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当年没发生那件事,他们现在是不是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水火不容的境地?她肯定是一个很乖巧的邻家小妹,而他,依然是她崇拜的大哥哥。
真巧,连她学的专业都跟他一个行业的……
回到卧室,辗转反侧,睡不着。
耳朵有意无意地仔细听着,是否有开门声,然,没有。后来,她支撑不住睡去了……
她不知纪景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洗漱好去厨房做饭,他居然在泡奶,她吓了一跳。
她没理他,走到冰箱边,找食材。
“我的衣服怎么没洗?”纪景年没看她,沉声问,喝了口牛奶。
“我说过,不会帮你洗衣服的。”她不怕他,走到炉灶边,打开瓦斯。
“帮不帮,不是由你决定的。洗不好衣服,今天别去上班。”纪景年冷酷地说道。
她之于他,像只需要驯服的小野猫!
“哈我就不洗,你能把我怎样?”真是好笑,他凭什么强迫她做这做那!顾凉辰恼火,双手环胸,凶巴巴地瞪着他,一副一点不怕他的样子,趾高气扬道。
本不想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反抗,但他那霸道又冷酷的样子,实在让她无法冷静!
纪景年那张面瘫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不过,眼神很冷,将手里的牛奶杯放在流理台上。
“洗不好,今天别想出门。”他冷冷地,酷酷地说道。
她对他凶一点,总比冷漠好。
“我不洗,而且要出门!”顾凉辰看着他那面瘫的俊脸,心里简直气死!说罢,关掉瓦斯炉,早饭也不想做了,朝着门口奔去!
在她经过他身边时,纪景年长臂一伸,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你”他的铁臂紧圈着自己的腰,身子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清爽的草木香,混合棉质衣服被阳光暴晒过后的温暖气息,令她心脏莫名一悸。
皱着眉,对上他刚毅冷酷的俊脸。
一瞬间,几乎要沉沦。
他即使比她大十岁,快三十二岁,但,根本不算老。
这样的年纪,正是一个男人的黄金时期吧,如果不是因为那段“恩怨”她一定会深陷于他,无法自拔的。
从短暂的沉沦里回神,她推拒他的胸膛,他根本不松,直接抱起她,出了厨房,朝卫生间走去
“你干嘛?!我要上班了!纪景年!”大声嚷嚷着,双脚不停踢他小腿,偶尔踢到骨头上,生疼!他皱着眉隐忍着,踢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
在卫生间,他才把她放下。
右手指着脏衣篓,严肃地看着她,“不洗完,别走!”命令完,他转身走了,卫生间的门被他用力带上,然后,她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门板被她踢得发出阵阵响声,小女人咒骂的声音传来:
“纪景年!你这是非法限制他人自由!你给我开门!混蛋!自己是律师还违法!”
听着她气呼呼的声音,纪景年不禁莞尔,小丫头书本知识学得倒是透彻,不从事法务工作屈才了!眸色微黯,若有所思,没管还在叫嚣的她,去厨房捣鼓早餐去了。
结婚以来,小丫头就行好做过一顿早餐给他,可能还是因为他送了她笔记本电脑。
每天早上都吃面包加牛奶,实在腻了,胃也难受,又不愿去买。只有她手臂受伤的那早,十分积极地去买了早餐,双份。
学她做饭的样子,在平底锅里倒了油,准备煎蛋。
倾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小丫头似乎消停了,不知,有没有去翻脏衣篓。
顾凉辰被关在洗手间里,气愤地干瞪眼。
“帮你洗衣服?做梦!我又不是来为你做牛做马的!”走到脏衣篓边,看着里面男性衬衫、背心、内裤、袜子等,她咒骂道。
其实,有幻想过做一名贤惠的妻子,那还在年前的时候。
她这人很传统,喜欢做贤妻良母类型的女人。
但是,那是建立在,爱纪景年,他也爱自己的基础之上。
现在……
那股怒火,渐渐地褪下,一股悲凉浮上心头,折磨心脏。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背着这句诗,鼻酸得难受。
儿时的心愿虽实现了,却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董雪瑶虽然死了,却永远地活在了纪景年的心里。
弯腰捡起脏衣篓里他换下的衣物,想帮他洗一次衣服,就当是为曾经的自己还愿……
却不想,在拿到他的衬衫时,闻到了一股女人香水味,着名的香奈儿5号,记得,何紫晴在大一的时候,为了买这瓶香味,整整饿了一星期。
所以,她对这味道尤为熟悉。
还发现了一根长长的头发,瞎子也知道,是女人的发……
联想到他昨晚晚归,很可能早上才回来,顾凉辰的肺管顿时堵塞了,呼吸不畅,脑子也嗡嗡作响。
真去找女人了?
她深呼吸,保持镇定,一手死死地抓着那白衬衫,一手紧握成拳,紧咬牙关,咀嚼肌微隆起,闭着眼,皱紧眉心,隐忍那股呼吸不顺的痛。
是大律师又怎样?就代表为人正直?年少时善良正直又怎样?
他不还会在酒店开房时找公关,不还会欺骗、利用她,不还会用手段从陆博轩手里抢来老宅,不还会逼迫她嫁给他?
所以,这女人香水味、头发,足以证明,他昨晚是去鬼混了……
纪景年,你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终究是,放下了衬衫,木然地走到门边。
一动不动,等他开门。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门开了。
她一动不动,木然地站在那,衣服,一件没洗,那件白衬衫垂挂在衣篓边缘。
“怎么还没洗?”
“我不会。”她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眼神淡漠,淡淡地说了句,然后,直接出了洗手间。
以为,她看到那件衬衫,发现蛛丝马迹,会对他大发雷霆,然而……
她,一点都不在意!
纪景年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上班去了
幼稚,纪景年,你真幼稚!
他十分鄙夷自己对她的“试探”行为!
为什么那么在意她是否在乎自己?他烦躁,为这样的自己烦躁,也十分鄙视这样的自己!
下午约到了一位客户,离市区很远,要坐火车或者大巴才能到。她做这份工作已三个星期了,出门拜访客户早可以一个人了。收拾了公文包,带了合同就去了。
经理好心提醒,最晚一班回来的车在下午六点。
想散散心,她坐了大巴,沿途还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
一路上,总在想,该怎么和纪景年继续下去,似乎,看不到一点希望,她现在对他,很失望也很排斥。
继续,努力地,无视他吧,努力挣钱,还掉那三百万,然后,离婚。
各安天命。
申副检做东,请了纪景年以及很多司法界的人物吃饭,带着纪景年,帮他拉拢这方面的关系。纪景年很不喜欢这样的应酬,但,不得不给申副检面子。
宴席到了一半,他手机响了。
是岳母赵素妍的来电。
他出了包厢接电话。
赵素妍在电话里很焦急,精神有问题的人,总大惊小怪的。
她说,顾凉辰关机了,她联系不上,担心。
纪景年安抚了番,挂断后,连忙打她手机,以防赵素妍是病发了。结果,她还真关机了!
打了家里的座机,没人接,那她应该还没回家。连忙打给她同事,臧经理的号码他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