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做的几个快手菜,兰姨您随便吃吃就好。”邬盼南给赵月兰舀了一碗莲藕排骨汤。
【随便做的?一点都不随便好吗!厨艺白痴羡慕的泪水从嘴里流了出来】
【她这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做好了】
【赌五毛钱,邬盼南小学奥数合理分配时间那一章肯定学得很好,所有菜的时间掐得刚刚好】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拔丝地瓜的糖丝居然比头发丝还细,那薄薄的金黄的糖浆,嘶哈嘶哈】
【邬楠这混小子,还在那打游戏呢,错亿了啊!】
“那我开动了。”赵月兰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们家一直是她老公和孩子下厨,没人做饭她就吃食堂。今年老公跟着出海捕鱼去了,孩子在外求学,所以她每顿都糊弄了事,每天都为做饭这事发愁。
她先喝了口汤,藕块粉嫩,汤色红亮,入口清甜爽滑。再夹一筷子白菜五花肉,汁水充沛,肉香扑鼻,就连醋的用量也恰到好处。
“好好吃!”赵月兰难得顾不上自己的形象,还没把嘴里的菜咽下肚子,便急于肯定邬盼南的厨艺。
“您说我这手艺去摆摊,能赚钱不?”邬盼南笑着问。
“那必须的,”赵月兰夹起一块拔丝地瓜,好不容易才把丝拉断,“我都不知道红薯能这么好吃。明天还做拔丝地瓜吧?外头红薯多得是。”
“这个糖分太高,每天吃会吃腻的。”邬盼南也饿了,两人下筷的频率快了许多,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饭吃完了,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邬盼南看向给邬楠盛的那碗饭,犹豫不过一秒,便和赵月兰商量道:“要不……”
另一边,邬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了一下午游戏。他的游戏水平还不错,吸引了一些喜欢看游戏直播的观众到他的直播间。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插座,插了他的游戏机就不能插取暖器。
眼看着天渐渐黑了,邬楠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房间的潮湿阴冷。他的气也消了,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确实太过于冲动。
更加清晰的感觉来自于空荡荡的胃——他已经快要饿扁了。
晚上八点,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走出房间,左顾右盼,蹑手蹑脚地跑进主屋。来之前他没想过会吃不饱穿不暖,所以压根没带干粮。
往常他在家里发脾气不吃饭,向梅都会给他留出一份肉、菜和饭的。只要他服一句软,向梅就心肝宝贝心肝宝贝地去给他开小灶。
他将目标锁定餐桌上的菜罩。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菜罩,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放了碗双皮奶似的东西。
他顾不得其他,当即挖了一勺放到嘴里舔了舔,油腻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呸呸呸,这居然是一大碗凝固的猪油。
邬楠急着要找水喝,结果发现水壶里也没水了!这地方是被老鼠搜过吗?怎么这么干净。
正当他黑灯瞎火钻进厨房的橱柜里找吃的的时候,灯突然亮了。
“鬼啊!”邬楠吓得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披着外套的邬盼南。
【啊啊啊姐姐还是心软了】
【邬盼南是特意来给邬楠开小灶的吗?呜呜呜好感人】
【上面的,凭什么弟弟犯浑要姐姐来哄啊?还一句道歉都没有】
“你在这里干嘛?”邬盼南明知故问。
“我……我……”邬楠看见姐姐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下午实在是太任性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的五十块启动资金还在我手里。”邬盼南从口袋里掏出珍贵的五十块钱,“坐以待毙肯定不行,我想我们明天应该分头行动去找找赚钱的路子。”
邬楠忙不迭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邬盼南带着邬楠在餐桌旁坐下,不舍地看着他们的全部资产:“出门在外免不了花钱,姐把钱给一部分你来保管。”
“十,二十。”邬盼南点了两张钱给邬楠,犹豫了下又多拨了一张十块过去,“三十。姐给你三十。”
邬楠愣愣地接过轻飘飘的三张十块钱,崭新的纸币在这一刻化作生活的重担,沉甸甸地砸在他身上。
姐姐在灯下数钱的身影是多么心酸而伟岸,令他感动至极。
她甚至心甘情愿地多给了他十块钱。
他油然而生一股男子汉的使命感,他可不能辜负姐姐的信任和期望!
邬楠挺直了胸膛,雄赳赳地往自己房间走去,全然忘记了饿为何物。
【邬楠,你还记得自己是来搜吃的的吗?】
【笑死,邬楠要是知道他姐和兰姨一起把他那份晚饭吃得连汤都不剩,还会露出这种感动的表情吗?】
【你姐谈成生意要赚大钱去啦,你还在这里为生计发愁[恶魔低语]】
【邬盼南:我可不是你妈,才不惯着你呢。反套路第一人,有被爽到hhh】
邬楠回到房间,洗漱了一下便早早睡下。虽然饿感依旧清晰,但他望着窗外明亮的星星,心中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
他渐渐出神,直到一只庞然大物占据了他的视野——那是一只……正在辛勤结网的蜘蛛。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平静的梨荫巷,惊起几只倦鸟。
邬楠把整个人塞进潮湿有霉味的被子里,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又不敢去找邬盼南,且不说他姐一个弱女子,他怕大蜘蛛这种事情说出去,他的脸皮还往哪里搁!
明天快点到来吧!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邬楠就出门了。他已经记不得上次起这么早是什么时候,裹紧羽绒服往外走时,公鸡的打鸣声此起彼伏。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居然成了他的真实写照。
巷口的早餐铺子已经开张,店主揭开了今天的第一笼包子,袅袅上升的水蒸气里夹杂着肉和面的香味。
邬楠饿了一整天,还没等走到店铺门口,全身上下都已经缴械投降。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三十块钱,显得十分纠结。
“老板,您这包子怎么卖?”
“肉包两块一个,菜包一块一个,花卷和馒头五毛一个。还有油条豆浆糯米圆茶叶蛋,都是刚出炉的,热乎得很。”
邬楠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指着馒头说:“给我来四个馒头吧。”
吃不饱根本没法干活。
摄像大哥非常敬业,也早早地起了,坐在邬楠旁边进行跟拍。
邬楠看着自己面前摆着的四个白白胖胖的馒头,又看看睡眼惺忪被自己叫醒的摄影大哥:“大哥,你也想吃?”
可他真的没钱:“抱歉啊,我不能请你,你自己买吧。”
话音未落,老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花朝大哥走了过来:“顾客您好,您点的咸豆腐花,油条和小笼包马上送来。”
邬楠直直地盯着那颤颤巍巍的豆腐花,旋即别过脸道:“我只喜欢甜豆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