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巾?
纪景年愣了下。
“快去啊!”她大声道。
“我去我去,小区门口便利店有吧?”一个大男人,哪关注女性用品,纪景年疑惑地问。
“有,买最长的!快点!”她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肚子还在疼,脸色发白。
“好!”纪景年看她那痛苦的样儿,连忙道,快速地冲出卧室。
她就坐在马桶上,一手抚着肚子,一脸苍白,像是个生了大病的人。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经量这么多!关键是那股阵阵的胀痛,简直要人命。
纪景年穿着拖鞋就冲下了楼,一路上遇到好几个院里的同事,他急忙打了招呼,快速地出了小区门口。
她说要最长的,他在那比较了好半天,拿了几包410cm长的,结账的时候发现没带钱包,好在老板认得他是这里的住户,让他先赊着。
“好痛……”刚进洗手间,就见着她抱着肚子坐在马桶上,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买来了!”纪景年大声道,冲了上前。
“帮我打开,我没力气……”她诚实地说,纪景年愣了下,迅速地打开一包,抽出一块给她。
她连忙接过,站起身。
“什么味儿?”纪景年嗅到一股糊味儿,皱眉,想到什么,立即奔出了卫生间,冲去厨房。
不锈钢锅子被烧成了黑色,里面的汤汁外噗,火被扑灭,已经有一股煤气味儿了,纪景年冲上前,迅速地关上开关,手背被炽热的锅身和沸腾的水烫到,手背一阵灼痛。
倒抽口气,迅速地去开窗户,确定不会有事后,想到卫生间的她,连忙赶过去。
她才垫上一只卫生巾,病怏怏地朝门口走去,纪景年进来,上前将她抱住,“是不是肚子疼?”
她无力地抱着他,点头,“从没这么疼过”颤声地说道,脆弱地连跟他发火的力气都没有,纪景年一阵心疼,将她抱起,“去医院吧!”沉声道。
“哪有痛经去医院的……”她没好气地说了句,“我要躺着……”喃喃低语。
“好!”
刚到床边,看到床单上一块血渍,纪景年皱眉,“去我那屋吧!”说罢,快速地去了客房。
刚到床上,她便抱紧了被子,疼得紧皱眉头,“去医院!你这样不行!”他果断地说道,将她又抱起,拿起床头柜上的钱包和车钥匙,迅速出门。
也不管丢人不丢人了,顾凉辰没有反抗,窝在他怀里,闭着眼,隐忍那股胀痛。
她被放后座,系了安全带,椅子后仰,他觉得,躺着点会比较舒服。
紧握方向盘的大手,那右手手背上不知何时鼓起了一只大水泡,他淡淡地看了眼,不觉疼,打了方向盘,抄近道去医院。
市第一人民医院大厅,人头攒动,每个挂号窗口都排了很长的队伍,穿着人字拖的男人怀里抱着女人冲了进来,一脸焦急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怀里的女人有生命危险似的。
“大叔,我挂急诊,能不能帮个忙?”纪景年抱着顾凉辰到了一窗口,对一位老大爷礼貌地问,老大爷睨了他一眼,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连忙点头。
“同志,你挂什么科?”护士问。
“来例假,疼,挂什么科?”纪景年脑子不好使地焦急地问。
排队等挂号的患者满脸黑线。
合着只是痛经啊!
“妇科!什么名字?”护士大声道。
纪景年连忙说道,腾出一手拿了病历卡含在嘴里,两手抱着她,迅速地找去电梯口,还不清楚那些排队的人为什么笑话他……
“快到了,好点了吗?”怀里的小女人老实了不少,脸色发白,窝在他怀里,眯着眼,嘴里哼唧着。
“嗯……”
“医生,我老婆痛经!”到了门诊室,纪景年抱着顾凉辰坐下,认真地说道,满头大汗。
顾凉辰的脸瞬间涨红,对面的医生可是男的!
“以前疼不疼?”男医生冲他怀里的顾凉辰问。
“疼,不是这么严重,还早来了几天……经量很多……”脸埋在他怀里,不好意思看医生,一股脑地说道。
“内分泌失调。”医生说了句。
“为什么会内分泌失调?”纪景年追问,难道她最近一个人过得不好?心里十分愧疚。
“医生,我作息很正常,吃饭什么的都很正常,睡眠也很好……”顾凉辰连忙道。
“心情焦虑、烦躁、常吃冷饮、避孕药等,都能引起,以后好好注意!先给你开点止疼药”
避孕药?
顾凉辰想到的是这一点,纪景年同时想到,眉心拧紧,脸色黑了下来,手在颤抖……
他记得,在上个月吵架的时候,她说过,吃避孕药了。后来跟她欢爱,难道也吃了?纪景年不禁心酸,恼火着,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
感觉,她是从未真心接受过自己,就算要避孕,也该跟他商量一下吧?自己却在偷偷地吃避孕药!
