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梧离开的当天晚上，郑琳去找星锦做了笔录，而云鲲则是去看望其他病房内，他被袭击的老父亲。
“父亲……”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云染将手上的报纸放下，看向了云鲲。眼角的皱纹将他那本就凛厉的眉眼称的更加刻薄，眼神却是慈爱轻和的。
“没什么。”云鲲扯了扯嘴角，随后转移话题。
“郑姐已经去给星锦做笔录了，对了，你们当时是发生了什么？安梧怎么袭击的你们？”
说到这儿，病房内就莫名冷了场，蔓延起一股尴尬的气息。
云染沉默着将报纸叠好，放上了床头柜。他拿出眼镜给自己戴上，随后便缓缓看向云鲲。
“你在好奇什么？”
是了，虽然只是转移话题，但也是一次旁敲侧击。
云鲲不可能直接问出来为什么天镜化身的安梧只是将他们打伤撞晕而不是直接灭口。
不过很显然这一点被他爹发现了。
毕竟他爹眼睛恢复的还行，还没瞎。这神色语句不自然的……真的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云鲲哑然，真的这么明显？
他踌躇了片刻，随后就说了大逆不道的一句话。
“他为什么只是将你和郑叔打伤撞晕了，没直接打死？”
空气霎那间沉寂，云染本是满心纵容，这一会儿听了这话只觉得手痒痒。
果然是亲儿子。
他深吸一口气，“你觉得他有感情吗？”
云鲲一愣，他觉得是有的，可是……
“我们照顾他，陪着他3个多月了。哪怕期间我确实怀疑他，并且跟你们说了要警惕他。
但是就算这么说了，你能保证你们在亲近他，好好对他的时候真的带了那疏离警惕的情绪了吗？”
作为最先提出的人，一开始他确实警惕来着，不过接触多了就开始不自觉的……怎么说呢，带了点真心了。
边警惕，边看着那孩子接触到大家善意温暖的举动后的怔愣与逃避……
感情这事儿最难控制，这世界上没有那个人能完全说自己可以控制好的，全部都在自己掌控内的。
“大家对他好，真心关爱他，照顾他。他最后不忍心对我们下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最后真的证实它是天镜，那一瞬间他是第一反应要上去斩草除根的。可是安梧一下就给他打趴下了。
当时他都以为自己活不了了，结果那孩子在他们面前站了许久，就傻傻盯着自己的手，最后就那么走掉了。
那时候安梧是什么表情呢？
云染没看清，他的视线已然模糊，强撑着才在云鲲到来时跟他说了信息。
想到这儿，云染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觉得那孩子和你同病相怜。”
云鲲身子一僵，看着云染趋渐沉默。
“我对不起你和你姐姐……对不起你母亲。”
云鲲捏紧了手心，只是不过一会儿便松了手。
“说起来，我也是糊涂了。这段时间我想着天镜的事，又想着安梧的事，心里矛盾的很。”
或许是不擅长坦白自己，他陡然转了话题。
“我就怕自己心软了。然后一个混沌就去试探了安梧。”
“他发现了？”云鲲的声音有些沙哑，神色却平淡的过分。
“他或许早就发现了。以为我这一试探是在捅破窗户纸，然后我和你郑叔就遭了殃。”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病房里安静了许久。
两个人随离得极近，但中间却不知何时隔了一道无形的沟壑，明明只需要迈一步的距离，一方蠢蠢欲动又不知所措，而另一方却看着对面，不知何时落脚。
良久，云鲲的手机发出一声响。
他掏出手机查看了下便转了头。
“郑琳姐那边做完笔录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顿了顿，他又说“你刚说的事我会再和郑琳姐补充上。一会儿我姐来陪你，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上班。”
刚刚还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云鲲把手机往口袋一丢，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临出门嘴里还嘀嘀咕咕，“怎么过来看下病人就变成问话了？职业病了？”
“这不行，得去和郑姐讲讲，这得算工伤了吧？”
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出了门，他依旧是那皮猴儿的模样。
云染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下虽落寞，但最后却笑了。
总归儿子已经在逐渐接受他了不是？
只是……
他靠在病床上，双眼放空。
云鲲在安梧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他又何尝不是在安梧身上看到了云鲲的影子呢？
天镜啊，最后怎么样，还是看他们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吧。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好好休息吧，什么事就交给后辈去做了。
这么想着，云染缓缓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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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星锦坦白的过程中其实是遇到了一点状况的。
比如……她真的很想把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得了。
“你再说一遍你是怎么上去的？”
郑琳皱着眉头，如果不是她爹跟她真情实感地说过他们以前在天镜的情况，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来这么多离谱的事情发生，她听到这话肯定第一时间以为这姑娘在戏弄警察，妨碍公务。
可是就算是早有心理准备……
“一个怪人，用符箓送我上去的。”
星锦没说是元宵直接带她飞上去的，她觉得说这个倒不如说是符箓送上去来的可信。而且云染郑雄二人都是用符箓才离开的天镜。
况且她靠人飞上去天镜这种事……就算说了，她也不可能把元宵拉回来了。不如不说。
“他人呢？你身上还有符箓吗？”
“他人消失了，我的符箓也用光了。他就跟我说，是天镜导致了镜人的产生，是天镜导致了我父母的死亡。让我去找让天镜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你信了？”虽然知道结果，但郑琳还是问了一句。
“不。”
星锦的回答倒是让她意外。
“我看见了，如果不是看见，我也不信……”
“你看见了什么？还有，镜人是怎么回事？”
笔在纸张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写字的人记录的极为认真，双眉颦蹙。
“……”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星锦其实有一种想要上前夺笔而走，替郑琳写的冲动的。
－－－－－－题外话－－－－－－
元宵：？怪人？谁？（某团子左右跳跳，四处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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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我，熬夜到凌晨四点更新
倒时差计划失败
白天困的写不动，晚上亢奋但是头脑混沌成一团浆糊……没救了（头秃）