顾凉辰是想起上个月吃的那个事后避孕药了,按照说明,吃了两次,没想到,报应来了。
“这么年轻,一定要调理好妇科,别仗着年轻,胡作非为!三楼交费,一楼中药房取药!”医生严肃道。
纪景年回神,忍着心酸和怒火,拿起病历卡,“走吧。”抱起她,出了诊室。
“是避孕药引起的吧?”走在医院寂静的走道里,他抱着她,边寻着交费窗口,边低声地问。
“应该是……”顾凉辰小声地说道,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她的话,简直像把刀子,戳进他心脏里,疼得全身肌肉紧绷,血液逆流,翻涌。
眼眶酸胀,他暗暗地吸口气,隐忍那股怒意,“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厌恶我……”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心却在滴血。
他冷不丁的话,让她微诧,“你什么意思?”扬声问,已经到了交费窗口,纪景年没回答,轻轻地放下她,交钱。
她站在那,低着头,忽然发现他脚上只穿着一双人字拖……
在她的印象里,纪景年是一个在外十分注重形象、仪表举止的人,现在,穿着人字拖就出来了……
“去取药。”低声说了句,弯身将她抱起。拖鞋鞋底敲打着地板,发出一声声“啪啪”的声音,她的心脏莫名一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面无表情,双眼直视前方,抿着唇,一言不发,颊边有几滴透亮的汗珠。
她能肯定,他这个时候是关心自己的。
只是,这样的关心能维持多久?在她摇着尾巴靠近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又会冷落她?
取了药,抱着她回了医院停车场,将她放在后座,系上安全带,调整好座椅时,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眸色复杂,“吸取教训,以后别糟践自己身子了!就算讨厌我也不用搭上自己的健康!”声音低沉,带着恼意,又隐忍着痛苦,说罢,快速地关上车门,自己上了驾驶位。
顾凉辰怔忪着,拧眉。
前面驾驶位的他,迅速地系上了安全带,发动了车子,一言不发地开车。
透过车内后视镜,她偶尔能看到他那双发红的眼。
感觉他在生气,也在伤心。
腹部还疼着,她没心情关心他,闭着眼,忍着痛,不想思考太多。
回到家,她要上床躺着,纪景年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去倒了热水,喂她吃药,又冲了杯热牛奶给她,“想吃什么?我去买。”那锅粥是完了,三明治也难吃。
她的眼睛盯着他右手手背看,他意识到不对劲,也看到了手背上的水泡。
“烫的吧?去药店买京万红药膏抹抹。”她淡淡地说了句,纪景年那颗受伤的心,瞬间反弹,甚至涨满了喜悦,小丫头还是关心自己的!
“这点小伤算啥!想吃什么?快说!”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精神了,弯下身,抚着她的脸,连忙问。
“豆腐脑,烧饼,甜的。”淡淡地回答,闭着眼。
“好!我去买!”纪景年大声道,为她盖好被子,快速地出门。到了玄关口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穿着拖鞋,苦涩地笑笑,换鞋。
“冬子!丫的还没睡醒?”纪景年一个电话打到苏冬城那,电话那头的他迷糊着,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什么,纪景年恼道。
“嗷……嘶……柔柔,别吃了!”苏冬城被胯间的一股淡淡的疼痛感刺激醒,只见纪芯柔躲在被子里,趴在他胯间……
“以前卖豆腐脑的那个老张头现在搬去哪了?!”纪景年不管他们夫妻在干嘛,也没往那方面想,沉声问。
苏冬城赤裸着上身从被窝里爬起,将小女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瞪了她一眼,纪芯柔乖乖地窝进了他怀里,小手挠着他的胸口玩。
“吃豆脑就吃呗,你丫非得找老张头家干啥?!”
“小丫头就喜欢那家的!”很理直气壮的理由,纪景年沉声喝。
“好像搬去老槐树那的胡同口了吧?”苏冬城思索着道。
“卖甜酥烧饼的那个二麻子现在在哪?”纪景年又问。
在吃喝玩乐方面,他永远比不上苏冬城!
“张北桥!”苏冬城立马道。
他的话音才落下,纪景年已经结束了通话,“这重色轻友的混蛋!”苏冬城咒骂,低下头,对上纪芯柔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心头一颤,一个激动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纪景年回到家的时候,顾凉辰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看着睡得不安的她,轻轻地坐下,“辰丫头……”轻声地喊,脸颊凑近她的,眼里盛满温柔,时光仿佛穿越回到了当年的海军大院。
在蝉鸣不断,聒噪炎热的夏天,少年来到小丫头的房间,轻声地叫她起来,带她去游泳,或是买老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